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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糖衣

    我是甜的。 現代文現代文現代文!!! 《【重生】渡厄者》番外,不想放後面收費了,單拎一本寫著玩。 封面字素:莫長憂

    110.傾訴

    小說: 糖衣 作者:讷言公子 字數:2627 更新時間:2023-08-15 00:28:09

    「放過他?」莫還被汪祁一聲聲的搶白弄得惱火至極,但長久以來的總是隱藏真實內心想法的習慣卻像山一樣壓制著,讓他無法順利地表達出自己的憤怒,只能用外人看來相當冷靜的語氣反問,「我打他了?罵他了?還是囚禁他不讓他與外人接觸了?我做的這些事哪一件不是為了他好,我還要怎麼放過他?」

    「為了他好?」汪祁戲謔地翻了個白眼,「那是你以為的為了他好,你為他做的事兒他知道嗎?你覺得他要是知道了還能讓你這麼做嗎?少自我感動了莫還,你給的到底是不是修柳想要的你能確定嗎,有些話再說就俗了,你既然那麼會揣摩別人的心思,幹脆趁小東西沒醒的這段時間好好想想吧。」

    汪祁說完就摔門走了,花房裡留下一個孤零零的莫還和滿室的花。

    陽光從正午的明媚微暖遊走到傍晚的西垂血紅,最終歸寂於黑暗,屬於山裡的寒意一點一點爬上來,石雕一般呆坐了整個下午的男人終於從汪祁震耳欲聾的質問中找到自己,微微活動一下已經麻木的手腳。

    他環顧四周,原本生機盎然的植物在黑暗中都變得影影綽綽。即便天際已經完全消失亮光,也沒有人替他開燈。莫還感覺自己像是被遺忘在了花房中,黑夜他倒是不怕,但心裡難免會滋生出一些不那麼陽光的消極情緒,讓原本就像藤蔓般纏繞在一起的的思維更加混亂不堪。

    莫還淺淺吸了口花香,離開花房。

    不知道是汪祁幼稚的屬意還是太晚了都在休息,莫還在返回的路上一個人都沒有看到,整條走廊只有輪椅滾過的颯颯聲,安靜極了。

    影子在壁燈的燈光下被壓扁拉長,活潑的跳躍著,卻又孤獨無比。

    是了,孤獨,飢餓一般的孤獨。

    離開親人之後一直踽踽獨行的男人,在一條莫名的走廊上,莫名地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情緒。

    這種情緒驅使著莫還想找人說說話,可是找到了人呢?又不知道能夠說些什麼,或許……不說什麼也行,只要有人能在耳邊吵吵嚷嚷的也好。

    這個人可以是王甜嗎?可以是汪祁嗎?可以是死唐嗎?可以是小遠嗎?

    莫還在否定每個人後皺起眉頭。

    他驀然意識到自己在無端地躲避修柳。

    然而當他想到自己在逃避修柳時,粉色大象心理效應便出現了。

    他越試圖不去思考與修柳有關的事,小孔雀的形象在眼前就越清晰。

    幹凈純粹的眼睛,笑起來露出的小虎牙,甚至被紫色發梢淺淺擋住的潔白脖頸……每一幀都像被重置的老電影一般愈發清晰起來。

    小孔雀倒騎在椅子上,筆直的長腿伸得遠遠的,雙手墊在下巴下面抱著椅背搖來搖去,「還哥?有什麼心事和咱說說嗎?」

    少年清越的嗓音輕易殺死微不足道的寂寞。

    莫還嘴角微微向上,推開卧室門,移動向滿室昏黃。

    心事?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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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柳夢到自己真的變成了塞壬,在漆黑的大海里掙扎浮沉,從天上傾瀉而來的海水奔涌而至,堵住他的口鼻。他拚命掙扎,卻在好不容易觸碰到空氣時總是被人壓進海里。

    這樣折騰不知多少次,落水的小孔雀終於醒了過來。

    頭痛死了,被子裡面熱死了,身上黏死了,好煩噢。

    他閉著眼睛兇巴巴地哼唧了一聲,想要扯開被子,卻被人一手按住。

    「燒還沒退,別亂動。」

    男人的聲音中帶著久未開口的啞,沉澱出了老酒一樣醇厚的顆粒感。

    修柳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發現完全看不清周遭,只能隱約感覺到旁邊有人倚靠在床頭。

