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生氣了？」

自從那天體育館的事情後，梁末就有意無意地躲著明湛，甚至連教室里的對視都不敢，一看到明湛往自己位子走過來，就馬上逃出教室，或者，在小賣部遇到，也是低頭匆匆快走，一副根本不想搭理的樣子。

梁末溜了課間操，一向紀律嚴明的班代居然也會有這種時候，想想就可笑。可是既然有特權，為什麼不用呢？只可惜他站在空無一人的樓梯口看風景時，有另一個人也沒去做操。

梁末第一反應，居然是說道：「你怎麼沒去課間操，要點名的……」

明湛一臉你彷彿在逗我笑的表情說道：「班代大人也沒去哦？」

他懶洋洋的調子反問，語氣裡帶著不同於少年之間，或是同學之間的親昵，那種，會讓人耳朵熱的親昵語氣。

梁末一下子視線錯開了明湛明亮的雙眼，廣播里課間操的音樂放得很激昂。

梁末不知道說什麼，但也沒辦法就這麼繞過明湛走了。

「你在彆扭什麼？」

明湛視線劃過梁末的脖頸。

「什麼？」

梁末好像神遊天外地回了一句。

這種態度讓明湛原本就不爽的心情更加不爽了，樓梯口四下無人，明湛攥著梁末的手腕，拉到了一根柱子後面，將他圈在柱子和人之間。

梁末一下子慌了，手忙腳亂地要把明湛推開。

「你在幹什麼？會有人的……」

他是真的慌了，甚至抬頭去看從未關心的頭頂是否有攝像頭的問題。

「那你倒是回答我啊。」

明湛一手捏住梁末的下巴。

「你都已經躲我幾天了，恩？這麼委屈？」

梁末誠然是躲了，但他絕對沒有所謂的委屈好嗎，對於明湛這種添油加醋的行為，梁末只是用力拍開他的手，但隨之，被更加壓得緊迫地抵在冰涼的柱子上，明湛溫熱的手和背後的冰涼形成鮮明的對比，梁末覺得自己好像一會冷一會熱，竟然覺得露出來的手臂被微風吹過都起了雞皮疙瘩。

「明湛，你別玩了……」

梁末有些無力地說道。

「我……我是男生，你別這麼……這麼」

梁末想說，就算是惡趣味，也該停止了，不然，就感覺會被立即拉到深不見底的懸崖里去。

「呵。」

許久的無言後，明湛的目光變得諷刺而輕佻，他輕笑一聲，收回手，雲淡風輕地站在梁末面前，說道：「所以你是確定我會繼續參加那什麼比賽？」

梁末卻好像被貓踩了尾巴，驚訝地看向明湛，不自覺地提升音量說道：「那是集體比賽，你不能現在退出！」

如果現在退出，不但是教練，班導，還會是學校幾年贏得的籃球比賽榮譽突然跌倒谷底。

明湛臉上掛著笑，眼底卻帶著看不清的意味。那意味讓梁末有點發抖。

他甚至覺得，如果現在和明湛鬧翻了，明湛說不定就真得撒手不管了。

明湛可以這麼任性妄為，但梁末不可以。

梁末的臉色青青白白，廣播操的音樂已經結束，操場上的同學們都要回來了，梁末甚至聽到了樓下傳來嘈雜的說話聲。

梁末嘆了口氣，對明湛說：「對不起，我。」

明湛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

「放學等我。」

明湛簡短地交代了幾個字，就離開了。

上樓梯的腳步聲和說話聲越來越多。

梁末這才放鬆地靠在柱子上，等冷靜下來，才回教室。

明天，就是半決賽，梁末想，只要這場比賽過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