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瓶液體輸送完姜綠還沒醒來，老醫生輕車熟路的拔了針，江遠低著頭摁了一會兒棉簽，抬手丟掉的時候棉簽上沒什麼血。

姜綠雖然清瘦，好歹是個成年男子，江遠抱了幾個小時，站起身的時候腿都麻了。

從袋子里把自己的厚外套拿出來給姜綠裹上，姜綠歪著腦袋，看姜遠給他拉上拉鏈。

「你坐一會兒，我去拿個藥，付個錢」，江遠給他套好衣服，輕手拍了拍他的腦袋。

姜綠懷裡抱著毛毯點點頭，眼神有些迷茫，醒的不是很徹底。

一旁的目光太炙熱，他有點兒不自在的低下腦袋。

電視機已經被病房裡的老人調到紅色電視劇，女生有些無聊的玩了一會兒手機，打開wb跟黑粉吵了好一會兒，看到姜綠醒了就把目光放在兩人身上。

女生敏銳的直覺讓她察覺到兩人之間不同於常人之間的隱晦親密。

江遠在的時候她還有些收斂，江遠一走，打量的目光直白的照射在姜綠身上。

「他是你男朋友嗎？」

姜綠聽到女孩子的聲音有些僵硬的把頭抬起來。

女生聲音刻意壓低，湊到姜綠身邊，只夠兩人聽到。

「啊，不，不是」，姜綠慌張的搖搖頭否定。

「騙誰呢，我多年磕cp，你們之間的貓膩我一眼看穿」，少女有些臭屁的回話，坐到姜綠一旁，眼睛大大的觀察姜綠。

「我們是朋友」，cp？那是什麼東西，cosplay縮寫嗎？這個他倒是知道，那些喜歡動漫的會去真人模仿，他以前還跟江遠一起逛過動漫會展。

「不是男朋友」，姜綠為了真實性，又加了一句，眼神也不閃躲了，直勾勾的迎上女孩子探究的眼神。

江遠一回來就看到兩個腦袋湊在一起嘀咕什麼。

「嗯，不是男朋友，我是他老公」，江遠悄無聲息的插入話題，兩個人都被嚇了一跳。

江遠長得有點兒凶，一看就是學生時代那種混子學生，欺負同班同學的惡霸，女孩子被他嚇了一跳。

「有力氣走路嗎，要不要背你」，江遠嘴上問著，身子早就蹲下去背對著姜綠，意圖不言而喻。

「我，我可以自己走」，姜綠紅著一張臉，推了推江遠的肩膀，說完站起身，往門口沖。

江遠還沒站起來又看他匆匆忙忙的跑回來拿起地上的一個袋子，大包小包的東西有點兒多，他不能讓江遠一個人拿。

江遠看低著腦袋提著包埋頭往外沖的人有些好笑，快速拿起剩餘的東西跟上他。

「病好了？走這麼快」，江遠腿長，沒幾步就跟上去了，側著腦袋看姜綠紅彤彤的臉，「臉這麼紅，應該還燒著，一會兒回去繼續睡」，說完把姜綠手裡的包提起來全放在左手，右手自然的牽住他有些冰涼的小手。

姜綠扯了扯，扯不開只能任由江遠拉著。

「你別在小孩子面前說那些，影響不好」，姜綠小聲跟江遠說話，邊說邊留意路上看他們的人。

「別說什麼？」，江遠挑眉，「別說我是你老公嗎」，說完有些惡劣的扯些嘴，拉著姜綠的手更緊了。

光天化日之下，再次聽到這個稱呼，姜綠怕別人聽到，又緊張又害羞。

心裡更多的是甜蜜。

「放心，我不會再這樣說了」，江遠把他的反應盡收眼底，知道他是真的緊張別人對他們的看法。

聽到他不說了，姜綠心裡又彆扭的不開心，早知道剛剛不那樣說了。

「我只在兩個人的時候說可以吧」，江遠輕笑一聲抿了抿唇，目光所至皆是溫柔。

「隨便你」，姜綠不看他，低著腦袋走路，下巴埋在衣領中，呼出來的熱氣全打回到臉上，一張臉被蒸的熱氣騰騰。

耳廓也染上緋紅。

兩人回到酒店才中午，江遠問他餓不餓，姜綠搖搖頭說不餓，嘴巴有些苦，刷了個牙又爬上床想睡覺。

江遠點了份飯，吃完沖了個澡，陪著姜綠睡了幾個小時，姜綠睡覺一直很乖，安靜的縮在江遠懷裡，呼出來的熱氣一下一下打在江遠脖頸上，濕熱感弄得江遠有了一些癢意。

江遠對時間沒什麼概念，不知不覺自己居然跟姜綠走了這麼久的路，認識姜綠以前的日子宛若上輩子，腦袋裡的回憶全是認識姜綠以後的點點滴滴，姜綠工作了這麼多年，整個人還是和以前沒什麼太大變化，還好他工作的環境不錯，沒什麼員工欺壓，不然江遠也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崇遠。

姜綠依舊安靜的包裹著江遠的生命，如果一輩子是這樣，真的很不賴。

江遠睡了一個小時，看了一個小時老婆，想到姜綠生病了歇菜的胃口，還是任勞任怨的下床出門買菜。

江遠塞了一些錢，徵用了酒店的廚房，聞到食物香味的時候，酒店的員工還湊著腦袋往廚房裡晃蕩了好幾次。

好歹科班出生，雖然主攻雕刻，掌勺還是挺不錯的，家裡每年春節都是江遠上，每每春節都要跟姜綠抱怨他就是回去工作，還沒工錢，姜綠就會順著話安慰他，說回崇遠就不讓他下廚，好吃的自己來做。

