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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朝駙馬

    與喜歡之人,做歡喜之事。 少年之時玩鬧較量,帝王之路並肩與共。 他穿過大半個皇城,翻牆過院跑到那人房間,一邊撒嬌乞求表白一邊肆無忌憚:「我,我有些,忍不住了。」 他向來寵辱不驚,也會在他在妃子面前悠悠嗆人:「我就是仗著皇上喜歡我,你又能如何?」 在一起時處處計較、百般胡鬧,對外又成了年輕沉穩的帝王、謀略無雙的一品大臣。 大多都是甜寵,甜到深處,莫名憂傷。 「有人想讓他永不幹涸。」 「也是,但凡觸到皇帝逆鱗,大人他就是如此心狠手辣。」 「可這終究不合禮數。」 「好不好?」 ...... 很多時候,有他的時候也未見得有多開心,但是沒他的時候,著實難過。

    四 駙馬

    小說: 當朝駙馬 作者:执箫倾城 字數:3249 更新時間:2019-04-25 19:03:33

    不過一日功夫,皇宮上下卻像是重新修整了一番。

    只要是宗政凌宇常去之地,且有金黃物質刺眼的,除了後宮女眷的宮殿,都罩了一層淡墨薄帳,不過帳子上還籠了一層灰白色的紗,看起來倒也不陰沉,反而縹緲靈動。

    正值英年的帝王端坐在龍椅上,一身龍袍也換成了金黑色,可龍袍終究是龍袍,只要有上面張牙舞爪的游龍在,無論什麼顏色都掩不了皇家氣勢。

    宗政凌宇看殿上議論紛紛,便甩袖讓他們說個痛快。

    昨日跪在首位求情的人,正是當朝太師,如今老太師排於文官首列,聞言捋了捋花白的鬍子,上前一步道:「老臣愚昧,不知皇上為何要將這皇宮都罩成墨色?」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四周看了看,無論是大殿里金黃的柱子,還是台階龍椅和桌案,都罩了層帳子。雖說也不怎麼礙事,終究是有些不習慣。

    宗政凌宇一本正經道:「朕在宮中行走時,時常覺得頭暈,著太醫查了許久都不知道是何緣故,昨日與沈大人談論,談及眼睛的事,才突然覺悟,原來是宮中金黃的東西太多,太過刺眼的緣故。朕昨日將御書房裡金黃的東西都換了,發覺確實神清氣爽了不少,是故便將整個皇宮都修整了一番。」

    底下的大臣恍然大悟,太師也舒了口氣:「老臣昨日聽了些閑言碎語,差點錯怪了沈大人,沒想到事實竟是如此,皇上龍體為重,換個帳子,自然是無可厚非的。」

    說著他朝後看了看,憂慮道:「今日沈大人還未上朝,不知道身體如何了,皇上還是要多多體恤沈大人的。」

    「他身體好的時候也沒怎麼上過朝。」宗政凌宇淡道:「太師如今心疼沈慕傾了?不過太師放心,朕昨日守了一天,等他休養好了才送回去的,現在應是無恙了。」

    「是。」太師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又不知是哪裡不對,思索片刻便退下了。他剛剛退下,便聽到宮人通傳。

    八王爺到了。

    宗政凌宇聞言也趕緊起身,走上前來迎接,其餘人更是大禮相迎。

    八王爺來得匆忙,熱出了滿頭的汗,到了大殿才覺得陰涼,扶著宗政凌宇的手歇了許久。

    「八皇叔怎麼親自來了?」雖然知道是興師問罪的,宗政凌宇還是故作不解道。

    八王爺看他一眼,冷哼一聲:「還不是你那個侍讀沈慕傾。」

    宗政凌宇耐心地解釋:「沈大人如今已是文軒閣的閣主了,掌管了前朝史書和皇朝所有書籍的編撰一事。」

    「那又如何?」八王爺看他如此抬舉沈慕傾的身份,更加不高興,又想到自己來的正事,這才平靜下來,道:「聽說他拒絕了十四的婚事,我特意趕來問問,他對香兒的婚事如何看。」

