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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糖衣

    我是甜的。 現代文現代文現代文!!! 《【重生】渡厄者》番外,不想放後面收費了,單拎一本寫著玩。 封面字素:莫長憂

    109.推心與錐心(二合一)

    小說: 糖衣 作者:讷言公子 字數:3868 更新時間:2023-08-11 00:59:17

    母愛的力量有多偉大誰都不知道,但王甜小姐飽含母愛的一掌力量有多大,可是在場所有人質檢過的。

    所以虛弱的小六爺被這一巴掌拍倒在地,試著支撐了兩次終究再起不能,也還算符合每個人的心理預期。

    當然,這裡的每個人中不包含王甜本甜。

    小姑娘舉著掌心尚且溫熱的手呆跪在原地愣了半秒,像是要扶傾倒的蛋糕一般下意識去扶修柳,可惜小六爺渾身上下的骨頭都酥了,軟塌塌地一點使不上勁兒,只能趴在離自己嘔吐物不遠的地方小幅度掙扎。

    僅剩白骨的道具魚尾運用了最好的動作捕捉技術,隨著他不受控的肌肉抽動,魚尾也跟著輕輕抖動,一時竟將塞壬瀕死的脆弱還原了個十成十。

    他可能想說「沒事」或者是想笑笑,但是很不幸,兩樣事他都沒有做到。

    王甜被突然的變故嚇慌了,視線漫無目的地投向周邊發覺不對而行動起來的人,卻不敢往莫還那裡落。

    直到莫還的車輪匆匆碾壓到面前,王甜才避無可避,咬著嘴唇道:「還哥,小六爺起不來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此時眾人已經圍上來,七手八腳地將修柳口腔清理幹凈,抬到了擔架上開始做基礎檢查。

    隔著臉上的濃妝,暫時無法看出修柳臉色如何,但一落在擔架上,小孔雀就蜷起了身子,像個煮熟的蝦子一樣牢牢護住胃部,眉心逐漸皺出一道難耐的「川」,可即便疼到睫毛都跟著顫抖,他也是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一聲呻吟。

    他的疼,從呼吸中逃脫,乘著空氣中的分子,順著微弱的電流,蒲公英一樣向上飄,飄到莫還胸口,急促而猛烈地楔進他的心臟,「嘭」地炸開滿地血肉。

    疼得莫還眼角像是被濺到得熱血燙傷一般狠狠抽搐起來,他咬住滿口血腥味,調遣著幾乎捉不住的理智對王甜挑起嘴角,僵硬的擺出一張溫和笑臉:「不怪你。」

    他清清嗓子:「你也快起來,地上涼。」

    莫還語氣控製得很好,至少沒讓王甜看出他的不妥,小姑娘心裡稍微踏實了一點,抹抹臉快步繞到莫還身後,將他推到擔架前,剛好能觸碰到修柳。

    「小六爺,」莫還用力捏了捏拳頭,甩掉附著在其上的驚慌,伸到修柳臉側,隔著塑成的妝容揉了揉他滾燙的臉蛋,「疼就哼出來,哼出來就不疼了。」

    此時修柳已經難受得分辨不清是誰在說話、說的是什麼了,只會按照以往難受時的習慣保持一聲不吭,將疼痛全部鎖在身體里。

    甚至還勉勉強強地在莫還掌心貼了貼,安慰似的擠出個笑容。

    「沒事兒,」他閉著眼睛,蚊蠅一般說,「困了,睡一覺。」

    王甜小姐眼圈一下燒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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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診斷結果在修柳被推進房間時出來了,炎症數值顯而易見的高,營養數值眾望所歸的低。

    胃嘛,是潰瘍的,心情嘛,是鬱結的。

    聽到動靜趕回來的汪祁當場就不樂意了,恨不得把碼成一排的傭人像扒拉轉經輪一樣扇滿一排耳光。怎麼的讓你們好吃好喝的招待客人,就把客人招待成這麼個營養不良的模樣?

