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空閑的日子多，我不常出門，總一個人就得給自己找著樂子。有時候讀書累了，做些小玩意兒挺有意思的。」

秦戾面上笑著，心裡頭提起往事卻還是難免苦澀。

但如今他有了師尊。

他也體會到了被人記掛在心上的感覺。

「對了，你知道我師尊的生辰麼？」

秦戾想著，他也要給師尊備一份禮物。

「這…」小侍童有些為難，「祭司大人的生辰…大概跟焚海祭的日子差不多吧，但具體是什麼時候…恐怕要問族長才知曉。」

「但我勸公子您還是別去問族長。畢竟關於祭司大人的一切，在雲萊都是不能私下議論的，就連長老也不行。」

「抱歉，我不該問的。」秦戾從來後便一直在齊雲殿修鍊，倒是真沒怎麼了解過關於雲萊的一些規矩。

「公子若真想知道，不若等祭司大人下次閉關結束，親自問他唄。大人那麼疼你，肯定會願意告訴你的。」

『但那樣就失去驚喜的意義了。『

秦戾心裡有了想法，便想著怎麼能從其他地方打聽到。

「方才你提到『焚海祭『，那是什麼？」

「『焚海祭『四年一次，是雲萊海最重要的日子。大祭司會在那一天用『龍淵『向海神祈福，祈求海神保佑雲萊。」

「四年一次？」

「嗯，『焚海祭『會在立冬那一日舉行。去年這個時候我有幸見過一次，那景象會讓人記一輩子。大祭司真的好厲害…所以當我知道被安排到齊雲殿伺候時，我真的覺得自己太幸運了。」小侍童說道此，面上是難以掩飾的激動。

「祭司大人真的是我見過最完美的人~不僅實力強大，人也長得美，雖然看上去有些冷冰冰的，但是對人從來都不會大呼小叫。還經常會賞些東子給下面的人。」

「是嘛。」

不知為何，越聽他說這些，秦戾心裡就越是煩悶。「我知道師尊特別好。」

『對我特別好。『

「我有些累了，想休息。」秦戾開口制止了小侍童繼續說下去。

他不是很想從旁人口中聽到關於他師尊的好。

他只想師尊待他一個人好。

秦戾勉強咽下口中莫名的酸澀。

「那公子您好好休息，我先退下了。」

等那侍童走後，秦戾又將『月白『放在掌心仔細端詳了許久。

低頭，將臉頰貼在了上面。

『月白『表面泛起一層淡淡的光暈。

光暈變作光點，逐個躍進了秦戾身體中。

「師尊…什麼時候可以再見面…」

＊

有些人向來不喜歡被動的等待。下決心要做的事，就一定會想辦法去完成。

秦戾就是這樣的人。

他有心了解關於他師尊的事，便開始從不同的人下手。

「林師姐。」

「師弟，你怎麼來了？」林嵐看見他有些意外。

「師姐這是剛指導完那些新入門的弟子麼？」秦戾朝著林嵐身後看了眼。

「嗯，這一批都是在你之後入門的，不過資質一般。若是半個月後再沒有長進，他們便要離開雲萊了。」

「離開？」秦戾有些意外。

「是啊，資質不行留在這裡也是無用。雲萊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林嵐笑了笑。

「像師弟這般天資卓絕的，可不常見。」

「師姐就別笑話我了。」

「我可沒說笑。像秦師弟這般，修鍊短短幾年就能在內門比武中奪得名次的，我也是頭一回見。」林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莫怪他們都說，大祭司這回是撿到寶了。」

「師姐…」秦戾低下頭，卻藏住上揚的嘴角。

林嵐見他這般，只覺得這北國來的小師弟實在可愛的緊，跟那些自幼便長在雲萊海的弟子們都大不相同。

「師弟，你可千萬別長歪。」林嵐語重心長地說道。

「師姐？」秦戾有些茫然地看向她。

「咳，沒事沒事。」林嵐趕忙打岔，「師弟今日來找我是做什麼的？」

「對了，師姐。今日我來是想向你請教個事兒。」

「什麼事？」

「是關於『焚海祭『的…」秦戾小心翼翼地看向眼前之人。

果然，這邊等他說完，林嵐的眼神就變了。

「你聽誰說的？」

「沒人跟我說，我是無意間聽到的。」秦戾解釋道。

林嵐上下打量了一番，試圖想要從秦戾的神情中看出點什麼。

但一無所獲。

「師姐，這是不能說的麼？」秦戾眼中閃過一絲懊惱，「抱歉，是我的錯，讓師姐為難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林嵐搖了搖頭。

「『焚海祭『也不是什麼不能提的事。只是你無端提起讓我有些意外。」

「我只是聽說這『焚海祭『和我師尊有關，所以才…才想知道的。」

「我說呢，你說為了打聽大祭司的事兒啊。」

林嵐一臉『原來如此『的模樣，惹得秦戾又是一陣臉紅。

「師姐…」

「你隨我來吧，這裡人多。」

＊

「就這裡吧，這裡風景不錯。」林嵐指著眼前的沙灘。

「嗯，是挺不錯的。」

夕陽下的海灘，像是被誰鍍了一層金邊。連海浪都是波光粼粼的。

「但是再好看的風景，看多了也總會膩。」林嵐輕聲說道。

「師姐有心事？」秦戾似是察覺到了什麼。

林嵐轉身，看向秦戾

「師弟向我打聽關於大祭司的事，難道沒聽人說過，關於大祭司的一切，都是不允許在私底下討論的。師弟是明知故問，還是刻意為之想與我為難？」

「不是的！師姐！」秦戾臉色一白。

「我從未這麼想過！我不是要故意為難師姐的，我只是，我只是…」秦戾說到一半，便沒了聲音。

林嵐沒說話，在等他開口。

「原本來到雲萊海，我心裡是十分惶恐的。我不知道一個人在全然陌生的環境該如何活下去。在這裡我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什麼都沒有。」

「但如今我有師尊了。」

提到自家師尊，秦戾的眼中是壓抑不住的光。

「師尊待我好，所以我也想待他好。」

「所以我才想更多的了解師尊…但是師尊總是閉關，我總不好經常打擾他，這才有了想法跟師姐打聽。」

「我並非惡意，若師姐真的為難，便當我沒問過那些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