    宗政婉香,榮郡主,八王爺獨女。

    「可是今日,沈慕傾沒有來上朝。」宗政凌宇舒了口氣,沈慕傾還真是厲害,竟惹得那麼多女子對他死心塌地。

    「知道他沒來上朝,我是特意來問你的,」八王深深看了他一眼:「皇帝和那沈慕傾相交頗深,想來也是知道他的心思,若是那沈慕傾羞於嫁娶之事,皇帝也可開導一二,再或者,他若是拿不定主意,皇帝幫他做主就是。」

    「這……」

    「不行!」宗政凌宇正愁不知如何應對,卻突然被一聲女聲打斷。

    宗政瑩落從後殿走出,惹得大臣們唏噓不已,大多都是感嘆,「公主姑奶奶喲,你怎麼又躲在後殿偷聽國事呢」「十四公主真是愈來愈膽大了哈哈」「公主今日不會又和皇上杠上吧,那什麼時候才能下朝啊」……言語間皆是寵溺。

    十四公主宗政瑩落生得嬌小可愛,雖然已經十七,還是沒有脫去稚氣,光是蹙眉瞪眼噘著嘴,都能讓人憐愛不已。

    她提了提粉色長裙,一路跑到八王爺身邊,皺眉看了看宗政凌宇,不知是撒嬌還是責怪道:「皇兄雖然經常欺負我,可是怎麼能讓別人欺負我呢?現在皇兄都不給我做主,怎麼能給別人做主?」

    她的話說得顛倒,眾人卻都明白什麼意思,有些大臣已經忍不住偷笑,卻被她一個白眼瞪回去。

    宗政凌宇卻聽出了不一樣的滋味:「朕何時經常欺負你了?」不過說完竟覺得有些心虛。

    八王爺也是十分不滿,蹙起眉頭:「你皇姐怎麼能算別人?」

    宗政瑩落不理他們,兀自坐在台階上,托起下巴:「我不管,反正你不能給她做主,給她做主就得給我做主。」

    說完還哼了一聲,抬眸看向別處。

    眾人哭笑不得,唯獨宗政凌宇看著她的眸子多了層深意。

    「無論沈大人娶誰,總有一人不滿,若是都娶,只怕兩人都會不滿。」宗政凌宇突然勾唇:「那不如這樣,朕便封沈慕傾為駙馬,不過,並不是誰的駙馬,而是我皇朝的駙馬。」

    「這……」太師面露疑惑:「可我皇朝立國多年從未有過這樣的規矩,哪有不娶公主,而單獨立一個駙馬的?」

    「規矩都是人定的,駙馬也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宗政凌宇淡淡掃了他一眼,又道:「怕被世人口誅筆伐,朕不敢改動什麼規矩,可是朕登基這許久,莫非連定個規矩都不能?還是諸位覺得朕不勝皇位?」

    「臣等不敢。」眾大臣一齊跪下。

    「既然如此,朕今日就立沈大人沈慕傾為當朝駙馬,雖然只是個虛稱,不過想來平凡人家應是不敢再覬覦了。至於這駙馬究竟是誰的,」宗政凌宇淡淡道:「大家就各憑本事了。」

    遠在沈府看經書的沈慕傾連連打著噴嚏,在打到第七個噴嚏的時候終於放下經書,揉揉鼻子,心想莫不是昨天凍著了?

