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週作品展後，教室裡的氣氛似乎微妙地變了些什麼。

有些目光不再只是無意識地掃過，有些對話多了些藏不住的笑意。

而有些關係，在沉默裡，也慢慢變得不同。

週一早晨，教室比平常熱鬧不少。

剛走進來的陳鳩，還沒來得及把耳機收進口袋，就聽見後排爆出一聲大笑。

「你聽懂我剛才說的理論了沒？我說——如果人的靈魂真的有重量，那數學考差是不是也會讓我失去一點魂？」

「你是失去理智吧！」江秉瑞笑著往許之堯頭上敲了一下，「我就說你腦袋不是用來算數學，是用來創作哲學段子的。」

「嘿，這叫宇宙級思考，懂嗎？」

許之堯雙手插腰，語氣一本正經，卻讓周圍幾個同學憋笑憋得臉紅。

「……你們兩個早上就這麼高能量啊？」林昭昊坐在窗邊，邊翻筆記邊問。

「當然，早八的活力來自中二與惡搞。不然怎麼打開星期一的地獄模式？」

陳鳩經過他們，瞥了一眼。

「你們要吵，拜託不要靠近我的午睡區。」

「哎呀，是我們鳩哥！展覽那天你不是挺會撩的嗎？」江秉瑞突然貼近，眉毛挑得飛高，「你和六號那段聊天記錄我有看到截圖欸～」

「……你哪來的圖？」

「匿名小帳傳的啊，說是某位小組成員不小心貼錯。」

陳鳩：「……」

一旁的譚宜梓剛好走進教室，聽見最後一句，臉一下子紅了。

「欸欸欸，當事人來啦——」許之堯低聲咕噥，「快切話題，我怕被畫進漫畫當壞人。」

江秉瑞一臉無辜，還對譚宜梓擺手，「我們什麼都沒說喔，只是在討論……呃，靈魂的重量。」

「你們真的很吵欸……」譚宜梓無奈地笑了笑，走向座位。

于筱月坐她旁邊，湊過來低聲問：「他們是不是在說你和陳鳩的事？」

「……應該是吧。」

「那你怎麼沒臉紅到炸？」

「我已經……麻痺了。」

兩人對視一眼，笑成一團。

—

那天的午休，不知道是誰提議，班上突然多了一場「紙飛機比賽」。

許之堯在黑板上畫出「宇宙級投擲理論」，江秉瑞則在後門設了「終極捕手關卡」。

「來！第一個挑戰者：陳鳩！」

「我拒絕。」

「你輸了我幫你寫作業一週。」

陳鳩挑眉，站起來走到走道中央，手裡隨便摺了一架。

「這飛機叫什麼？」

「……懶得命名號。」

笑聲又起。

紙飛機劃出一道意外平穩的弧線，居然準確地穿過了江秉瑞畫的紅框。

「噢！這不是‘懶得命名號’，這是‘鳩之奇蹟’！」許之堯高呼。

坐在窗邊畫圖的譚宜梓，忍不住偷笑，還悄悄把剛剛那一幕畫在紙角落。

—

放學前，江秉瑞把一張小紙條塞給陳鳩：「欸，我感覺你最近跟譚宜梓氣氛不太一樣，是不是……快發糖了？」

「你要多管閒事，不如去惹隔壁班的李棠。」

「欸他太兇我不敢。」

江秉瑞退回原位，轉頭衝許之堯笑說：「欸我們要不要賭陳鳩什麼時候告白？」

許之堯轉頭：「我賭期中考後。」

「太慢，我說下禮拜五！」

一旁的陳鳩聽著，沒說話，只是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手機殼。

他的目光隨意地掃過窗邊的那個位置，陽光正落在她畫紙的邊緣上，而她，也正低著頭專注描線。

那一瞬間，他的嘴角，又忍不住微微上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