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泫還在熟睡，也許昨晚他真的喝醉了。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那個模樣的肖子泫。

我蹲在床前，看著那張臉，明明那麼美好，人卻偏偏腹黑又無常。肖子泫，你如果也能像林子笑一樣，那該多好！與昨晚的做法完全不搭調的想像，我嗤笑一聲，果然我像個女人，好了傷疤忘了疼。

「為什麼要答應方回？」肖子泫冷淡的聲音響起，我收回心神。

「你知道了？既然知道，還有什麼好問的！」我道。

「你就那麼迫不及待地想和其他男人發生關係？」肖子泫睜開雙眼，如秋冬寒霜般凌厲凜冽的聲音，讓我不寒而顫。

我站起身來，迎著他的目光，如果連這點穩定力都沒有，我也不必想著做個與他對抗的男人了。「你不要把別人也想像的像你一樣，不要把你的意志強加給我，不然變為現實的話，你會很沒面子的！」

「你不清楚方回嗎？夏青聆，我不管，不代表我允許。」肖子泫揪著我的衣領，「你學的很好，最近看了不少資料，終歸是有用的。」

肖子泫指著我的下面，「我不管你前面幹什麼，後面若是丟了，我不保證我不對你身邊的人，做出什麼讓你跳牆的事情來！」

似乎聽慣了這些下-流-卑-鄙的語句，我現在也可以臉不紅心不跳地坦然面對，不知道這些算不算肖子泫的功勞。

「我的身體還輪不到你做主！」我覆上他揪著我衣領的手，「還是你覺得我應該為你守身？我早就不是處了，你想要幹凈的，可以找其他人。」

傷害我自己也就是給他找不痛快，我不怕，我就是喜歡看他不痛快，因為我開心。

「你嘴巴很硬，我先前怎麼沒有發現，還是我最近對你太好了，你漲脾氣了？」肖子泫放開我，冷著一張臉，格外讓我心情愉快。

「自戀得有個度，過度傷身！」我從容地在他冷冽的視線中走出屋子，明目張膽地反著他，還是第一次呢！不過以後，有的夠他受的。他捆-縛了我多少年，我便要他還多少年。

我輟學，我遠走他鄉，我一身傷痕，全是拜他所賜，這樣的待遇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享受的，所以我給他的待遇也將會是獨一無二的！

答應方回去參加訓練，說定是在年後，但是由於心情，我還是提前去了，只是熱身，並不是封閉式的訓練，所以每天依舊有大把空閑的時間。

「青聆，我看你最近鬱郁不樂的，又和肖少吵架了？」這是在方回的酒吧新認識的道友胡六，這群人似乎每天都會來方回的酒吧找樂子。

「我哪敢和他吵，不過是他心情不好罷了。」我遞了杯酒過去，胡六摸著我的手，瞧他那不正經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方回是一個，他是一個，他們還真不愧是肖子泫手下的人。

「肖老大的人，這手感就是不一樣啊！哈哈……」旁邊的一群小弟也跟著他傻笑，一群跟風的狗腿。

在這水裡走的深了，有些事情就是不想知道，也會被熏陶學會的，畢竟走在這水裡的人，都認定了這是常識。這群人有義氣沒腦子，從不做虧本的買賣。只要看得上眼的，就沒有不敢染-指的。

我笑笑抽回手，「以後還要仰仗胡哥多多照顧！」

「胡六，肖老大的人你都敢碰？膽子不小啊！」方回笑眯眯地點燃一根煙，緩緩吐出口。「我都不敢招惹的。」

「方回，你說什麼呢？你哪隻眼睛看見胡哥碰肖老大的人了！」胡哥手下的小弟們，交頭接耳，忿忿不平。果然是一個窩的，要不怎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呢！

