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真相的韓禾有些不好意思，「算了，我還是明天早上回去吧。我家住的挺遠的，挺難找的。」

代陽從容地轉動方向盤，車子緩緩駛出停車位：「我假都請了，你不會又要讓我回去吧？難得有個借口可以溜班，你可別叫我回去啊。」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韓禾也沒有再拒絕他的道理，只是又重複了一遍他家離這很遠，代陽依舊溫柔地回答著沒有關係。

韓禾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代陽，警惕浸滿了他全身細胞，這段時間遇到的事情讓他不得不產生濃烈的防備心理。韓禾很是懊悔，剛剛怎麼就相信了他，還上了他的車，一定是被他的職業所蠱惑了。

韓禾的視線不動聲色地在觀察了一下車裡有什麼東西可以用作防身，讓他失望了，車裡並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用來防身。凌晨安靜得街道只聽得見他們車子發出的聲音，昏黃的路燈光飛速閃到身後，靜謐的車廂只聽得見儀器轉動的聲音，韓禾心裡的恐慌越來越濃烈。

有的早餐店已經開門，白花花的包子擠滿蒸屜，代陽停下車子，轉過頭便對上韓禾緊張的雙眸，「我們吃個早餐再走好嗎？有些餓。」

這是個極好的時機，韓禾想也沒想就答應了。慢慢吃，磨到天亮就好了。

他們點了兩碗稀飯，兩籠小籠包，三個小菜，這會兒人不多，沒一會兒就上齊了。

韓禾小口喝著稀飯，小口吃著包子，盡量拖延時間。

吃完了付完錢的代陽等了他有十分鐘，含著笑說：「我不是壞人，要害你剛剛就動手了，幹嘛還等到現在。」

小心思被人看穿，韓禾臉色有些掛不住，他尷尬地解釋：「我，我就是吃飯比較慢。你可是人民警察，可是要保護我的。」

代陽臉上綻開大大笑容，「你慢慢吃，我等你。」

話已挑明，韓禾也不好再磨蹭，三兩下就喝下了碗里的粥，「走吧。」

隆冬的天明像一個舉步為艱的老人，遲遲不肯來到。出發到現在已經有一個小時，還未到韓禾的家，代陽有些擔心是不是因為天黑，韓禾沒有看清路口，他們開過了，「還沒有到嗎？再開就要出城了。」

韓禾坐直身體看了看，「前面的那個路口。」

這一帶的房屋建築都比較矮，儘管夜色昏暗，代陽還是能看出這裡的房子已經很多年了。

代陽剛準備拐進去，韓禾攔住了他：「裡面的路坑坑窪窪的，你這車還是不要開進去了，我走進去就好了，一會兒就到了。」

代陽轉動方向盤，車頭已經拐了進去，「哪一棟？」

這人雖然溫柔，但還是有些霸道。韓禾指了指走手邊的第二棟，「那棟。」

車燈照亮了漆黑的巷道，兩邊房屋的牆體上被一層黑色的物質覆蓋，雜亂的枯草縮在牆角，巷道上的水坑密密麻麻的，樓下壩子還算大，靠牆修了幾處花壇，花壇里種著小蔥和蔬菜。

車子剛停穩，韓禾便欲打開車門下車，咔噠一聲，車門鎖住了。

代陽故作可憐樣，「你也太沒良心了吧，我可幫你了啊。」

韓禾無語，可自己又沒有讓他幫啊，那樣說自己真的就太沒良心了，「那我要怎麼還你人情？」

代陽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我還沒想好，給我一個你的聯繫方式，等我想好了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