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神情變化異常，江照讓他給摟著，感覺呼吸不上來，使出勁兒去掙扎，卻是雙手禁錮在頭頂，時鈺把他抵在馬車上。

俯身吻住了他，一雙手不老實地在他後腰上遊走，眼見著要往下移動，江照急得滿臉通紅，就在要爆發時。

他醒了。

「江公子，你這噩夢做的……時鈺把你搞得還真慘。」

聽了好一會兒，確定外邊的人就是凱德力，他如魚落了水，才敢大口地喘著氣，額上的汗水，能夠說明，他有多緊張。

他怕時鈺

老鼠見到貓

遇到天敵的怕

馬車沒停在京城的將軍府，凱德力一夜沒趕停下車，揚鞭催馬，跑了一宿，來到了邊境。

越是偏遠，風和黃土吹在身上越是深冷。

江照看了眼四周，問道：「這裡是哪？怎麼沒回將軍府？你僅花了一個晚上就跑到這兒了？你不累嗎！」

他的聲音帶著初醒的嘶啞，透露出濃濃的疲倦和驚訝。而後回過神來，在京城多呆一日，被抓回去的可能性更大。

確保萬無一失

凱德力極困，馬車仍在行駛，只是趕了一路，乏了累了，速度上慢了些許。

沿途風景倒退的沒那麼快，江照撩qi簾子，還沒看上幾眼，就給讓塵土嗆了個實在。

簾子立馬放下，他掩唇輕咳，咳得不停。想到自己弱不禁風，沒想到真是一點寒風都吹不得，沒來由眸中閃過抹複雜。

還沒在瞳孔持續很久，聽到外面的聲兒，嚇了一哆嗦。

「江公子你要是困，可以再睡一會，咱們已經離開時鈺他管控得了的破地方，今晚在此歇腳。好像還聽聞，您把時鈺給捅了？」

江照想起昨晚的事情，大腦一片空白，他揉了揉眉心，仍是恐懼地蜷縮著，周圍的一切彷彿都要把他吞噬掉，迎面是無盡的黑暗。

哪怕因為天亮了點，能夠透進來的暖意不見增多，江照就坐在車內，腿根本沒用力，有點發軟，受不住拉來了布簾，就連平時看來很溫暖的東西現在好像也變成了魔鬼，獰笑著。

「時鈺昨兒可曾追過來？」

「他不是在宮中半死不活的了嗎？」

凱德力被他問得一頭霧水，聽到他的答覆，江照咯噔了下，似是怕聽錯了般，不放心又問了一次：「他沒來是吧？」

「對，沒來。」

兩次肯定，江照懸著的心非但沒有落下，反倒快奔出嗓子眼了，心驚膽寒，冷汗直流。他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夢境，那麼之後的幾日里，是出現記憶錯亂還是倒退？

「安定好後，也別急著換位置，我腿可不方便加上我還發著燒，勞煩將軍照顧段日子，還有幫忙把門給鎖上，我怕我……」

記不得事後。

亂跑。

他的擔心是在這個月的倒數第三日，得來了驗證，他的記憶開始光速倒退，哪怕用筆紙寫下他與男主之間的過往，卻隨著每個時辰的推移，漸而忘卻。

白紙黑字，瀟瀟灑灑寫了大片。

寫到了尾，再去看頭，竟生出一種在看別人發生的故事，全然沒有任何記憶，001幾次三番跟江照溝通，可他的性子現在不太好相處，有點偏向內向的陰鬱。

邊境的小道

消息總姍姍來遲，從不會缺席。

凱德力的馬車停在夏國邊境的客棧，他花錢要了兩間房，自己就住在江照的隔壁。這兒的房間，隔音效果不怎麼樣。

時長能聽到落筆的沙沙聲，以及崩潰又無可奈何地一拳砸在軟棉花上，全然使不出力。

過眼雲煙成雨，落了下來，又怎能區分得開。

京城是第二日清晨，就有人透露出時鈺皇帝被行刺，這件事所謂轟動眾人，無人不論，滿城皆是。

以一傳十，十傳百，傳到他們這兒，不過短短兩日。凱德力突然收到命令，迫不得已，怕讓人把行刺皇宮刺客懷疑到他頭上，他不得不趕回去，解釋一通。

爛事一堆，江照懶得多跟他扯弄，擺了擺手，示意他離去，二人終究是舉動眼神多過於言語，像是隱隱之中，有著一定的默契程度。

在凱德力走後的第一天。

江照同前日一樣，坐在桌前，看著一大堆密密麻麻的字，掃了幾行，眩暈目眩。

腦中的一根弦還沒理順，聽著底下街道走過去的人，在嚷嚷論著話，話中的主人物是近一年，剛登機不久的時鈺。

「時鈺是誰？」不是亡國太子嗎？怎麼感覺他們的身份給互換了？

001趕緊把想要坐上輪椅衝出去的江照拉了回來，第N次耐著好脾氣，從頭到尾，把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生離死別述說的淋漓盡致。

江照聽得眸中閃過一抹賞識，他誇讚：「你不去當說書人太可惜了。」

「字字屬實。絕無半點虛言。」001被調侃，幽幽地抬眸看他，眼底的倦意不比江照要來的差。

每次一睡著醒來，缺失的記憶會翻個倍，搞得江照不敢睡太長，整個人像是沒睡醒的樣，半闔著眸，坐在陽光底下。

問得隨心所欲：「我現在完成任務了，不就開啟擺爛模式，混吃等死，還有四天吧？」

「我想，你恐怕這四天還會有很多的牽扯。」

001的這番話，幾乎剛落下，下邊街道傳來尖叫連連，江照錯愕地靠到窗前，見著有個熟悉到叫不出名的人，腦中冰冷機械音提示：他是姜景，先前秦國的皇帝，因太愛一個人，不惜江山為聘贈送給時鈺。

「他這是來找我尋仇了？」江照低垂著眼簾，看見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搭在窗子邊，又緩緩放了回去。

001不確定沒吭聲。

在靜默一盞茶，他住的這家客棧給圍了起來，一道道急促沉重的腳步聲，壓來，好比踩在心上，在面前直視的房門推開那一霎那。

他覺得自己的呼吸，同這周邊死寂的氛圍般，凝固住了。

先前他們見過一面，姜景的扮相過分走了陰柔的動人，相反此次來抓捕他時，穿得一襲簡單利索，高豎馬尾的形象，倒更適合他。

就是說出來的話，不怎麼讓人愛聽。

「江公子，時鈺這般愛你，怎麼這回他受了傷，你卻逃到了邊境？憑你這條廢腿，說說，誰還幫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