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化妝品很傷害皮膚，你知不知道要保養好皮膚，我們女人要花多大的功夫？她的皮膚細膩，說明她用的化妝品很好，護膚品也絕不會差，這類妝品的價格不便宜，省吃儉用也供不起長期使用。」姜盼盼信誓旦旦的說著，「我還經過3D還原出了死者原本的面貌。」

「我還原的…」張一天小聲嘟囔。

姜盼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後者趕忙閉嘴，悶頭擺弄筆記本去了。

「厲害。」卲謙對姜盼盼輸了個大拇指，「雖然不能完全排除其他可能，但好歹也是個排查方向，我已經下協助令了，但是各分局轄區至今沒有回覆。」

「再催催。」楚局說道 。

「不過這也不是個辦法。」卲謙嘆了口氣，「根據剛剛的推斷，死者死亡時間在15號上午十一點左右，從穿著上看，很有可能是去約會，另外失蹤時間並不等於死亡時間，就算有人報案失蹤那也要等幾天了。」

「關於這個，我倒覺得可以從學校著手查一查死者身份。」蘇念看了一眼卲謙開口說道，「兇手為什麼偏偏選擇到學校拋屍，選擇荒郊野地直接埋了不是更方便麼，為什麼要挖去雙眼放在死者手中？除非兇手對這個學校有著特殊的情結，死者很可能也和這個私立學校有著某種關係。」

楚端玉果真很快回來，同樣也是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勒痕直徑約十毫米，這一類的尼龍繩，是登山繩的規格！」

登山繩常用於攀岩，高危運動常有專業人員指導，多數人自發形成俱樂部，並伴有集體活動，極少數人選擇獨自攀岩。

這麼一來，就和身體健壯能爬牆就對上了。

這可是個重大發現。

但許久不開口的楊文軒忽然抬頭眯了眯眼睛，目光投向楚端玉問道，「你確定這種纖維只用於登山繩的製造？」

「不能確定，但大機率多用於登山繩，試試唄。」楚端玉聳肩。

要說快，那還是張一天。

「全市一共有二十二家登山俱樂部。」

這個線索一提出來，他就立馬著手搜索。 

「不要縣城偏遠地區。」卲謙補充道，眼神餘光不經意看到身邊的馮力。 

奮筆疾書，速度堪比打字。 

「那也有十二家。」張一天說著，將電腦轉過來給卲謙看。 

「好，都記錄下來，再查查這個什麼私立學校的新址。」卲謙點頭，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高潔私立中學。」馮力冷不丁開口道，終於放下筆，抬頭推了推眼鏡，「卲隊，既然這個嫌疑人對這個學校有情節，會不會這個學校曾經發生過什麼，要不要讓分局查一下？」 

「要。」卲謙回答的斬釘截鐵，低頭一看錶，四點半，這個會已經開了半個多小時，趕緊也將自己的推斷說了個大概，將線索，疑點和行動方向檢討，分配任務，「一天兒，大力，光子，你們負責走訪這十二傢俱樂部，注意尋找身高大於一米七五，身材偏壯，有私家車的成員。」 

「是！」 

其實很多男性的身高都在一米七五以上，卲謙明白這麼查很難有結果，但只要是方向就沒有鬆口的理由。

「一會兒把新址發給我，等天亮我們去一趟，其他人原地待命。」卲謙清清嗓子，「楚局，還有別的指示嗎？」 

「沒有了，很好，散會！」 楚正源連連點頭。

可算結束了。

又是通宵出現場又是連夜開會，精神緊繃一晚上也非常折磨人，趁著天還沒亮，不少人前仰後合的躺在椅子上，或者趴在桌上眯一會。 

離俱樂部開門時間還有四個小時，睡一會養養精神也好，尤其是楚端玉這小子都已經打鼾了。 

「念念，你也睡會。」卲謙說著，點了根煙。 

「櫃子里有咖啡。」 

卲謙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只好戀戀不捨的使勁抽了兩口，捻滅煙頭，去拿了兩罐咖啡，「給，打開了。」 

蘇念接過來，咕咚咕咚幹了半瓶子下去，卲謙也不能閑著，開始拿著白板筆在玻璃上羅列線索和疑點。 

動機，第一案發地點，與被害人的關係，還附加了幾張照片。 

蘇念起身走到他身邊，在一堆線索旁邊寫了三個字。

儀式感。

「儀式感？」卲謙問，「剛剛怎麼沒聽你說？」

「我還沒想明白，儀式感，反映人內心情感最直接的方式，也能看出人心中最稀缺或者最珍視的情感。」蘇念說著指了指貼上的照片，「你看到什麼了？」

「被害人，在端線上躺著？」

「還有她雙臂打開，雙腳併攏，被特意擺成了這個樣子，你覺得像什麼？」

卲謙托著下巴想了想，搖了搖頭。

蘇念把照片垂直調轉了一個方向，「因為雙腿是伸進球門裡的，所以看著會不舒服，你這樣看。」

「挺像十字架的？」

「再反回來就是逆十字架。」

「所以…我們還要去一趟教堂了？」

「恐怕是，逆十字架代表摒棄上帝，惡魔撒旦的救贖，兇手這麼做…不是貫徹自己的信仰，就是諷刺死者的信仰。」蘇念聳聳肩，放下筆，坐了回去。

別看是個孩子，能看到的點還真不一般。

「你什麼時候對宗教這麼了解了？」

「不我覺得這是常識。」

卲謙伸手，略帶寵溺揉亂了蘇念的頭髮。

「像這個年紀的人，信教的不是被家庭影響就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兒。」 

「恩。」蘇念也低著頭任由他揉，「跟我的看法一致。」 

「那成吧，我先去給你買點早點，然後出發去教堂，吃什麼？」 

「門口煎餅果子就行。」 

楚端玉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揉了揉眼睛，然後找手機看錶。 

五點，才睡了半個小時，楚端玉鬆了口氣坐回椅子。 

這個舉動倒是一下子把蘇念嚇得不輕，「你嚇死我了！」 

「綳得太緊，沒hlod住。」 

楚端玉倒是不客氣，拿起卲謙剩下的咖啡就喝，眼神一瞥，瞧見蘇念拿著地圖在那兒比劃，「幹嘛呢？」 

蘇念抬眼瞅了他一眼，「獨立交通工具不會是卡車貨車，因為輪胎痕跡太大的關係很容易取證，機車不方便攜帶屍體，只有可能是有後備箱的私家車，兇手心思縝密，不可能大白天運送屍體，我要是兇手我會等天黑再行動。」 

「所以呢？」 

「所以憑你的智商到底是怎麼當上法醫的？」蘇念簡直不想搭理他。 

「你找打？」 

「你才找打！」這是卲謙的聲音，「又趁我不在欺負念念是不是。」 

「煎餅果子，有我的沒？」楚端玉光速轉移話題。 

「沒有，自己買去。」 

楚端玉輕哼一聲，大步流星出了門。

呵忒，不就是個煎餅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