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掖門往裡，是一條極為繁華的街道。

兩邊樓房修葺得十分規整，飛翹起來的檐角掛著紅色的燈籠，刷了新漆的欄桿閃閃的發亮，連素凈的雪在這裡都顯得活潑了幾分。

曲明玉熟門熟路帶著他們拐彎，，季臨淵抬起頭，匾額上寫著「南風館」三個字，耳熟得很，一時卻想不起是哪裡聽來的。

曲明玉喊道：「快進來啊。」

季臨淵哦了一聲，走進去以後，裡面先是大堂，中間有個高台，像戲台。四周寬敞得很，都是房間，倒像客棧，只是房間里隱約傳來絲竹聲和談笑聲。

季臨淵以為這是個看戲的地方，誰知曲明玉伸手一招，便有一群姑娘圍了上來。

曲明玉左擁右抱，笑道：「這些都是南風館最好的姑娘，你挑挑？。」

季臨淵先是不明白，緊接著臉蛋爆紅，怒道：「你、你......你一個姑娘家，怎能如此不遵禮法？」

曲明玉嘻嘻笑道：「遵規守紀的大家閨秀千千萬，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可瀟灑放縱的曲明玉只有一個，沒了太可惜啦。」

「你這算什麼賠罪！」

「這麼大的誠意，還不夠嗎？啊，不會是嫌一個太少吧？」

季臨淵：「......」

「這位公子挑不出，你們都去吧。」

她招了招手，五六個姑娘擁著季臨淵往後院去，鍾明意在後面看著，見他手足無措的樣子，活像一隻落水的貓，忍不住發笑。

季臨淵喊：「鍾明意，你還不快來，救命啊！」

曲明玉：「男子漢大丈夫，這也要人陪嗎？」

眾人聽見，都哈哈大笑起來，尤其是季臨淵身邊幾個姑娘，笑得花枝招展，輕軟的笑聲灌得他頭昏腦漲。

不及反抗，短短的路程便走完了，季臨淵被推進屋裡，鍾明意猶豫了一下，在門外守著。曲明玉嘿嘿地壞笑，攬著幾個人到別的屋裡去了。

一個臉圓圓的姑娘湊上來，笑眯眯地說：「爺想聽點什麼，十八摸還是情哥哥？」

「哎呦，我們小公子純情得很，你唱什麼淫詞艷曲？」另一個姑娘擠開她，柔若無骨的身子附上來，「還是讓姐姐給你捏捏肩吧。」

「公子，給您喝茶。」

「這兒還有新買的柑橘，甜著呢。」

季臨淵還沒鬧明白，就已經被灌了一杯茶，嘴裡又被塞進來一瓣橘子，他實在受不了了，一把將身邊的人推開：「都出去。」

幾個姑娘一愣，面面相覷。

季臨淵：「出去！」

姑娘們沒辦法，只好走了。

鍾明意進來，眼睛裡有明晃晃的笑意。

季臨淵有點熱，不禁鬆了松衣領，喘了口氣：「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他並不知道勾欄里的茶水都兌了助興的藥，只覺得渾身發熱，耳朵忽然變得很靈敏，好像有什麼聲音傳入耳中，越來越清晰。

只聽那隔壁一陣吱呀吱呀的搖床聲，咿呀哎喲的叫喚聲，季臨淵不過十五齣頭的少年，正是什麼都懂得一些，又不懂得那麼分明的年紀，登時聽得面熱心跳，心底里一陣酥麻。眼睛不住地瞄立在一旁的鐘明意。

後者在一旁恍若未聞，隨手給他倒茶，臉上沒有半點不自在的樣子，季臨淵卻突然覺得挪不開眼。

寬肩窄臀，兩條長腿，平日都是看慣了的，今日卻似乎多了點別樣的意味。他想起有一天看鐘明意換衣服，健壯的上身是小麥色的，覆著一層肌肉，隨著動作不斷地鼓起，線條是流動的，讓人很想摸一摸。

他這麼想，就這麼幹了。

鍾明意眼神複雜，隨手把茶遞過去。

季臨淵有點口渴，就著他的手把水喝了，卻越發熱了起來。

「殿下可知這是什麼地方？」

「南風館嘛......」季臨淵全無心思，「你轉過來，腹肌再給我摸摸。」

鍾明意抓住他的手：「殿下，這裡是可以叫小倌的。曲小姐不知道，我替你叫。」

季臨淵：「！！！」

他終於知道這裡為什麼那麼耳熟了，連考崖那天帶的男人，不就是南風館的？

季臨淵忍不住問:「男人同男人也可以做那事麼？」

「自然是可以的。」

季臨淵也讀過一些龍陽分桃的故事，只是未曾放在心上，如今想來，不禁心癢難耐，看著鍾明意，少年心砰砰亂跳，腦內浮想聯翩。

季臨淵湊過去，小聲地問：「你知道怎麼做嗎？」

鍾明意詫異抬頭，意味不明地審視他。

「快活麼？」

鍾明意垂下眼睫，淡淡說：「殿下想試試？」

季臨淵直覺有什麼脫離了控制，可心底好像有隻野獸，不聽話地胡亂衝撞著心臟，令他血流加速，理智全無。於是他順從了慾望，輕輕地點了點頭：「你同我試試吧。」

鍾明意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一笑，那笑容略有些嘲諷的味道，季臨淵卻沒看出來，一雙茶色的眼眸眨巴兩下，閃閃的發亮。

鍾明意擦了手，施施然站起來，將季臨淵一抱，放在床上。

季臨淵十分期待，摟著他不放，鍾明意卻起身走了，一會兒拿什麼小瓷瓶，一會兒又拿一個小盒子，少年不由催促：「你在做什麼，快點呀。」

鍾明意脫了外袍，又解開褻衣，露出麥色的肩膀，緊接著衣衫一展，現出緊窄有力的腰臀。他動作大氣流暢，身體線條漂亮，季臨淵看得眼饞，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鍾明意脫完自己，上了塌，把少年往下一按，堵住對方的唇。

季臨淵：「！！！」

少年唇舌柔軟青澀，很是舒服，鍾明意吻過，又去舔弄對方牙齦和上顎，季臨淵忍不住發出唔唔的聲音，渾身肌肉忽而放鬆，忽而緊繃，十分有趣。

兩人唇分，季臨淵呼哧呼哧地喘著氣，雙臂掛在男人脖子上，鍾明意隨手探進少年衣內，季臨淵被摸得很舒服，挺起上身湊到他手中，揉著對方胸肌，又哼哼著把唇送上去。

鍾明意忍不住一笑。

季臨淵惱道：「你笑我！」

鍾明意：「殿下，不敢。」

季臨淵氣呼呼地說：「不敢就快做，有什麼好笑的！」

少年一雙淡茶色的眼睛澄澈剔透，籠著朦朧水霧，令鍾明意心中一動，低頭吻了吻他的眼皮。

季臨淵抱住他，低聲說：「再親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