「要不要我把剛才的錄像交到肖老大手上，你們才敢認？」方回熄了煙頭，拉著我向外走。

「方回，那麼多年的交情，這點面子都不給？」胡六雙目緊緊盯著方回，一隻手握著杯子，一隻手有節奏地敲著桌面。

「胡哥，你不清楚肖老大的脾氣嗎？他的人你也敢覬覦？」方回側著身子，聲音凜冽。

「方回，胡哥真的沒有碰我。你不要擔心我，他們人很好的。」我拽著方回，轉頭看向胡六他們「我剛才只是給胡哥遞了杯酒，胡哥也只是接了杯酒而已。對嗎，胡哥？」

籠絡人心，只在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里，然而也僅僅是因為在他們眼裡，我是肖子泫肖老大的人。

「是嗎？」方迴轉頭問道，又把狐疑的目光投向我，一臉冷淡。

「沒錯，就是夏先生說的這樣，只是接一杯酒而已。兄弟們都看著呢，不會有錯的。」一個小弟一本正經地說道。

胡六沒有說話，只是拿眼對著方回，試圖想從他眼裡看出些什麼。

胡六帶著他的手下走後，方回便迫不及待地將我壓在洗手間的牆上，「胡六這樣的人有什麼好包庇的。他那麼光明正大地對你動手動腳，肖少可不會坐視不管的。你要收買人心，也要選對人吧？」

我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光明正大的不好，要被懲罰，你這偷偷摸摸的就要我當做沒事一樣，方大少爺，你這戲演的也太好了吧？」

方回細細啃著我的指頭，「如果你行的話，我不在意上面還是下面。只要你能讓我爽到。」

「我一定會好好練身手，不辜負你的邀請的。」我湊近他的嘴巴，吻了上去。

這是我第一次調戲別人，這個人叫方回。

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多年後我的確明白也體驗到了這句話的意義。

至少誰都沒有想到，方家的大少爺，會對一個男人動心。

出了方回的酒吧，我便被人請上了車，沒有反抗，沒有掙扎，因為我認識那些人。我掏出手機，發現好多個未接電話，都是肖子泫的。

打開信息，幾十個信息，寫著相同的內容：青聆，我回來了。你在哪？林子笑回國了。

肖子泫從未給我打過那麼多的電話，發過那麼多的信息，我一點也不知道我沒有接他的電話，沒有回覆他的信息，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你們帶我去哪？」我惴惴不安地問道。

「少爺會在目的地等您的！」一人道。

我幾乎相信無論我問什麼話，他們只會回答這一句，或者再不理會我。

我無奈地撥了肖子泫的號碼，結果那頭傳來了別人向他求饒的聲音，間或夾雜著不太清楚的吟音。

「肖少，老大，我求你放過我，不要剁我的手指！我發誓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敢啦……肖老大，我求你啦……我求你啦……」

「……嗯嗯……不要，不要出去……弄疼我，讓我知道……你愛過我……我要……」

「肖子泫，你他媽的發什麼瘋，不能說句話嗎？」我氣的破口大罵，車裡那幾個人似乎也習慣了我無緣無故的發神經，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

