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陽，你過來看一下這個該怎麼處理。」角落裡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好的。」代陽折身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韓禾感謝地話語在舌尖翻轉了好幾遍，最後被咽回了肚子里。他的目光停留在代陽的身上，代陽真的像一顆太陽，讓人忍不住想要接近。不似南城，周散發著一股清冷的氣息。

凌晨五點，代陽從飲水機里接了一杯熱水遞給他，「不用緊張，天亮你就可以回家了。」

韓禾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天亮？」

代陽點點頭，「王先生剛剛打電話來說，接受你的道歉。」

「為什麼？」韓禾問。

代陽攤手：「酒醒了，覺得冤枉你了吧。」

韓禾雖覺古怪,也未多想，不用待在這裡就好，繃緊的神經一下鬆懈下來，眼皮也開始打起架來，他靠在椅子上懨懨地問代陽：「那我現在可以走嗎？」

代陽透過窗戶看了眼外頭黢黑的天空，問他：「等天亮了再走吧。」

韓禾有些抗拒這裡，他想要睡覺，但因為處在這樣的環境里，胸口裡像是爬進了一隻小螞蟻，那隻小螞蟻在他的心間來回爬動，無聲地刺激著他。

韓禾點點頭，失落地垂下雙眸，還有兩個小時，紙杯里的熱水冒出氤氳的水汽，沾濕了他的睫毛。

代陽回到辦公區和同事說了幾句話，又走進一間屋子，再出來時身上的警服已經被一身黑色運動裝代替。如果說警服襯得代陽正氣十足的話，那代陽的私服襯得他溫暖陽光。

車鑰匙繞著骨節分明的手指轉動一圈，然後被主人漫不經心地放進衣兜里，代陽走到韓禾面前，「走吧。」

韓禾還在狀況外，他消化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代陽是在對自己說，他不明所以地問：「去哪裡？」

代陽輕快地說：「送你回家。」

韓禾腦袋再次宕機，白熾燈燈光灑滿他的全身，雖沒有溫度，卻能夠驅除他一身的寒意。

見他呆坐不動，代陽問：「不走了？」

韓禾立即點頭起身，「走。」

代陽唇角漫上燦爛的笑意，步調勻速往大門走去，推開玻璃門，漫天的寒意撲面而來，兩人都縮了縮脖子。

韓禾見代陽身上只穿了運動套裝，他欲脫下裹在自己身上的羽絨服，雙手剛剛抬起，就被一雙溫熱的手握住了，「你穿好，小心等會兒感冒了。車子就在前面，等會開暖氣。」

代陽摁了下車鑰匙，黑色的吉普車閃著橙色的燈光。韓禾不懂車，但也看的出這車不便宜。代陽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轉頭示意韓禾上車。

鑰匙轉動，車身微微顫動，儀盤表上的指針開始轉動，韓禾說：「我以為是開警車。」

代陽指了指他手邊的安全帶問：「什麼？」

韓禾：「為什麼不開警車？開私車油費可以報銷嗎？」

代陽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我可是友情贊助，你聽到過哪裡的警局還是包接包送的？」

這一夜發生的事太多，太奇怪，韓禾有些捋不過來了，「為什麼？」

代陽低笑出聲，「我發現你很喜歡問為什麼？覺得這一切發生在你身上是絕不可能的事？」

韓禾點頭，有那麼一瞬間，他的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他是不是想從自己身上得到點什麼。但轉念一想，他又能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