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訣的心跳快得不像話。

他極少與人有如此親密的距離，而眼前這位——是當今天子，是萬人之上的帝王，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該靠近的人。可解云舒偏偏不讓他逃，甚至還一步步逼近，似乎對他的退縮感到有些不滿。

墨訣深吸了一口氣，極力讓自己冷靜。他微微側過頭，不去看那雙灼灼逼人的眼眸，低聲道：“陛下請自重。”解云舒並未鬆手，反而低低地笑了一聲，聲音帶著一絲沙啞：“朕如何不自重了？”

他的語氣裡有一種漫不經心的戲謔，但墨訣卻聽出了某種壓抑的意味。他垂下眼，語氣冷淡：“陛下身份尊貴，與臣過於親近，並無益處。”

解云舒輕輕“哦”了一聲，似乎有些意外：“什麼時候，你也開始替朕考慮起「益處」來了？”

墨訣心頭微顫，卻只是靜默片刻，淡聲道：“臣只是不想給陛下帶來任何麻煩。”話音剛落，扣著他手腕的力道忽然一緊，解云舒的目光變得深沉：“麻煩？你覺得自己是麻煩？”

墨訣沒說話，沉默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解云舒的眼神頓時冷了幾分，盯著他片刻後，忽然輕輕一嘆：“墨訣，你總是覺得自己無足輕重，覺得自己應該躲在角落裡，覺得朕怎麼對你好，都是一場施捨。”墨訣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

“你……”解云舒語氣頓了頓，似乎想要說什麼，最終只是微微苦笑，“罷了，朕也不是第一次見識你的固執。”他鬆開了手，沒有再逼迫墨訣，只是那雙眼睛依舊盯著他，仿佛要將他的一切都看透。

空氣沉默了片刻，解云舒忽然輕聲道：“明日陪朕出宮走走。”

墨訣怔了怔，抬頭看他：“出宮？”

“嗯。”解云舒微微挑眉，“你不願意？還是因為什麼？”

墨訣張了張嘴，最終只是低聲道：“臣……只是覺得不合適。”“有什麼不合適的？”解云舒笑了笑，“朕想帶你出去走走，看看這座城，看些你以前沒見過的地方。”

墨訣沉默了一瞬，最終還是低聲應道：“……臣遵旨。”

解云舒這才露出滿意的神色，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袖，笑道：“那便這麼說定了。”

他沒再多說什麼，轉身離去，步伐從容，仿佛剛剛的曖昧從未發生過。可墨訣看著他的背影，卻覺得心跳仍未平復。

然而，第二日的出宮計劃，終究還是出了意外。

就在兩人準備離宮之際，內侍急匆匆趕來，神色慌張：“陛下，東宮出了事，請您速速前往！”解云舒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

墨訣看著他，心中不知為何升起一絲不安。東宮的事情……怎麼總是接連不斷？

解云舒深吸一口氣，轉身對墨訣道：“你先回去，這件事朕處理完再來找你。”

墨訣微微點頭，目送著解云舒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