「你他媽的再不說話，我就跳車了！」我喊道，帶著威脅的口吻。其實我根本沒有機會跳車，左右都是人，我只要有一點動作，都會被揪住。

在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聽到了林子笑的叫聲。

「青聆，不要來！」林子笑在電話那頭喊道。

我瞬間一愣，這時那頭傳來肖子泫低沉冷冽的聲音「你想我說什麼？」

「你要他們把我帶到什麼地方去？」我懵懵道，「你給我發的消息是什麼意思？你要做什麼？」

「你來了自然知道。不過你沒有聽出自己的聲音，倒是讓我很意外！」肖子泫說著，那頭又傳來男子的聲音，比剛才的清晰又大聲。

「青聆，很疼嗎？」

「沒有。笑，你親親我好嗎？」

「青聆，我要進去了。」

「進來…嗯嗯……」

手機毫無預兆地從我手裡滑落，打在腳上，旁邊的人將手機撿起送到我手裡，我幾乎沒有握得住手機的力氣了。

「你，真，卑。鄙！」我一字一句道。連我在瑞士去林子笑家裡養病都逃不出他的監控。

「你不會相信我的解釋，我也不需要解釋。不過，你真是到哪裡都離不開男人！」肖子泫掐了電話，然而我的思緒卻仍然停留在裡面。

下了車，我迫不及待地衝進屋子。客廳里，肖子泫坐在沙發上，一臉陰沉地看著熒幕上的畫面，在看到我的時候抬起頭來，笑的十分牽強。

「這麼快就到了，我也不過才看了不到二十遍！」

「林子笑在哪？」

「青聆，過來坐下看看，你沒見過自己情-動時的模樣吧？」肖子泫向我招手，然而沒等我說『不』字，身後的兩個人便將我『請』到肖子泫面前。肖子泫伸手將我拉著坐下，一隻手圈住我。

「我沒想到，你對著林子笑還能硬的起來？」肖子泫笑道。

我撇過頭去，他卻硬生生將我的頭扯到熒幕前面，「怎麼？敢做不敢看啊！」

「你放了林子笑，我陪你看到底！」我揮手打開他的束縛，「你放了他！」

「怎麼快就按耐不住性子了？過早在對手面前暴露自己的弱點，不是什麼好事，青聆。」肖子泫一副好人提醒的態度。

「我知道你又想罰我，我人已經站在你面前了，你把不相幹的人都放了！」我聲嘶力竭道。不是只有肖子泫會發怒的。

「不相幹的人？青聆，你氣昏了頭吧。這熒幕里上你的人，難道是我嗎？」肖子泫狠狠捏住我的下巴，「你又是為誰來的，難道是為我嗎？」肖子泫怒吼道，像一頭怒冠沖發的困獸。

「我和誰做，關你什麼事！」我揪著他的衣領吼道，「你別忘了，你還讓我被人……你有什麼資格管我！肖子泫，我和我愛的人在一起，與你有什麼關係！你不告訴我林子笑在哪，我自己去找。反正你從來就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肖子泫，你自私還自傲！」我丟下一句話，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去找。

終於在樓上的房間里找到了林子笑，我難受地抱住他。「林子笑，我終於找到你了！」

林子笑扯出一個笑容，「不是要你不要來了嗎？他不會放過我們的。青聆，你怎麼還是不懂他。」

「他的確不會放過我們，但是為了你，我也不會怕他的。你放心，我會帶你出去的。」我站好身子，想解開林子笑身上的繩索，卻發現是我想的簡單了。

「沒有鑰匙是打不開的，他是有準備而來的。你趕緊走吧，我畢竟還是林家的人，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倒是你，他會拿我逼你的。青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過自己的生活吧。」林子笑溫柔道。

「我可以走，也可以去過自己的生活，但是今天走了，我會內疚後悔一輩子的。林子笑，你想讓我一輩子都活在不安與愧疚中嗎？」我看著他，我是捨不得的。

「也許有一天你會發現，救我是你做的一件蠢事，你會更痛苦的。你不救我，並不會活在愧疚中，時間會證明你的離開是一件好事。如果你今天不走，你可能失去自由。」林子笑的的語氣依舊溫柔。

他本來就是個溫柔的人啊，就好像就是要被拿來，襯托對比肖子泫的狠辣一樣。

「那就等那天來了再說吧。至少現在，我不能說服自己就這樣走掉。那天晚上也是我……」我說不下去了。

「青聆，」林子笑打斷我的話，「那天晚上的美好不要破壞，你是我年少時唯一愛過的人，不要破壞，好嗎？」

「謝謝！」我一時竟不知道要說什麼。

「林子笑，你這手段還真是不錯，只是不知道哪一天真相能浮出水面。到時候，你該如何面對他？」肖子泫靠在門口，一臉冷漠地看著我。

「你放他走吧，他本來就是被我強扯進來的。」林子笑道。

「你覺得青聆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肖子泫笑著看我，「就沖你這麼狂妄，我就要當著他的面，斷了他對你的念想！」肖子泫進屋坐到椅子上。身後站著兩個人。

我害怕肖子泫在這個時候笑，他一笑，我壓根不敢想，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可不管他做出什麼事情來，我都希望我能讓他放過林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