「你騎吧，我累了」，說完把許暮秋手裡的蔬菜袋子掛在車把手上，左手的奶茶握在自己手裡，示意他換位置。

葉清瀾不像他拘謹，身子直接貼在他身後，兩條腿也跟著放在腳踏板上，兩人的大腿貼在一起。

「知道路吧」，葉清瀾懶散的吸了一口手裡的紅豆抹茶，喝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嗯」，許暮秋太久沒開了，速度沒有葉清瀾的快，但是很穩當，遇到減速帶也會放緩速度。

「喝了，冰化了不好喝」，葉清瀾從身後繞過來一隻手，把許暮秋的奶茶遞到他嘴邊。

看他沒動，葉清瀾還拿布滿水珠的杯壁碰了碰他的臉。

許暮秋沒辦法，低頭吸了一大口，眼睛還放在車前的馬路上。

路過垃圾桶的時候減速，葉清瀾一手一個投進去。

兩人到家的時候十點了，葉清瀾本來想著去幫一下許暮秋，想了想自己多次造成的廚房事故，放任許暮秋一個人忙活。

都是簡單的菜，許暮秋沒花太久時間。

葉清瀾等著他來做飯，晚飯的時候吃了一袋餅幹一瓶冰水，肚子早就餓了。

蒜苔炒肉，涼拌黃瓜絲，小白菜清湯，還有一碗炒玉米。

除了菜湯，其他的明天都可以熱一下直接吃，葉清瀾有微波爐不需要他放鍋里熱。

豬肉有點兒多，一頓兩頓吃不完，許暮秋本來想給他炸塊給他留著，想吃的時候熱一下就行，葉清瀾搖搖頭說不要，太幹了。

是不是野豬肉他不知道，但許暮秋做的他真喜歡，蒜苔也脆，涼拌黃瓜用的還是木瓜片泡出來的酸水，灑上剁碎的蒜沫，加入紅彤彤的小米辣，酸辣可口，葉清瀾邊吸氣邊吃。

許暮秋拿勺子給他挖了好幾勺玉米粒讓他緩緩。

「下次我少放點辣椒」，小時候吃的少，特別是家裡大人出事後，每天吃的只是比豬好一點，加了辣椒才能多吃幾口。

許暮秋說下次，兩人一個沉浸在辣味里，一個看著對方被辣的滿頭汗，都沒深究這句話。

「沒事」，衝天椒許暮秋切的已經很碎了，葉清瀾倒霉夾了一塊沒拌開的，嚼了兩下辣味直接炸開在口腔里，說話的時候被辣的眼睛裡都要溢出來淚水了，嘴巴還在斯哈斯哈。

「把玉米吃了緩緩」，筷子不好夾玉米粒，許暮秋起身去廚房裡拿了勺子，不知道超市裡採購的人怎麼想的，幾把勺子里，有個勺柄尾端帶著兔子形狀，跟那個圍裙很搭。

葉清瀾拿勺子吃了好幾口甜玉米粒才慢慢緩下來。

碗里的飯還黏著好一些黃瓜涼拌里的辣椒。

「我給換一碗飯吧」，許暮秋皺著眉要去拿葉清瀾的碗。

「不用，唔」，葉清瀾吃痛的捂著嘴。

回答的太著急咬到舌頭，這比不小心吃到小米辣要來的猛烈太多，生理性淚水直接弄濕了濃密長翹的睫毛。

「咬到了嗎我看看」，許暮秋也是慌了，上手掐住葉清瀾的下巴。

「張嘴」，皺著眉要檢查一下傷口。

葉清瀾難受的垮著臉張開嘴，猩紅軟熱的舌頭打著顫。

「沒有流血」，許暮秋鬆了口氣，葉清瀾神色安靜的注視著面前卡著他下巴專註他傷口情況的人。

「拿塊冰含一下」，說完鬆開捏著葉清瀾下巴的粗糙虎口。

葉清瀾捂著被冰的沒什麼知覺的半邊臉，看許暮秋拿著筷子把黃瓜絲里的辣椒都挑出去。

