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第三週的午後，陽光從教室窗戶斜斜灑入，譚宜梓一邊抄著黑板上的社團選項，一邊偷看坐在最後排的陳鳩。

他依然低著頭，手機藏在課本後偷偷滑動，像是完全不在意教室裡的討論聲。

「欸欸欸，宜梓。」于筱月的手肘碰了她一下，「你有想好要加什麼社嗎？我在糾結吉他社跟攝影社。」

譚宜梓回過神來，低聲笑了笑：「我可能會填文學社吧……但我有點想知道他會選什麼。」

「他？誰啊？」于筱月露出壞笑。

「……誰都不是啦。」

「嘖，講話嘴角還上揚，騙鬼喔你～」

譚宜梓臉頰一熱，假裝寫字躲避話題。教室裡吵吵鬧鬧的，不少同學已經湊成一團，熱烈討論誰要選同一社團，誰不要被拆開。

「欸！大家！」學藝股長江芮庭站起來拍手：「老師說，明天下午要交社團志願表，前三志願不能空白，請不要寫『不知道』或畫奇怪的東西，謝謝。」

底下馬上傳來幾聲哀號。

陳鳩頭也沒抬，只問旁邊的江秉瑞：「你要選什麼？」

江秉瑞抖著笑：「電玩社、攝影社、吉他社。電玩社第一！有冷氣欸。」

「電玩社……」陳鳩若有所思。

這時候，他餘光瞥到走道那頭的譚宜梓。她低頭拿筆，一臉專注，但不是在看志願表，而是偷看他寫什麼。

他心中一動，突然不再滑手機，低頭認真填了志願表。第一志願：文學社。

「蛤？你不選電玩喔？」江秉瑞一臉不可置信。

「感覺……寫東西也不錯。」他淡淡地說，像只是隨口。

而譚宜梓，在幾排外抿著嘴角，手中也悄悄在「第一志願」那一欄，寫下：文學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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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放學，社團宣傳活動在操場和走廊熱鬧展開。各社團掛起彩帶、拉布條，還有音樂社當場表演，籃球社現場投籃示範，一群人圍著看。

「文學社在哪裡？」譚宜梓轉頭問于筱月。

「三樓美術教室旁邊那間小間，沒冷氣，坐墊還發霉。」

「……喔，那……我還是去看看好了。」

她站在人群中，看見陳鳩拎著背包慢吞吞地走上樓梯，與她擦肩而過時，只是點了點頭，但眼神似乎有一點不一樣。

是她想太多嗎？那一眼，有點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