    其實他也知道傭人們冤枉,就憑前段時間莫還暈倒時小東西囫圇個吞飯那樣,鐵打的胃也撐不了幾天,呵呵果然,連半個月都沒到,人就倒了。

    早知道不和楚老闆賣好,說小六子在自己這兒吃香喝辣,保准給照顧得白白胖胖的了。

    現在可好,白白是有了,都要白的沒血色了,胖胖的邊可是他媽的一點兒沒沾上。

    汪祁煩躁地踩滅煙頭,推開房門,剛剛邁出一步就被迫放輕了腳步。

    小孔雀側躺在床上,手上掛著吊瓶,卸下厚重的妝容,蒼白的臉色更顯病態,他安安靜靜地睡著,又像是魘進了什麼噩夢裡,眉頭一直皺著不肯鬆開。

    只是忙的五六天沒見,乍一看之下汪祁都覺得小東西瘦了一圈,就連頭頂的小紫毛都沒精打採到快要開叉了。

    坐在他身邊的莫還,單手搭在修柳的脈搏上,仰頭望著吊瓶中藥液滴落,眼神放得空空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汪祁見狀,在心裡重重跺跺腳,遵循著金戈在把金家交給他時同時交付的「重要的事情數到十再開口」原則一口氣數到了八十二,才清清嗓子,叫了莫還一聲。

    「你出來,我有事兒和你說。」

    莫還聽見了,並不想理他,依舊保持著原本的姿勢一動沒動。

    氣得汪祁又在心裡數了兩百個數。

    然後開始威脅他。

    「你要是不出來我就告訴楚維你醒了!」

    楚維已經遠遠地跑到秦市去了,家裡的事兒根本管不了。

    汪祁平時最討厭掩耳盜鈴的人,見莫還不為所動,好看的眉毛一擰:「我告訴古夏去!」

    莫還抬手,在汪祁的注視下將輸液的流速調慢了一點。

    汪祁一咬後槽牙:「跟我出來,我帶你去找你弟弟。」

    這回莫還抬頭了,正當汪祁覺得有戲準備下一套說辭時,卻迎來了莫還一聲不冷不熱的輕嗤。

    汪祁這人愛憎分明,原本氣性就大,這會兒讓他一個眼神氣得肺都快炸了,立在屋子正中間呼哧呼哧喘半天,突然想起:「你要不出來,我就告訴修柳,你的腿……」

    「如果你說,」這句終於算提到點子上,莫還緩慢卻不容置喙地打斷他,「不和你出去,就把我們從金家趕走,這樣奏效應該比較快。」

    話一出口,果然又給汪祁氣了個倒仰。

    「或者直接把我從小六爺床邊拖走,我也是不敢反抗的。」

    明艷的男人額角青筋迸起,在原地默念了好幾遍:「平時我氣別人,這回別人氣我,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才平靜下來,拉著臉先出了門。

    莫還最後幫修柳攏起頭髮,貪戀地觸了觸他額頭的溫度,才不舍地操縱輪椅跟在汪祁身後來到小花園。

    汪祁氣洶洶地坐到小圓桌旁,敲著桌面讓人送來一壺茶,飛快牛飲掉一半,可算壓下火氣。

    之後氣鼓鼓地瞪著莫還,像是要把他瞪出個窟窿。

    他不出聲,莫還也不急著開口,就這樣任由他瞪著,時不時地彎下腰在小腿的穴位上敲擊兩下,以緩解血液流通所帶來的酸脹。

    兩人就這麼僵持了幾分鐘。

    可是該說不說,金戈交給汪祁用來唬人的都是些花架子,用來對付外人還行,碰上個知根知底的,三下兩下就得敗下陣。

    果然,又挺了沒多久,汪祁就瞪不下去了,揉著發酸的眼眶在心裡咒罵一聲:「汪祁你真是狗肚子里裝不了二兩香油。」

    然後抬起頭,突然沒頭沒尾的問莫還:「你都是故意的吧。」

    莫還輕飄飄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汪祁早就知道他得是這副死樣子,但仍止不住想要生氣:「那天吃串是你設的局。」

    莫還慢條斯理道:「是你們用花露水把我們熏出來的,怎麼能是我設的局呢?」

    當天幾人商量好要在金家拍攝視頻之後,金戈在車上就提過莫還的出現太過異常,回家之後汪祁也是越想越不對勁,結合後來莫還的舉動,他更堅信雖然不知道為了什麼,但這其中一定有莫還使詐。

