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秦羽靈力進入他身體的時候是充盈的，他有種被霸道地塞滿的感覺，雖然被佔有，漸漸失去自我並不舒服，但是身體里其實有種異樣的滿足感，這也就是有些人喜歡在床上這麼做的原因。可是業障不同，它像粘膩的水流般附在經脈里，是陰冷猥瑣的，讓人從身體深處不舒服，卻又如附骨之蛆般揮之不去。

君晟不敢運氣抵抗，只一邊壓制自己，一頭又難受地蜷縮起來，冷汗順著額角流下。

可秦羽按在他肩頭的雙手像鐵箍，完全壓住他的動作，他無法把自己縮成一團，又忍不了業障入體的難受勁，低低呻吟出聲。

接著他就被人往後拉，直至跌如一個懷抱。

秦羽雙手環抱住他的肩，把他整個人納在自己懷裡。那些逼他瘋魔的業障正在減少，他的心情也更能由自己控制。而懷裡的人就像一隻害怕的貓在他手上顫抖，額角的碎發是濕的，眼睛也是濕的，看起來好可憐，卻不知為什麼，讓他莫名開心。

「很難受？」沒有人嚐試過接納別人的業障，但看君晟的反應應當是很不好受的。

懷裡的人沒有反應，或者說睜著眼睛卻什麼都看不清，聽到這句話就連眼神都沒有變化。

秦羽把他抱得更緊，簡直是把人按在自己懷裡，按住了他的細微顫抖。他停下動作，剩下的業障也就停止流動，安分待在他身體里，「太多你承受不了，先把這些消掉，之後我會再找你。」

低頭看看君晟，他好像太難受了，濕漉漉的眼睛還沒有焦距，愣愣地盯著秦羽。

秦羽心軟了一瞬，遮住那雙眼睛，「你先休息吧。」

再抬手，床上的人已然呼吸平穩。那人端端正正躺在床上，看起來那般安逸，睫毛卻還微微顫抖。秦羽笑起來，好像心頭被一隻小貓輕撓了一下，帶來癢意卻並不惹人厭煩。

·

等君晟醒來，天已經完全黑了，周圍點上了蠟燭。秦羽就坐在床邊看著他，燭火幽幽，竟然把這場景襯得有些溫馨。

秦羽抬手摸摸他的額頭，「你發燒了，很燙，想來是經脈連番折騰導致的。」

「.....」你不如痛快點承認都是你造的。

「頭疼嗎？我給你擦擦身子吧。你的經脈只需靜養，不用醫治，把燒熱退下來就沒事了，主要怕你燒傻的。」

「我身體很好，不會.....傻的。」

秦羽輕笑：「這是你自己說了算的嗎？」他又忍不住揉揉那毛茸茸的頭，「本來就不是很聰明了。」

「......」

這蜀山的後輩看臉那麼驚為天人不可侵犯，但是身體是軟的，臉也是軟的，摸一回就容易上癮，他又由著自己捏捏臉，「躺好別動，我去給你叫熱水。」

君晟喜靜，但是他對弟子不加約束，所以一個個都跟小瘋子一般吵鬧，於是這座後山別院建起來的時候，就在師尊和徒弟的住所間加了個長長的走廊，保證哪個徒弟突發奇想練習獅吼功的時候他聽不著。

於是秦羽放下君晟之後就紆尊降貴走了那麼長一段路來找人燒水，讓他們提到師尊的屋子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幾個小徒弟像是被人欺負慘了，一聽到燒水眼睛就紅了，一個個的好像跟秦羽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等到秦羽看著面前一大桶熱水的時候，他愣在原地，「你們現在......都是晚膳之前沐浴的？」沉寂兩百年，他果然跟不上現世了！

在旁肅立的是個看上去就很好欺負的受氣包，他盯著秦羽戰戰兢兢不敢吱聲，只是抖得更厲害了。

秦羽：「......」

君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們估計是誤會了什麼，唐沐是我最年幼的弟子，你別為難他。」

哦，這兔子一樣膽小的叫唐沐啊，「我沒為難他，」他轉身看著仍然靠在床頭的君晟，「你現在不適合沐浴，我幫你擦拭。」

君晟微怔，「不必勞煩了，小唐過來幫我寬衣。」

秦羽正想趕人呢，那兔子跑的還挺快，一溜煙就到君晟旁邊了。

雖然知道徒弟給師父寬衣很正常，但是他就不喜歡君晟被別人剝光，「不用他，你若自己動不了，我來幫你就好。」

小唐靠近師尊，就看到他被糟蹋得凌亂髮絲，素來整潔的白衣也皺得一塌糊塗眼尾還留著似有若無的紅痕，他眼睛一下子就紅了，無限委屈地：「師尊.....」

君晟：「？」他輕咳一聲，「我沒事。」

小唐：師尊好堅強！

秦羽從後面把小唐扒拉開，「你先下去。」

小唐瞪大紅通通的眼睛看他，絕不就範，絕不交出師尊！

君晟生怕小徒弟被活活吃了，「你先下去。」

「可是......」

「聽話。」

小唐低下腦袋，「是.....」

沒有別人了，就輪到秦羽為所欲為了，「我第一次伺候別人擦身，你算是得了殊榮了。」

君晟深深嘆氣，「身上確實粘膩，我直接沐浴吧。」

「不想活了？我不會治病，你要是病死我可沒辦法。」他彎下，雙手撐在君晟腦袋兩邊，把人納入自己的領地，「到時候我就拿你的小徒弟引業障，要不然我幹脆發瘋了把蜀山一鍋端掉，你覺得如何？」

君晟沒理會他的威脅，反正他也不是很喜歡蜀山這群傻子。他往床頭一靠，頭輕輕搭在木架之上，下巴微微抬起直視秦羽，這是一個非常放鬆的姿勢，「公子怎麼稱呼？」

「秦羽。」

「好。是秦公子撕破結界的？」君晟眼珠子上下打量他，「你與我所熟知的，那些被擋在結界之後的怪物並不相同。」

秦羽逼近他，黑得發紫的眼眸看進他淡金色的瞳孔里，「結界後面是有怪物，它們比我們更早被鎖在裡面。你們正道的人不把人命放在眼裡，只要是異己就能一起關了，裡面自然是什麼都有，只是你們那些死要面子的前輩們不會告訴你們罷了。」

「.......兩百年前的浩劫對嗎？」

秦羽嗤笑，「你們前輩這麼教你們的？不過就是一群人在爭修仙界的老大，竟然說成浩劫？」他伸手扯住君晟衣服往外拉，「你們上行下效，自欺欺人倒是很有一套。」

他體內的業障又在蠢蠢欲動，血絲布上眼球，隱有黑氣縈繞在身邊，催著他走火入魔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