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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步之遙

    大月氏流傳著這樣的習俗,在太陽山最高的神殿里,住著大月氏的保護神,九頭蛇。那九頭蛇相傳是天帝的第十一個兒子,卻因為殘忍暴戾被貶下凡間。 而為了對保護神表示尊敬,大月氏的帝王必須每晚九頭蛇同寢,之後才能回去皇後那裡。如果帝王有一天不去,災難必定降臨…… 成遙是大月氏皇室最不受寵的皇子,卻因為他低賤的母親,受盡侮辱。為了逃避其他皇子的嘲笑和侮辱,他在母親去世的那晚,逃上了,太陽山…… 【腹黑獸人攻×膽小懦弱皇子受(雙潔)】

    拾壹(修)

    小說: 半步之遙 作者:盛夏未果子 字數:2069 更新時間:2019-04-26 07:10:34

    尾尖處傳來的疼痛並不劇烈,可流白是多少年沒吃過一丁點苦了,又是多少年睡覺無人打攪了。今日這人,生生觸犯到他的兩條禁忌。

    成遙準備掀開帷帳去打量周圍的環境,就被身後傳來的一陣「窸窸窣窣」,像蛇類爬行的聲音,給驚得忘乎了動作——這裡還有其他人。

    從昨夜到今天早晨,成遙在此間房屋待了起碼六個時辰,沒人出來叫醒他,卻在他要走時,突然行動起來。莫非,自己方才的動作打攪到了此屋的主人?

    緩緩轉過頭,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不知哪裡吹進來的風讓成遙背上發涼。這種未知的恐懼使得成遙指尖發顫,「是誰在那?」

    沒有人回答,只是「窸窸窣窣」的聲音更大了。

    成遙以為那人生怒,聲音抑制不住地顫抖,卻喚得更大聲了,「成遙並非有意冒犯,望閣下息怒。」

    還是無人作答,只是那聲音停頓了一番才繼續響起。一步一步往後退,成遙的每一步挪動得很小,生怕會在某個自己沒注意的角落突然出現什麼東西。

    可愈後退,成遙愈發看得清楚,挪動的不是其他,而是自己依偎著睡了一晚上的那塊玉雕。一時之間,成遙也忘了退避,獃獃地看著那玉雕。

    玉雕就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遊走環繞在成遙身旁,將他環繞至蛇身之間。而那玉雕的頭,從盤繞的蛇身末端緩緩俯下,停在了成遙面前。