    「你敢說那天你沒有故意讓小東西背著你在金家的地盤亂跑,來吸引我和傻大個的注意,之後再順理成章地把我們引出來?」汪祁質問他。

    莫還:「我沒有讓任何人來接觸我。」言外之意,你們自己願者上鉤,關我屁事。

    汪祁怒道:「你明知道現在因為你的存在,黑街、暗巷和古夏之間是什麼樣的互助關係。」

    莫還冷笑,淺到無機的眸子望向汪祁:「我為什麼要知道?我怎麼會知道?你們之間的約定,應該有誰告訴我麼?」

    汪祁被他堵得失語,嘴巴張張合合欲言又止好幾次,才一拍桌子,決定把這事兒翻篇:「行了,我不管你是不是故意找到金家,我就問你,你到底想要幹什麼,讓修柳走近金家,又故意和我合影露富,而且我看了你的體檢報告,你明明在用以前漪瀾閣的方法治腿,為什麼不告訴修柳?」

    「我告不告訴他是我的事,和你有關係嗎?」

    汪祁難得敏感地察覺到莫還的心情波動,但也沒法控制住自己按照他的思路走,只是朝莫還提升音量:「你怎麼樣和我沒關係,但是楚老闆和古夏救了傻大個,他們的人就和我有關係,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把他們推進火坑!」

    聽汪祁捎帶著修柳這樣譴責自己,饒是莫還也有點不高興了:「我怎麼就把他們推進火坑了?」

    汪祁像是聽到了什麼冷笑話,忍不住嗤笑:「莫還啊莫還,你不會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吧。」

    這句話像把刀子,精準地戳進莫還的死穴,讓他想要辯駁,卻無從開口。

    汪祁攢了許久的火氣算是找到了發泄點,正了正身子面對男人:「莫還,你知道嗎,曾經在漪瀾閣里,除了水秋山,我最怕的就是你。」

    莫還吸了口氣,被汪祁伸手按下:「你別出聲,先聽我說。」

    「你太極端,也太心狠,那時候我雖然總被關著,但每個人什麼樣我都看得清,牧羊也好,死唐也罷,他們看著是怪物,內心也是怪物,但你不一樣,你總是披著善良的皮囊,把自己的陰險隱藏在陽光之下,再染得滿手骯髒,你太能忍了,忍得我幾乎看不到你的底線。」

    「我問你,你真的像表現出來的那麼喜歡修柳嗎?不用急著回答我,自己好好想想。你以前不是沒有喜歡過其他人,但哪次不是逢場作戲?只要水秋山一聲令下,哪怕是最喜歡的花也會親手摺斷,其實我從很久以前就想知道,在你折斷他們的時候,心裡難道就沒有一點痛嗎?如果換到現在呢?如果你手中的花變成修柳呢?」

    莫還極力控制,但還是忍不住想起修柳躺在床上病病殃殃的樣子,內心不由一陣刺痛。不過就像汪祁說的那樣,他能忍,能忍得很好,不讓對方看出一點心思。

    然而他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更讓汪祁失望了,銀髮男人再度開口,聲音中已是帶了兩分嘆息:

    「莫還,就像我說的,在漪瀾閣里,除了水秋山,我最怕你,最不想接觸的也是你。你在把弟弟交出去之後更沒了底線,除了莫遠,你對誰都狠,包括自己。就像五年前的假死,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究竟是真的想死還是給自己找好了退路,你的演技太逼真了,我很怕有一天,你會因為演技而迷失掉自己的本心,你可以欺騙任何人,你表現出的一切都是別人想要的……在適當的時候懷疑,在適當的地方放鬆警惕……不管是對我們,還是對修柳,你都是如此。」

    「莫還,你想想,你真的喜歡修柳麼?還是只想操縱他的人生,把他變成對你依賴的棋子?是,一切都過去了,水秋山被關起來,漪瀾閣也不是以前的漪瀾閣了,你卻仍然沒有自由,你仍然沒有辦法去找你的弟弟,但這並不代表你可以隨意將無辜者當作傀儡,當作風吹,而隨意操控他們的人生。」

    「修柳雖然身在暗巷,但他並沒有經歷過太多的黑暗,真的不適合當供你取樂的玩偶,你放過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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