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縝藏在顧長歌的屋子裡，等著人回來。幾個月前被顧長歌摔壞的蝴蝶玉佩，祁縝找了人，連上了，雖然那裂開的口子，還在。

顧長歌進屋，只覺得這屋子裡有什麼異樣，果然，剛剛坐桌前，就看到桌上的玉佩。這東西？他還記得這東西應該是祁九爺的東西，怎麼會在這？

不需要想太多，這東西怎麼會在這，以祁九爺的功夫來說，算不得什麼事。

「你當真，什麼都不記得了？」

祁縝不敢出面，他一直藏在角落裡。他等著，等著顧長歌認真看看桌上的玉佩，是否能想到些什麼。

可惜，顧長歌沒有給他機會，大概也為了這幾月的一廂情願，為自己畫上句號。

殊榮師兄告訴他，顧長歌心不在他身上，顧長歌有喜歡的人，顧長歌喜歡的，也是一個男人。

祁縝不知道該如何，他那麼不信。畢竟記憶里的小娃娃，當初可是那麼認真，或者天真吧……

看著再一次被狠狠砸到地上的玉佩，這個東西，想來再也不會好了。

祁縝沒有接住玉佩，他本來是可以接住的。

「你要我記得什麼？」這突然出現在屋子裡的人，或者說原本就藏在屋子裡的人，顧長歌看著人，一整天的好脾氣又沒了。

「這個玉佩，你，不熟悉麼？」祁縝低頭，不願意看顧長歌眼中的厭惡，那不成樣的玉佩，是否當真如他和顧長歌的感情一般……

不，那玉佩做不得他和顧長歌的感情，顧長歌從來都不記得他，除了他自己喜歡，顧長歌根本沒有在意過這東西。

「一個玉佩，也不是什麼上成的東西，本王為什麼要記得。」

「你還記得，你小時候的，縝哥哥麼……」祁縝還是忍不住蹲下身子，將碎了的玉佩，一小塊，一小塊，撿起來握手裡。

「你來找我，就為了問這樣的事？」顧長歌倒是疑惑，這人未免有些太壞，那臉上的模樣，似乎自己欺負了他一般，倒是有些可憐。只可惜，一張男人臉，如此可憐，只會讓人覺得噁心。

「你記得麼，那個人……」

「你要我記得什麼？縝哥哥？天下間還有這樣的人和我有關係？」顧長歌不是不記得，而是他根本就沒有這樣的記憶。

「你為什麼，就那麼討厭我？」罷了，不記得便不記得吧，祁縝無奈。

「討厭你還需要理由麼？我就是看不慣你，不喜歡你，厭惡你，沒有任何理由就是如此，這答案夠麼？」說起來顧長歌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這麼討厭一個人，就算祁九爺逼婚讓他討厭，但是除了如此，他對這人，是真的沒什麼好心思。

「我師兄告訴我……你有喜歡的人，對麼？」

「全京城都知道的事，只有你不知道麼？」他師兄？是誰？

「現在知道了。」無論是過往的記憶，還是天生的被人厭惡，還有這人心有所屬的事實，這麼久，看著碎了的玉佩，祁縝此刻，是真的醒了。

小孩子的承諾是不做數的……這壞了的玉佩，也是修不好的。

「我以後，不會再纏著你了，還請王爺原諒祁縝這些日子裡的不敬。」

「如此……」顧長歌本想說一句如此最好，那祁九爺卻不等他開口，一個還沒轉眼功夫，便已經消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