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我弟弟昨天受您照顧了。」他又向前一步，那張和趙川穹相似的臉清晰地展現在舒禾面前。

舒禾防備地手在腰間扣緊，「工作罷了。」

江城頗有意味地「噢」了一聲，接著走到窗邊瞧了瞧，說：「那舒教授半夜來這，既不換許入證，又從天台下來，也是為了工作？」

見舒禾不說話，江城也沒有繼續挖苦他，隨便拉了把椅子坐下。

月亮似乎更亮了一些，舒禾發現他和趙川穹似乎也沒那麼像，他的外形要比趙川穹優越得多，只不過眉眼略有相似。

「看我做什麼，舒教授不繼續調查嗎？」江城用下巴指了指黑板下方的粉槽。

粉槽里的筆灰混雜著晶亮的顆粒，舒禾疑惑地回頭，江城雙手撐著臉，也在等他。

「怎麼樣舒教授，有發現嗎？」江城的臉廓明顯，笑起來有兩個不符他身份威嚴的梨渦，刻意好奇的語氣讓舒禾刺撓。

是異族的痕跡，這是真相，還是江城的陷阱。

「還要等回實驗室確認。」舒禾回答，將樣本收進盒子里。

「舒教授要走了嗎？」教室里桌椅推拉的聲音在寂靜中刺耳。

「嗯。」如果江城讓的話。

帶著特製手套，江城的手臂狀若無意卻又強硬的攔住了想要踏出2-1的舒禾。

「您還有什麼事嗎？」舒禾右手剛往腰間探，就馬上被握住。

「不要這麼緊張，舒教授。」江城語氣溫和勸導，手上卻已經把舒禾右手反鎖在背後，頂在門口的儲物箱上，發出悶響。

「你想做什麼？」介於江城的身份，舒禾並不想把事情鬧大。

「陪我睡一覺，我就當教授今晚沒來過，怎麼樣，很合算吧？」江城邊說邊上手解舒禾的襯衣扣。

鎖著舒禾右手的那隻手也不老實，小指一鉤在舒禾後背劃弄。

舒禾左手限制著他，兩個人互相用力，僵持在空中，舒禾臉上假笑得很明顯，「您可是政府的人，做這種事不太好吧？」

「為老百姓行方便，怎麼會不好呢？」江城身高佔優，借勢壓在舒禾身上，滾燙的氣息帶著些粗糙。

這樣的反抗讓江城興奮得準備更進一步，一聲冷笑讓他頓了一下。

舒禾突然鬆手，整個人毫不抵抗甚至主動出手，讓江城沒反應過來，手剛好落在舒禾的鎖骨皮膚上，他慌忙地拿開手。

注意到江城的異樣，舒禾一指主動托起他的下巴，嘲笑道：「因為啊，您等級還不夠。」

舒禾身體前傾，甚至要掛在江城肩上，江城後退一步他就馬上跟上一步。

教室里燈光閃動，走廊也全部亮起，樓道里蕩漾著趙川穹抱怨的聲音越來越近。

「江城長官，趕緊為我這個老百姓行方便吧。」

舒禾一隻手掛在江城肩上，另一隻手收回，把自己的紐扣又往下解了一顆，正準備解第三顆時候江城綳不住了。

「你！好歹是個教授。」江城鋒利的眉眼終於有些慌張，打掉舒禾示威調戲的手，一顆一顆幫他往上扣好。

趙川穹的聲音越近，舒禾越大膽，他索性把體重都靠在江城身上。「教授也是人嘛，長官。」

「站好！」江城把舒禾扶正，剛才的威嚴全部泡湯。

「喲，怎麼燈一亮，再看江城長官還有點純情的意思了？」舒禾慵懶地靠在儲物櫃上，重力帶著江城一起，胸貼著胸，調戲著江城。

趙川穹的聲音越來越近，江城手搭在門上，雙頰微紅，捏住舒禾的手往邊上一丟。

江城刻意垂著眼睛不看舒禾看地板，似乎只要目光觸碰他，就會被這人出其不意地戲弄。

手上倒沒閑著，把舒禾風衣上的兩個牛角扣都給扣好了。

「不要越界，Su。」

丟下這句話，他拉開門一瞬，教室里的燈光全部熄滅，還在震驚中的舒禾被黑暗淹沒，耳邊傳來趙川穹對他哥的虛情假意。

門被快速關上，走廊上冷白色的燈光工整地穿過門上的視窗。

舒禾從教室另一面窗子溜走，雲很知時節的遮住月亮。

這個江城知道他的代號，他是折花家的人？

不，不能這麼輕易做出判斷。

思緒繁忙，手觸到裝有粉筆樣本的盒子，舒禾決定先回實驗室。

化驗的結果和舒禾的猜測完全對上，是人魚的卵，在舒禾第一天到達前現場前就已經被清理過一次。

人魚卵，極端組織最喜歡的輔助裝備，具有極強的伸縮性，不論裡面裝了什麼，放入水中都呈透明色。

那第二次爆炸又是什麼原理呢，爆炸得那麼幹凈。

舒禾靠在椅子上頭疼，7026躺在地上眼睛疼。

「舒教授，能幫我把這個解開麼？」手指富貴修長，但是生無可戀地敲著腦袋上的視覺限制器。

「不可以，並且我現在很忙，請你不要發出聲音。」

在7026的視角，舒禾只是躺在椅子上發獃，他雖然不爽，但還是乖乖閉嘴。

就在他的注意力剛轉移到時鐘上跟著秒針閃動的貓咪圖案時，舒禾突然從凳子上彈起，嚇得7026也從地上坐起來，手抱著防暴項圈。

「你，你幹嘛？」舒禾盯得7026渾身發麻，這個教授的脾性他不是不知道。

陰晴不定，善惡難辨。

他見舒禾伸出手，7026緊張地把眼睛都閉上，等待命運降臨。

咔噠一聲，眼睛突然輕鬆，舒禾取下了他的視覺限制器。

「嗯？你、你幹嘛啊？」得了便宜7026連質問都軟下來。

「昨晚，你看到爆炸了嗎？」舒禾問他，兩手的虎口卡著他的兩側顴骨。

「看到了呀。」

舒禾的手鬆開，然後下落至他的肩膀，為了確認真實性，他把7026拉近自己，呼吸交疊。

「真的？」

「真、真的，我還想為什麼那個人昨天爆炸了，今天又出現了呢。」他又靠我這麼近，這個人的距離把控能力真爛，7026想。

舒禾像獎勵貓咪那樣，輕且快地拍了拍他的臉，然後從他身上起來，拎起外套就跑了出去，又匆匆跑回來老練地給他扣上視覺限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