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之後，君晟拉著秦羽面對面盤腿坐好。

「做什麼？」

「不日我就要把你帶到蜀山諸人面前，所以你的業障必須控制住。」君晟看著他，「若是你像在後山那般作為，蜀山危險，你自己也危險。」

若是秦羽在蜀山其他人面前暴露業障，最好的結果就是他被蜀山聯手殺掉，最壞的結果就是他走火入魔修為大增與蜀山同歸於盡。這兩樣都不是君晟想要看到的。

「所以你想怎麼樣？」

「我拖了五日足夠我們控制業障了，你把業障盡數傳給我吧。我用這幾日時間消化掉。」

秦羽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你在說一下全受下？你可知道我體內業障幾何？」

「我不知。」但是一個人哪能有那麼多的業障，就算上一世殺人如麻，被害者的怨氣全被那人吸收了，其中的業障也不過一個靈珠大小，修士要解決也不算難。

就算秦羽業障積聚時間長，他自身修為高，可業障終歸是業障，是三害中最不起眼的一害，能多難？

秦羽雙手捧著他腦袋，「我的大部分業障來自於結界之後那些怪物，不是你可以壓得住的。」他想起君晟受了他的業障之後難受的樣子，「我的修為比你高得多，自己慢慢消耗就好了。而且近些日子我已經很少失控了，不是嗎？」

其實他也不知其中關竅，但是在把君晟從籠子裡帶出來之後他已經可以死死壓制住業障，不受擺布。或許，跟君晟的配合有關。

君晟卻搖頭，「你不失控是因為無人忤逆於你，可是出了後山情況不定，你也不能保證不會生氣，是也不是？」

秦羽無話可說.......還真被他說對了。

「既然你覺得我受不了，那我們慢慢來，業障能少一點是一點。」他把秦羽的手拉到自己肩頭，「你把業障傳給我吧。」

「......」秦羽笑開，「是這樣傳的嗎？」

「？」

他起身坐到君晟身後，抱著肩膀把人攬進懷裡，「放鬆些，不然會疼。」他伸手輕刮懷裡人的鼻樑，低頭看他的眼神的溫柔的，語氣也是溫柔的，「你若是皺一下眉我就停了。」

君晟：「......」怎麼眉頭都不讓皺的啊！

風和日麗的午後，空氣中都瀰漫著慵懶的氣息。透過被風吹起的窗簾，隱約可以看到兩個修長的男人一坐一趟，兩人靠的極近，看來親密無間。

難受還是難受的，那畢竟是業障，有著攢了幾百年的陰氣，就這樣入體還是冷的。

君晟不想讓秦羽看見自己皺眉，於是把臉深埋他的胸口，他感受到秦羽心臟的跳動，而秦羽胸口的溫熱透出衣物傳給他，解了他的寒涼。

君晟看不到他，秦羽愈發放肆，一張臉越放越低，知道嘴唇將將觸碰到君晟的耳廓，他才停下。離得好近，可以聞到這人身上的味道。他似乎在竹林待的久了，身上是竹子的清香，分明很淡，卻醉人心脾。

秦羽停下來的時候，君晟已經睡著了。他就把人抱到床上躺好，自己則坐在床邊，撐著頭端詳眼前人。

看著看著，他就覺得不滿足了。

他突然想起之前給君晟擦身，那時君晟太緊張，肌肉綳得很緊，他卻能感受到皮膚的光滑細膩。

秦羽盯著君晟的白衣，怎麼看怎麼礙眼。

邪惡的種子在心中愈長愈盛，他終於伸手碰到那層衣物。靈活的手指撩開鬆散的領口，貼著肉觸碰到裡頭的鎖骨，果然精緻細膩。

秦羽有種得償所願的饜足，像是吃了一顆小小的糖。

·五日後，早

「我要出後山彙報戒律懲戒了，你在這等我。」

秦羽逼近他，「我不一起去嗎？」

君晟眼角看到立在一旁神形俱滅的徒弟們，矜持往後退一步，「你現在沒有身份，不能跟在我身邊見人。」

秦羽還想往前湊近一步，被君晟抬手擋住了，就順勢把胸口貼上他的手掌，「我可以異形啊，以我的修為變換容貌，你們蜀山沒有人可以看出來的。」

君晟看著自己的手背，和緊緊貼在手上的胸肌，垂眸妥協，「好吧，你挑一個弟子變。」

弟子們站在兩位前輩前面，眼觀鼻鼻觀心，像是等著人挑選的貨物。

秦羽一眼相中後排一個傻大個，「就他了。」

原因無他，他自己的身高較常人高出不少，而他又不願委屈自己縮骨，所以選了個個子與他相近的醜人，反正都丑.....

看著秦羽變換容貌，君晟眼尾帶笑，他伸手把秦羽肩膀往前扳，「別這般挺胸，小王的站姿沒有你那樣挺拔的。」

「這是你徒弟之過，我竟然還要模仿。」話語間帶了些委屈。

傻大個小王低下頭，更加羞愧。同樣的相貌身形，秦羽確實看著更耀眼些。

君晟輕笑，「這沒什麼錯，不過是站姿罷了，沒所謂的。只是你氣質卓越，若是不加收斂很容易被發覺不對。」

秦羽好喜歡君晟眼裡只看著自己的樣子，笑得愈發得意，「那我收著些。」

不過他沒有開心多久，君晟就沒看他了，轉而對徒弟說：「趙圖和秦羽隨我去就好了，你們各自散了吧。對了，小王今日不要出後山見人，免得暴露。」

「是。」

·君晟翻著懲戒行目，聽在外記錄的徒弟們彙報。

「師尊，掌門師伯的首徒梁復師兄已經連續犯過四次了。本來首徒需要以身作則，但凡犯過必然通報，可是這位師兄絲毫沒有為表率的心，反而責令我等不許通報，他......」

「不要背後議人。」君晟沒有抬眼。

弟子恭敬低下頭，「弟子知錯。只是前幾次弟子們都壓下來了，而上一次趙師兄也不敢僭越通報，是以梁大師兄依然知錯不改，欺凌弱小，此次是否通報批評？」

君晟沉吟，「掌門師兄的面子還是要給的。這樣吧，你先把他所犯之過列表記錄，我回頭直接告訴掌門師兄便可，也別讓他的首徒在眾弟子面前丟臉。」

「是。」

秦羽在旁邊聽得好笑，等那幾個彙報的終於走了，他才湊到桌前跟君晟擠在一張椅子上，一手環抱著他的腰，「我以為戒律長老最是公正，不想你竟這般包庇自己師侄啊。」

君晟轉頭看他，「我若是公正就該把你滅口。」

秦羽誇張後仰，「嘶，好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