「不用，可以吃」，嘴裡含著東西，葉清瀾說話都含糊起來了。

「有傷口，不能吃」，說完不搭理一旁的葉清瀾自顧自的全挑出來放到自己碗里。

葉清瀾安靜的捂著臉也沒再堅持。

吃完飯收拾好了東西許暮秋要走了。

葉清瀾站在廚房門口，罕見的漏出糾結神情。

「你明天再走吧，太晚了」，口腔里的痛感已經消失，葉清瀾說話又變回清冷的調子。

「沒事，回去方便」，許暮秋熟練的把廚房裡的垃圾和客廳的收在一起。

「……」。

葉清瀾沒說話，許暮秋疑惑的抬起頭，看到小孩冷著臉，眉宇間都是不高興。

……

兩人下了樓丟完垃圾，時間太晚早就沒公交了，許暮秋想讓葉清瀾別送了，不然自己還得擔心他回去。

要說出口的話看到小孩還是那張寫著不高興的臉咽了回去。

「沒公交了」，許暮秋低著腦袋跟他說。

「嗯」，葉清瀾不搭理他更多話，眼神也沒停在他身上。

「可以打擾一晚嗎」，許暮秋眼裡帶著笑意低聲乞求。

「隨便你」，說完也不管他，轉身往樓里走。

許暮秋趕緊跟了過去。

葉清瀾邀請的時候也沒想太多，他並不喜歡跟人長時間待在一個屋子裡，而且還是自己的起居空間。

從來沒想過家裡會來客人，客房裡只有床，床上什麼用品都沒有。

兩個人就像第一次做飯那天一樣，杵在客房門口大眼瞪小眼。

「我回去吧」，許暮秋開口。

「跑著回去嗎」，葉清瀾沒好氣的說，以許暮秋的個性一定狂奔著回去。

「一起睡，又不是沒睡過，去洗澡」，葉清瀾利索的把客房門關上，給許暮秋找了新浴巾，他上次洗漱用的還放在浴室里沒動。

許暮秋明天還得上班，葉清瀾只能讓他先洗，自己坐在沙發上打開手機，看看那個帖子有沒有人回。

早上留言的人又給他留了好幾條，葉清瀾覺得有用就記了下來。

等許暮秋洗完出來就看到沙發上歪倒睡著的葉清瀾。

「回屋裡睡吧」，許暮秋推了推他的手。

「洗完了？」，迷糊的看了一眼許暮秋，「你不能穿著衣服睡」，葉清瀾想到這衣服剛剛經歷了騎車流汗做飯沾油煙就受不了，絕對不能帶著這身衣服睡他的床！

「為什麼」，許暮秋蹲在他身前愣了一下。

「有油煙味」，葉清瀾還湊近身子聞了一下，除了他沐浴露的味道還有衣服上淡淡的汗味和油煙味。

「我沒衣服」，許暮秋屏住呼吸，等葉清瀾的臉離開自己領口才呼了一口氣。

「光著睡就好了」，他的衣服許暮秋可穿不了，「去睡吧」，說完拍拍屁股自己鑽進浴室里沖澡。

許暮秋糾結了一下還是脫了衣服鑽進了被子里，卧室的溫度比客廳的低了一些，蓋著被子睡正好，睡多了工地里的鐵床，許暮秋感受著身下鬆軟的墊子還有些不適應，被子也很軟，都是葉清瀾身上的味道，許暮秋以為換了個環境得醞釀一會兒才睡著，躺了不過一分鐘人就睡的沒有了意識。

葉清瀾換了睡衣進門就看到許暮秋已經打著小呼睡熟了，上了一天班還來折騰做飯是挺累的。

葉清瀾留了小檯燈，自己平時睡得早，這兩天就算熬夜了，打了個哈欠掀開被子進去。

許暮秋果然聽話的沒穿那一身衣服，葉清瀾滿意的躺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