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青樓啊……」雲落衡站在街道中間，望著兩邊一排排的樓，門口都站著好幾個衣著單薄的姑娘。

「京城那麼多，你一個也沒去過？」賀寒舟見雲落衡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反而有些詫異的問。

「誰沒事去那種地方。」雲落衡撇撇嘴，「難道你經常來？」

「不都是沒事才去的嗎？」賀寒舟反問。

雲落衡:……好像有道理，不過賀寒舟並沒有回答他的第二個問題，所以其實賀寒舟真的經常來這種地方？！他來這裡做什麼？

雲落衡控制不住的想，他看著賀寒舟的側臉，輪廓分明，怪好看的。

等等，他到底在幹嘛！

「走吧。」賀寒舟說。

他可沒法說，還是方明塵的時候，到青樓應酬也是常有的事情。

「哦。」雲落衡有些失落的點頭。

「這裡是青樓的聚集地，雖然說規模不及京城，但是因為京城有官宦不許壓妓的規矩，所以他們會偷摸著到這裡來玩，現下過年休假，所以人更多些。」賀寒舟解釋說，「也要比平時熱鬧，雖然這些樓看著不相關，互相競爭生意，其實背後應該都是張家人。」

「啊…」雲落衡瞬間瞭然。

青樓，一個又好斂財，又容易打聽消息的地方。

張家掌控了鹽水縣的教育，商業，還有灰色產業，也就是說，這個鹽水縣的命門都在張強等人手中，一旦張家被拔起，那麼受影響的也是鹽水縣的全部百姓。

要解決張家，恐怕還得朝廷出門，讓朝廷接管張家的資源才行。

「那是不是賭坊也是張家的？」雲落衡忽然想起。

「嗯。」賀寒舟點頭。

說話間，兩個人就到了招香樓前，幾個姑娘飛快上前挽住兩個人的胳膊，「公子，進去玩呀。」

雲落衡強忍著心頭的不適，勉強笑著，反觀賀寒舟就要游刃有餘的多，一邊搭著姑娘們的話，一邊跟著她們去了包間。

雲落衡不得不懷疑，賀寒舟真的經常來這種地方！

「來，公子喝酒。」一個紅衣女子貼身給雲落衡倒酒，雲落衡不由的往賀寒舟那邊挪了挪，賀寒舟見狀輕笑，對倒酒那位女子說，「你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公子奴家也還好的。」一個藍衣女子纏住賀寒舟。

「乖，爺一會兒找你。」賀寒舟勾了勾女子的下巴，笑道，「爺要教這個不爭氣的弟弟一些東西，你們先出去吧。」

藍衣女子看了雲落衡一眼，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那公子可別忘了奴家哦。」說著在賀寒舟耳邊吹了吹，就走了。

這個包間只剩下紅衣女子和他們兩個人。

「公子這不爭氣的弟弟，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紅衣女子說著就把手伸向雲落衡的下面，驚的雲落衡瞬間彈起來，繞到賀寒舟旁邊坐下，渾身寫滿了抗拒。

「看了公子的弟弟不適合來奴家這裡，該去前面蕭笙樓。」

「那是什麼地方？」雲落衡問。

賀寒舟卻笑了笑沒回他，反問女子，「姑娘叫什麼名字？」

「奴家青梅。」

「認識紅玲嗎？」賀寒舟開門見山。

青梅面上一凜，瞬間明白賀寒舟兩人的來意，坐直身子，理了理眼前的碎發，動作嫵媚又風情，「公子原不是來尋歡的。」

「尋歡也不止一種方式。」賀寒舟忽然拿出一袋銀子，從裡面拿出來一錠銀子放在青梅面前，「你得了錢，開心，我得了想知道的東西也開心，不也是尋歡？」

雲落衡看了眼賀寒舟手裡的錢袋，有點眼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腰間，沒了……這傢伙什麼時候拿走的？

「公子這話說的妙。」青梅把銀子收回自己懷裡，「紅玲是我們這一個妹妹，雖然年歲小，但是處夜賣的不高，恩客少，恰逢被趙家少爺玩了兩次，覺得不錯，就贖回去了。」

「趙文博經常來嗎？」賀寒舟問，又放了一塊銀子，「他都做些什麼？」

「公子這可是兩個問題，」青梅玩著銀子道，「不過我可以送你一個。

趙公子是這條街的常客，隔三差五就得來一次，有時候會待上大半個月。

出手是大方，但是玩的也狠，每次玩完後姐妹們都會掉層皮，好些日子沒法接客。

你知道，青樓這種地方，得有人叫賣才能吃好穿好，像趙公子這種人，媽媽們又愛又恨，愛他出手大方，又恨他讓姑娘們生病。所以就會選一些已經沒了恩客，上了年紀的姐妹去伺候他。」

「趙文博也不挑？」

「不挑。」青梅擺擺手，「那些姐妹雖說年歲大了些，但也不過二十，樓里的姐妹也沒有不好看的，他為了能一直有的玩，也不會挑。畢竟花魁這些，他需要給的錢太多，他自己也不太樂意。」

「所以像紅玲這種年輕又便宜的，他就可以贖回家慢慢玩？」賀寒舟問。

「是。他也不能一直來樓里，家裡的正經夫人也不會陪他這麼搞，自然得找些不值錢的回去。」

「昨晚上是誰伺候的他？」賀寒舟又拿出一塊銀子。

「是青桔姐。」青梅回答，「不過很奇怪，昨晚上玩到半夜，突然就走了，但是青桔姐也是一身傷，現在還躺著吶。」

「你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中途離開？」

「不知道。」

「趙文博有沒有在樓里搞出過人命？」賀寒舟又拿出一塊。

青梅看著那錠銀子看了好一會兒，才忽然笑著說，「公子未免把我們這些人的命看的太高貴了些，樓里的姐妹要麼是被賣來的，要麼是罪臣之後，我們的命都在媽媽和那些恩客手裡。

死了就死了，賠媽媽一筆錢就夠了，這樓里出了人命的，多了去了，又哪裡缺趙公子手裡的那幾條？」

雲落衡滿臉詫異，他從來沒有想過光鮮亮麗的皮囊下居然都是這幅模樣，他看著賀寒舟，對方緊緊握著酒杯，好像在剋制什麼。

「我們想見見青桔姑娘，」雲落衡附上賀寒舟的手，輕輕捏了捏，讓他放鬆，又從他手中拿過錢袋全部放到青梅面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