    御書房依舊十分陰涼,宗政瑩落髮現了新樣式的糕點,雖然吃的很飽,可糾結許久,還是忍不住拿起來嘗了嘗。

    宗政凌宇看著好笑,還是十分正經道:「今日多謝十四了。」

    宗政瑩落抬眸看他一眼,並不十分領情道:「雖然我也想幫你,不過我更想幫的是沈哥哥。」

    宗政凌宇也一怔,他對這個妹妹確實不夠好,還不如沈慕傾照顧的多。

    幼時他便不喜歡這個妹妹,當他和母妃被人陷害關進冷宮的時候,她這個妹妹卻安然無恙地躲在父皇的懷抱里撒嬌,當隨便一個宮人都敢欺負他的時候,宗政瑩落卻趾高氣昂,走到哪裡都被奉作掌上明珠,同是父皇的孩子,宗政凌宇當然不喜歡她。

    可偏偏她還總喜歡纏著宗政凌宇,偏偏父皇還准了她每天纏著她的皇兄。宗政凌宇去學院的時候多了個萌噠噠的小尾巴,有羨慕他的,自然也有嘲笑的。宗政凌宇開始有意無意地甩開她,有時真的是故意欺負她。

    知道宗政瑩落好哭,他便故意搶她的東西,不給她說話,走路走得很快,把她甩在後面,然後就看著她哭,宗政瑩落的小臉經常變成小花貓,宗政凌宇也不哄她,只是在回宮的時候打些清水,給她胡亂洗了洗臉,就帶了回去。

    本來以為她會厭惡自己,沒想到第二日她還是纏著自己。

    沈慕傾第一次見著宗政瑩落的時候,她的眼睛腫得不像話,沈慕傾認認真真給她洗了臉,從此,宗政凌宇再也沒有將宗政瑩落欺負哭過。

    宗政凌宇大步大步地將他們撇下好遠,沈慕傾就牽著宗政瑩落一步一步走,到最後直接折中回去,不再理前面的人。宗政凌宇拿各色蟲子來嚇她,沈慕傾便捂著她的眼睛,宗政凌宇搶了宗政瑩落的東西,沈慕傾總能拿出更好的來哄她,兩個少年彷彿在暗中較量著什麼,你對她不好,我偏要對她好,你喜歡看她哭,我偏就讓她笑。

    只那一次,不知聽誰說的,皇城外的竹林里有一窩碗口大的鳥蛋,宗政凌宇拿著背簍就去了,沈慕傾二人自然跟著,可到地方才發現,這竹林位於半山腰上,崎嶇難行不說,還有許多不知名的動物,不知是敵是友。

    宗政凌宇掉在土坑裡崴了腳,沈慕傾攜著他走了許久才發現宗政瑩落不見了。

    沈慕傾問他宗政瑩落什麼時候不見的,宗政凌宇支支吾吾,想必是發現了宗政瑩落被遺忘在後面,故意不提醒他的。

    沈慕傾不說話,將他放在城門口,扭頭便回去尋人。雖是夏季,可夜間也有些涼意,且蛇蟲正多,沈慕傾走了整整一夜,宗政凌宇也一夜未闔眸。

    兩位皇嗣一夜未歸,此事自然驚動了皇上,正是卯時,披星戴月的時候,大批禁軍卻往竹林涌去。可他們還沒有趕到,便見沈慕傾一瘸一拐地回來了,背上還放著一個小人。他的衣服破破爛爛,不知被劃了多少個口子,有的甚至還在溢血,可宗政瑩落卻毫髮無損。

    從此以後,宗政凌宇再也沒有欺負過宗政瑩落,沈慕傾也一連幾個月沒有和他說過話。最後是誰先給誰說話的,不過都是少年時曲曲折折的小心思,他們也都已經不記得了。

    終究是血濃於水,宗政瑩落回頭想想,宗政凌宇魯莽好玩,總是惹事,而沈慕傾則十分寧靜,不厭其煩地在後面給他收拾,若皇兄是她的哥哥,那沈慕傾看起來更像是她的……嫂嫂?宗政瑩落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趕緊搖了搖頭。

    「那皇兄打算如何安置沈……駙馬?」宗政瑩落眨著眼睛問他。

    「他是一個大活人,何須我安置?再說了,他若不願,誰能安置得了?」

    人在家中坐,聖旨天上來,沈慕傾如今還在恍惚中,這就成了——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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