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外面的甄歡喜微微皺著眉頭：「我好像聽到了師叔的叫聲，你聽到了嗎？」

秦衷也很是糾結：「聽到是聽到了，可我們不能進去，否則師父的手段你明白的。」

甄歡喜點點頭：「要不我們還是走吧？萬一師叔想在這裡一整夜都陪著師父呢？」

秦衷：「……」他們的師父葉襲，絕對不可能留人在房間過夜的，尤其是今晚……但現在又不能進去，所以他點點頭同意甄歡喜的話。

兩個沒心沒肺的傢伙就這麼溜了……

屋內的王小明，還沒被葉襲拖進屋來兩步，月色又被烏雲遮住了大半，葉襲扶著腦袋瞬間倒在了地上。

被強行拽進來的王小明：「……都這樣子了還不忘欺負我！要不是看你一副不好受的樣子，我絕逼會再補兩腳！」

葉襲倒在地上並沒有暈過去，王小明隨手開燈，是暖黃的光芒，還比較暗，但也足夠他看清了眼前情況。

「你怎麼樣？哪裡舒服一點？」王小明這樣問的意思是，自己可以碰他哪裡？然後想把人扶起來。

葉襲就像是聽不到他的聲音，腦袋痛的厲害，雙手抱頭：「長生……長生……」聲音痛苦沙啞。

王小明一陣手忙腳亂：「來人啊！甄歡喜！秦衷？你師父出事了！」

已經溜了很遠的甄歡喜和秦衷：「……」莊園大了也不好，喊個人都聽不到。

並且葉襲喜歡安靜，屋內布置了熄音符，一般來說只要不是尖叫，外面都聽不真切。

王小明看沒有動靜，趕緊把人扶起來，心裡聽著葉襲的碎碎念一陣心慌：「長生什麼東西？你都活不過三十了還想著長生不老，真他媽貪心！」

「長生……別走……」葉襲伸手拉住王小明，力道大的驚人。

「疼疼疼！！」王小明也叫了起來：「鬆手！好疼啊！」

好不容易掙脫開手腕，眼看著葉襲又要倒下去，王小明眼疾手快的接住他，連拖帶拽把人拖到了裡屋，還是沒弄上床，倒在了地上。

月色又明亮了起來，葉襲從地上猛然坐起，伸手抓住了王小明，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己：「我到底是怎麼了？長生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我……」

王小明這才聽懂他一些話：「葉襲你說的長生是叫我？你虛弱到腦子都不好使？我是王小明。」雖然他很不喜歡自己這個名字。

葉襲伸出手指，飛快的衍算著，指尖每點一次，便有一道淡淡的光點劃過，王小明驚訝的盯著他的手指：「這是什麼？」

葉襲指尖越來越快，臉色同時也蒼白了許多，沒過一小會兒，王小明已經看不清的他的手指動作了，葉襲嘴角瞬間溢出一絲血絲，動作便停了下來。

王小明心驚膽戰的看著他：「你又怎麼了？我送你去醫院！」

葉襲心情複雜的望著王小明，慢慢起身站住身體，那雙嗜血的眼眸變成了痛苦：「長生……你真的走了……永遠也回不來了嗎？」

王小明有眼睛，看得出來葉襲情緒再次不穩定，趕緊開口：「你認錯人了！我是王小明啊，葉襲你鬼上身了？」

其實……王小明這句話還真有點兒說對了，只不過不是低級的鬼上身，而是千百年前的執念。

葉襲只是看著王小明，或者是透過他在看向自己思念的另一個人，他伸手將王小明抱入懷中：「長生……等我。」

王小明試圖掙脫，然後絲毫沒有用！從小不與人親近的他此刻只感覺很彆扭，能不能好好說話？能不能不要動手動腳！

「你說什麼？等你什麼？」王小明放棄了掙扎直接開口：「先放開我好不？」

葉襲又勒緊了點兒手臂，貪婪的汲取著他身上的味道：「我永遠都不會放手的，等我，等我融合。」

月色終於又蛇精病的被烏雲遮擋，葉襲瞬間變成軟體動物往下倒去，還好王小明察覺到了，一把抱住他，把人拎上床。

王小明心有餘悸的把手放在他額頭，他認為葉襲是發燒燒糊塗了……但是體溫正常啊？所以這是怎麼回事？

王小明本來想把人送到醫院做個全身檢查什麼的，拿手機想聯繫了一下甄歡喜卻發現沒電話號碼，只能親自出去找他們。

莊園太大，找了半天碰到了秦衷，他只說葉襲沒病，月圓之夜虛弱是很正常的，順便似乎很驚訝王小明平安從屋裡走出來了……

還好秦衷沒把這份驚訝表達出來，否則王小明很想動手，他媽明知道進去危險，居然慫恿我進去！

然後，秦衷再次請求王小明今晚去照顧葉襲。

王小明：「……你怎麼不去？為什麼找我？我在這方面還不如你們呢。」

秦衷嘆了口氣：「師父嚴令警告我和甄歡喜，要是在這晚進去了，以後的生涯都要跟惡鬼住一起。」

王小明打了個冷顫：「那我呢？下場這麼慘，我絕對不能去。」

「可師父說的是我和師弟。」秦衷說著：「師叔你是不一樣的，難道你就沒感覺出來師父對你很好嗎？」

王小明搖搖頭……

秦衷看到王小明這樣子，竟然沒再勸解：「……好吧師叔，其實師父每個月都會承受這些，之前也沒人看著，沒關係，今天是我要求過分了，師叔不要往心裡去。」

王小明：「……」總感覺這孩子瞬間很懂事是幾個意思？

「天色不早了，師叔回房休息吧。」秦衷說著。

王小明：「……」依然一句話也不說，雖然內心活動多，卻顯得冷漠又疏離，以前的很多朋友，都是這麼漸漸離他而去的……

王小明沒有多說的離開，卻在路過葉襲門口時腳步一頓，忽然想到那雙特別的血紅雙眸，讓人內心悸動。

嘆息一聲，推門而入。

遠處偷偷跟過來的秦衷一挑眉，他就知道自己明明察覺師父和師叔關係不一般，這個師叔怎麼可能那麼冷漠呢？

嘖……口是心非，原來他是這樣的師叔啊。

王小明搬來個椅子坐在床邊，閑著沒事他拿起要學習的書看著，直到快要天亮，眼睛實在睜不開了，便趴在床邊想小睡會兒。

朦朧中，好像有羽毛輕輕滑過身體，王小明一轉身，拽著被子睡的更香，而他原本該看著的人，正在床邊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