    這一刻,玉雕的全貌也完全呈現在了成遙的面前。像極了《海經志》中描繪的龍形,那玉雕鱷頭蛇身,魚鱗鳳足,口角有須、額下有珠,單單其迫勢便狂傲不羈,不可一世。

    流白此刻雖半闔著眼,可那細窄的黑色瞳仁卻帶著冰冷似鐵鏽的光芒。在掃過他身上的那一瞬,成遙覺得所有能支撐自己直立的力量都被抽空了,顫抖的,是從靈魂深處產生的驚懼。

    再怎麼說成遙也是個年僅十歲的孩子,見著這場面,嚇得腿軟了三分,全身的血液也嚇得凝凍住。只要有風一陣吹,他就准能跌倒。

    流白哪管那麼多,成遙身上的味道他很喜歡,也很熟悉。

    低下頭湊近鼻子到成遙身上細細一聞,鮮血蔓延開來的香味撲鼻而來,流白甚至能聽見自己體內的血液在一瞬間活躍。

    流白嗜血,喜歡那種鮮血流淌的快感。或許這種陋習,是在那場屠殺里養成的。那種被溫熱的液體浸染全身的暢漓,很是瘋狂。

    千萬年被設下禁制,被奪去法力,流白已經許久沒如此之近地聞到血液的芳香了。

    「何來的螻蟻,難道是大月氏的帝王懂得送活祭過來了?」張口吐出輕蔑一句,呼吸之間帶著須彌霧氣,瞬間繚得帷帳之間似仙境般迷幻。

    成遙只覺得那聲音震得耳疼,可他的身子卻像是被什麼僵硬住,動彈不得。

    白蒙蒙的霧氣里,那雙盯著自己的眼眸卻更加清晰。成遙也不知是怎麼突然發起犟來,哪怕嚇得腦子裡一片空白,就是不願閉上自己的眼睛。

    可一對上那金黃的眼睛,活祭的說法就充斥了成遙的腦海,嚇得他一連後退了好幾步。

    急中生亂,成遙卻忘了自己是正被圍困在中間的。退了幾步,成遙反而撲到了流白的蛇身上,再也不覺得這蛇身如玉雕了,他此刻反而遍體生寒。

    這一撲倒卻給了流白機會——一卷蛇尾,極輕易便將成遙卷裹到半空中。

    成遙不敢過多掙扎,生怕他將力道一收緊,自己就會被他捏碎骨頭。

    蛇尾帶著人舉到眼前,一人一獸的目光剛好對視上。

    成遙眸光漂亮幹凈得讓流白心間一顫,他甚至覺得這麼一個自己稍一使力就能捏死的孩子,能一眼看到他的心裡。

    萬萬年來,流白聽到,見到最多的,是表面對自己的尊敬,私下對自己暗諷的。

    他母親是妖界進獻上天的一條蛇姬,蛇瞳異色,美艷絕倫。只可惜,再驚艷對於天人來說,身份終是低了些。

    流白雖未承下蛇姬異瞳,卻少有敢和他對視的——害怕被他看到眼裡流露出來的不屑,也不願和他沾染上任何關係。

    都說蛇血是冷,其實一點兒也不假,在虐打和嘲諷中成長起來的流白便是心如冷石。蛇姬自憐自卑,對這個自己生下的孩子沒有一絲耐心,甚至更多時候把他當做自己泄憤的對象。

    也因此,在親眼見自己母親被天帝的妃嬪折磨得奄奄一息,流白卻從未施以援手,甚至看著她苦苦掙扎而只當陌路。

    更甚在將自己的刀刃插進蛇姬胸口的那一瞬間,流白笑得璨如夏花。

    可如此薄涼如流白,此刻卻莫名地,不願去看被自己捲起的這個孩子的眼睛。不過一閃神,流白便沒能察覺那個孩子朝自己伸出了手。

    流白原身是條龍,被斬去龍角後,龍角在其額上只留下兩個瑩白色的小圓柱。成遙柔軟的指腹伸向的便是那隻餘下一點點的龍角處。

    殺意消散的流白讓成遙放鬆下來,他總覺得,這個巨大的動物不會傷害自己。也因此,在瞧見被磨的光滑的角,小巧玲瓏,剔透晶瑩時,成遙鬼使神差地伸,出自己的手指去輕輕觸碰了一下。

    「這是角嗎?」觸碰上那小角,成遙感覺到有什麼從那小角里傳到了他的指尖上。

    癢癢酥酥的感覺讓成遙眼裡的最後一丁點恐懼也退散開,反而染上了好奇的色彩,第一次看見還有動物的角是長成兩個小柱子的形狀。

    頃刻,流白的眼裡盈滿凌厲——殺意退散不過一瞬,凝聚也只需一瞬。

    他沒曾想這小孩兒好大的膽子,居然會動手摸自己的角。角在沒被斬斷前,流白從不允許他人去觸碰,甚至於哪怕只是髮絲沾到的人都已成了他的手下亡魂。

    可流白卻又不得不承認,龍角在被觸摸時,那種感覺並不難受。相反,還有些舒服的感覺。

    成遙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兩隻小角上,並沒有看到流白眼中色彩的變幻。

    沒有聽到巨獸的回答,成遙有些悻悻然,可手上卻還是忍不住再摸過兩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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