    他費力地用被角揉揉眼睛:「還哥?」

    沒什麼力氣,聽著和小貓叫一樣。

    莫還稍微偏了偏身子:「哪兒不舒服?」

    修柳裹在被子里束手束腳地扭了兩下,露著汗涔涔地腦袋扁嘴道:「哪兒都不舒服。」

    莫還被小孔雀燒紅的眼睛看得心軟,往下掖掖被子稍微給他透了點風,又轉身在旁邊的水盆里擰了塊毛巾,涼涼地蓋在修柳臉上,連呼吸都遮擋起來:「再打兩天針,體溫下去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修柳頂著毛巾想到莫還之前暈倒的事,忽然安靜下來。

    莫還以為悶到他了,趕緊把毛巾挪開一點。

    修柳原本隔著毛巾看他,在掀開毛巾後下意識跟著移開了視線:「對不起還哥,又給你添麻煩了。」

    莫還根本不知道修柳心裡的糾結,只是覺得他病得可憐,伸手在他頭毛上捋了兩把:「好起來就不添麻煩了。」

    修柳舔舔嘴唇,牙齒淺淺在唇上磕了一道印子:「嗯。」

    莫還見他沒有精神,變戲法似地從床頭櫃上端出一碗粥:「生病也耗費體力,起來吃點東西。」

    修柳胃疼好幾天,一點都不想吃東西,但因為是莫還準備的,還是勉為其難地爬起來吃了幾口。

    肚子裡面有了米粒,小孔雀也算能強撐著坐一會兒了,不過人還是沒什麼精神,和莫還並排靠在床頭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他黏黏糊糊地問:「還哥,今天咱都沒抱你,你是怎麼上的床呀。」

    是自己拽著床頭爬上來的這種掉面子的話莫還是不會說的。他清清嗓子,在修柳滾燙的臉蛋上擰了一下:「小六爺操心命,那麼多傭人,誰抱一下還不行?」

    是呢,就算沒有我,換成誰也都可以呢。

    病痛總會讓人變得脆弱不堪,平時根本排不上數的問題也能弄得人心裡空落落的,修柳下意識拽著被角去擦眼睛,被莫還發現伸手攔住:「被子沒那麼幹凈,怎麼了,眼睛不舒服?」

    不是眼睛,是心裡有點煩。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修柳暗罵自己矯情,虛虛地朝莫還挑出笑容:「嗯,發燒的時候眼睛就會看不清。」

    「總是這樣麼?」莫還皺緊眉頭,從枕頭下面翻出一支筆燈,按亮想觀察修柳眼睛,被小孔雀躲開了。

    「沒事兒還哥,」修柳擋著眼睛咳嗽幾聲,平復後道,「總是這樣,退燒之後就好了。」

    他努力吸了吸完全不通氣的鼻子,突然被暖黃的燈光催生出些點想聊天的慾望:「咱和哥哥就是因為眼睛不好才被扔掉的,只不過哥哥沒怎麼生過大病,所以沒有顯現出來。」

    筆燈突出的金屬掛鉤狠狠硌進掌心,壓出一片紅痕,莫還卻像失去痛覺似的一點沒有表現出來。他輕聲問修柳:「那你呢?生過大病了?」

    修柳輕描淡寫:「嗯,小時候發燒,把眼睛燒壞了,看東西總是亂七八糟的。」

    「好端端的怎麼會發燒呢?」莫還問。

    修柳抿緊嘴巴,表情糾結,好像想說,又想讓記憶隨著時光一起被埋葬。

    莫還輕柔地替他攏了攏頭髮:「我替你保密,不告訴別人。」

    修柳抬起頭,堅硬的外殼難得被高燒擊碎,露出雛鳥一樣的內核,毛茸茸的眼睛被難受出的淚水浸得水潤,濕漉漉的像是哭過。

    莫還心裡猛烈地燃起了一把火,既暖又燙,烈火燎原地將滿心空虛燒得只剩荒蕪。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再次抹向修柳的臉。

    他以為修柳會躲,沒想到小孔雀竟如同被馴化的貓一樣貼進了他的手心,還輕輕蹭了蹭。

    剎那間的喜悅驚得莫還動彈不得,他甚至有一剎那忘記了該怎麼呼吸、該怎麼心跳,他只想低下頭,不管不顧地將可憐的小孔雀抱進懷裡,溫暖他、愛撫他、深深地吻他。

    然而虛弱的小孔雀卻在此刻開口,只幾個字就讓莫還在鼓膜聒噪的震動中找到了自己。

    修柳說:「小時候和別人打架,沒打過,被丟進噴泉裡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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