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對奴才們都很好。」「少爺人很好的，只是愛玩了點。」「少爺出手大方，姑娘們也都喜歡他。」「少爺人很好的，奴才想不到誰會和少爺結仇。」「少爺不賭的，和別人也沒有錢財上的來往。」……

問了一圈下來，全都是誇趙文博的，總之人很好，就一個缺點，好色。

可好色也大方，還納回家呢。

但雲落衡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直到趙文博的貼身小廝李群進來。

「少，少爺他就是喜歡玩女人而已，沒，沒別的。」不知道為什麼，李群有些結結巴巴。

「玩？」雲落衡覺得這個字有些微妙。

「是玩。」李群回答，目光四處飄，「大人您也知道，有時候這些富貴人家會有些小情趣，這都很正常，再說了，少爺也是給夠了錢的。」

小情趣？

雲落衡還真不了解，賀寒舟卻反應過來，低聲在他耳邊耳語幾句，雲落衡的臉一瞬間變的通紅。

就，就是說，原來那些地方不只是睡一覺就好了。

「有沒有因此出過人命？」賀寒舟問。

「那，那哪兒能啊。」李群回道，「少爺技術可好了，不會那麼沒輕沒重的。而且姑娘們可喜歡少爺了，她們也很爽的好嗎？」

雲落衡:……

李群走了以後，雲落衡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抬頭看著賀寒舟，「你怎麼知道這些東西？」

「相反我覺得你不知道更叫人奇怪。」賀寒舟卻說，「這不是富家子弟的常規項目嗎？你以為去青樓玩的，只是為了找個人上一下？」

「不，不是嗎？」雲落衡沒想到賀寒舟說話如此自白，開始懷疑自己過去的十九年是不是太純潔了點。

「你呀…」賀寒舟無奈一笑，輕輕敲了雲落衡的腦袋一下，「都沒有通房丫鬟給你啟蒙嗎？」

「有倒是有，但是……」雲落衡老實回話，大家族在男子初次遺精之後就會安排通房丫鬟來服侍，畢竟一般來講，十五六就可以議親成親了，總得先學習著，免得有了新夫人只會純睡覺。

或者技術不好弄疼了新夫人。

雲落衡十四歲的時候也被安排了通房丫鬟。

但是！

「但是？」賀寒舟反問。

「……」雲落衡的臉更紅了，他移開目光，「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呵呵。」賀寒舟挑眉，沒有追問下去，「書看的多罷了。」看著雲落衡泛紅的臉，隱約猜到了一些，但是沒有明說，只道，「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把青樓那些人叫來問問吧，昨晚上不是和她們在一起嗎？」

「嗯...」賀寒舟點頭，暫時卻沒有行動，畢竟常武就來說趙德全來了，就帶著一大家子人烏泱泱的趕了過來。

比起之前的李員外，趙德全哭的有感情多了。

他趴在趙文博屍體旁邊，哭的那叫一個慘烈，身後跟著兒媳，還有幾個孩子，幾個衣著樸素的小妾。

雲落衡觀察了一下，就那些孩子和趙德全哭的像真的難過，他的夫人假意抹著眼淚，勸著趙德全，至於那幾個小妾，雲落衡明顯看見有個還笑了。

她捂著嘴，不像在抑制哭，而像是在抑制笑容。

雲落衡扯了扯賀寒舟的衣袖，示意他看，賀寒舟點頭表示知道了。

等一群人哭的差不多了，雲落衡還是把每個人叫過去問了問。

當然，趙德全和趙夫人口中沒問出什麼，雖然趙文博的妻子看上去並不是很傷心，不過估計作為趙家人，她也不希望有些事情爆出來，所以的回答都滴水不漏。

雲落衡便只能把目光落到那幾個小妾身上。

叫他意外的是，來的死個小妾居然就是趙文博後院的全部。可是按照其他人的說法，連青樓就贖回去了兩個，怎麼可能才四個？

對此趙夫人的回答是，有些趙文博不喜歡就送人了，有個別身子不好送到別的莊子上養病了。

而那幾個小妾，前三個也都是和趙夫人一樣的說辭，最後的就是雲落衡看見她笑的那個。

那女子看上去挺稚嫩，約摸十五六歲的模樣，雖然穿著素衣，帶著素簪，但臉上落下幾個髮絲，倒也有幾分風情。

她說她叫紅玲，今年十五，原本是青樓女子，上上個月才被趙文博贖回家。

「你恨他？」賀寒舟直白的問。

「大人哪兒的話，少爺把奴家從那水深火熱的地方救出來，伺候一個人總比伺候一堆男人要強的多，奴家怎麼會恨他？」紅玲理了理衣袖說。

「那你笑什麼？」雲落衡問。

「奴家是青樓女子，哭也是笑，笑也是哭，哪裡分的那麼清明。」

雲落衡皺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問下去，倒是賀寒舟看了外面一眼，道，「聽說趙文博贖了兩個青樓女子，一個是你，還有一個是誰？」

紅玲的表情瞬間變得僵硬，隨後又用手絹揉了揉鼻尖，掩飾了一下，回道，「那是上，啊，不對，去年上半年的事兒了，和奴家又不是一個樓里出來的，不熟。前幾日病了，聽說送到莊子上了去了。」

「哪個樓的？」雲落衡問。

「歡樂樓，奴家是招香樓的。」

雲落衡看了一眼賀寒舟，對方對他點點頭，於是他轉回來讓紅玲下去了。

「你怎麼看？」他問賀寒舟。

「恐怕還是和這些姑娘有關係。」賀寒舟說道，「他贖人回去，必然不只是喜歡她們的皮囊，有些富家子玩起來是不顧及人命的。」

「你的意思是這其中可能還有別的人命官司？」

「不好說，我也只是猜測。」賀寒舟道，「我們去看看仵作怎麼說，晚上再去青樓吧。」

「去青樓？」

「不然呢？你還真準備把他們都叫到衙門說話嗎？」賀寒舟沒想到雲落衡不是隨口一提。

「不行嗎？」

「也行，但你絕對聽不到實話。」

雲落衡:……

可是。

「怎麼了？」賀寒舟見雲落衡面露難色。

「沒去過。」

「那我自己去。」

「不行!」不知道為什麼，雲落衡反應很激烈，他瞬間站起來，「我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