有姜綠在，江遠的確很少下廚。

江遠也沒折騰什麼硬菜，算算時間姜綠差不多要醒了就裝盤子端了上去，都是適合病人吃的清淡小菜。

江遠打開門果然看見姜綠坐在床上發獃。

「去刷牙吃飯了」，江遠把東西放下，走過去把人抱起來。

「唔，好香」，姜綠環著江遠脖子，歪著頭趴在他肩膀上，鼻子動了動，一整天沒吃飯，他有些餓了。

姜綠身體疲乏，江遠抱著人到浴室洗漱。

「看著我做什麼」，江遠扭幹凈毛巾上的熱水，給姜綠擦了擦睡的汗津津的臉。

「阿遠」，姜綠仰著腦袋，溫順的讓江遠給他擦臉。

江遠:「嗯」。

「我們和好了嗎」，因為生病，鼻子有些堵，聲音有些瓮聲瓮氣，帶著氣音。

「嗯」，江遠手上的動作稍微停頓了一下，繼而專心給他擦拭臉龐，「脖子側一下」，說完又給他擦了擦脖子。

江遠給他擦完臉又擦了脖子和手，把毛巾洗幹凈掛好，這是新買的毛巾，淺綠色的軟毛巾，柔軟親膚，姜綠還在仰著腦袋望著他。

「怎麼了」，江遠溫柔低下腦袋詢問。

「阿遠，我好想你」，姜綠伸出雙手，江遠順從的躬下身子讓他抱住，「我們以後不能再分開了，我很難過」，姜綠說著話，幾個月積累的委屈弄得鼻頭一酸，聲音都帶上隱隱的哭腔。

「以後再也不會了」，無形的雙手揪的江遠心臟發狠的疼，一邊唾棄那樣的自己，一邊低頭把人攬在懷裡。

姜綠出奇的好哄，他很少生氣，江遠跟著人染上賭博很嚴重那年他也沒生氣，只是安慰江遠會好的，兩個人一起沒什麼困難過不去，每個月的工錢都如數給江遠還信用卡，休息日也會去找兼職，每天吃一點麵條撐了半年，這些江遠都不知道。

江遠怕他餓著肚子沒有多說話，姜綠吃了一口就知道是江遠下的廚，給面子的多吃了一些，兩人吃完飯，江遠拿出來早上徒弟帶過來的平板陪著姜綠看電視。

看到熒幕里的小白臉江遠眼角有些抽抽，他早上才在病房裡被茶毒過，近些年來的電視劇越來越爛，江遠這種不經常看電視的人都知道這人演技有多爛。

「好看嗎」，江遠神色不明的問了一句。

「嗯，好看」，姜綠看的是一部懸疑風的單元劇，江遠心中的小白臉演的是個男高中生，不是主角卻很突出，因為那張臉。

「很有意思的」，姜綠歪在江遠懷裡盯著熒幕說，呼吸聲隨著熒幕里的劇情放輕，一臉專註。

江遠承認，他很討厭姜綠把目光和注意力放在除他以外的地方，玩著姜綠手指的打手耐不住的轉移到別的地方。

「阿遠」，姜綠呼吸加重，推了推江遠的手。

「你看你的，我不做別的」，江遠低聲說了一句，唇瓣摩挲過姜綠白凈的後頸，引得懷裡人輕顫。

江遠的確沒有進一步動作，但是手裡的小動作沒有停過，姜綠腦袋昏昏沉沉，電影講了什麼都不知道了。

晚上江遠還是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了姜綠。

「什麼」，姜綠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江遠。

「我準備回崇遠了」，江遠摟了摟懷裡的人。

「可是，可是你以前都不要，為什麼」，他以前就想兩人一起留在崇遠，江遠執意要去別的地方，他想跟著去江遠又不願意，為了這件事還吵過架，也談不上吵架，生悶氣罷了。

「不放心你，我不在你都沒好好吃飯」，江遠捏了捏他消瘦的腰側，感覺就薄薄的皮緊覆在骨頭上。

「啊，真的要回來嗎」，這件事把姜綠高興壞了，爬起來跪坐在江遠身側，再三跟他確認。

「嗯，下個月吧」，江遠看他這麼高興，有些心酸的捏了捏他的臉頰，「到時候你要收留我了」。

「好好好」，姜綠太高興，一連說了好幾個好，睡意全部都飛走了，雙手激動搭在江遠肩膀上搖晃，整個人也直接坐到江遠身上。

等後知後覺感受到臀部下的某個物件脹硬起來的時候已經逃不開了。

「看來已經不難受了，做點夜間活動吧」，江遠眯了眯眼，胯部往上頂了一下，暗示味道極重。

姜綠生著病，最終還是沒捨得，江遠包著他的手在姜綠面紅耳赤下盡數交代在他手裡。

姜綠精神太亢奮，躺在江遠懷裡動來動去，江遠睜開眼看的時候就看到姜綠睜著大眼睛，含著笑意看著他。

……

真拿這傢伙沒辦法，江遠拿出平板給他繼續看下午看的電影，這次沒故意搗亂，姜綠心思轉移，聽著電影里的案件分析，沒一會兒就歪在江遠懷裡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