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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記年少

    喜歡一個人,可以很簡單也可以很複雜。對夏青聆而言,是簡單的;對肖子泫而言,是複雜的。有時候,總歸需要千帆歷盡才知道何為喜歡,如何才是討得一個人真心的喜歡。只是,在夏青聆看來,有些人不配。

    第二十章 真相落定

    小說: 曾記年少 作者:酒纸画白 字數:4720 更新時間:2019-09-20 12:03:01

    春節沒有回去,儘管肖子泫準備好了一切,我還是沒有回去。是的,在逃避。我害怕回去。我害怕遇見以前的自己。

    今晚的南京有著一種獨特的氣息,那是屬於合家團圓的人的擁有的喜慶歡快的氣息。

    我坐在酒吧的角落裡,看著來尋歡作樂,談情說愛的男人們,並不是個個都衣著華麗,放浪形骸。

    我覺得人總要有些堅守,即使是在事業低谷,走投無路,甚至身敗名裂時,內心總要守著一直守護著的東西,這樣才不妨在人世走一遭。

    「青聆,會不會覺得這裡太悶了?」肖子泫問。

    「不悶。」我道。

    「要來點嗎?」肖子泫雙指夾著酒杯,將紅酒堵到我嘴邊。

    「你不是不讓我喝嗎?」我蹙眉不悅。

    「今天特殊,你想喝便喝,我陪你。」肖子泫唇角微揚,一臉笑意地看著我。

    我奇怪地看著他,不就是過個年嗎?年年如此,有什麼特別的。

    「不喝嗎?」肖子泫端起我面前的紅酒,「那我就替你喝了。」說著,他便微微仰頭將半杯紅酒一口下肚。

    「青聆,我帶你去個地方。」肖子泫道,起身伸出手來拉我。

    我默不作聲地由他牽著走到頂樓。他打開窗子,夜風夾雜著江水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彌散在整個房間。

    我看著江中停泊的船隻,碼頭邊明明滅滅的燈影照著一江水,月亮圓圓的,光輝蕩漾著水面,投射出一片光暈碎影。

    「月亮好圓!」我靠在他肩膀,肖子泫趁勢摟住我的腰身。

    「這是我人生第一次陪著心愛的人臨窗對江看煙火,也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想和一個人看煙火。」肖子泫淡淡道。

    肖子泫開口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一顆心形與一個笑臉形的煙花同時在江面上空綻放。月圓,花好,景美,人闔,真是應了良辰美景,賞心悅事。

    船上有不少人出來觀看,我甚至可以聽見他們欣悅交談的歡呼聲,大概對於這些仍在水上漂泊,沒有歸家的人來說,看到這場煙火,多多少少心裡也是添了一絲溫暖吧。

    原來這就是他想帶我來的地方。肖子泫,謝謝你! 謝謝這麼傷害我,又這麼關心我。

    「這並不是我想帶你去的地方,青聆。」似乎知道我在想些什麼,他低頭吻著我,我看到江空綻放了一個I love you的煙火,船上忽然揚起一陣熱烈的歡呼聲,我笑了,雙手勾住他的脖頸。

    為什麼要在我變壞之前對我說那麼多情話,是想讓我不忍心傷害你嗎,肖子泫。或許你是對的,但是夏青聆不能被一騙再騙,也不能一弱再弱了。人要學著在世事痛苦中長大,也要學著一個人獨自長大,不是嗎?

    「青聆,你想做嗎?」肖子泫俊眸微亮,語氣卻不是那麼強烈。難得的他竟然會徵詢我的意見,在這件事上。

    「不想。」我雙手搭在他的肩膀,「如果你想做,我是不會拒絕的。」但是我不願意。

    「但是你不願意,」他拉下我的手緊緊握在手裡,「如果我說我也不想強迫你,你信幾分?」

    我輕笑,「當然全信。你至少沒有食言過。」

    「有你這句話,我很高興。」肖子泫緊緊摟住我,將頭埋在我的脖頸,「我什麼都不強迫你,只要你信我這一點,我便知足了。」

    「陪我去個地方好嗎?」肖子泫懇求道,目光中帶著難以克制的一抹憂傷。沒想到這世上還有讓他,至今掩飾不住自己心情的地方,這是令我好奇又驚奇。

    「嗯。」幾乎是沒經大腦思考,我便點了頭。

    車子停在一家庭院門口,這是一家私人診所,可是這樣大的佔地面積並不是一般人能消耗得起的,就連當今所謂的富豪,也不見得能拿下這樣大的風水寶地。

    門前的人見到肖子泫恭敬地叫了一聲「肖少爺。」

    「秦叔。」肖子泫同樣恭敬道,「這是青聆。」 肖子泫向他介紹我,我禮貌地順了一句,「秦叔好!」

    面前的中年人端詳我片刻,點點頭,「果真都長大了。他也該放心了。」

    「有我照顧著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肖子泫道。

    秦叔淡淡一笑,「你跟你爸一個臭脾氣。」

    「我和他可不一樣。」肖子泫笑道。

    我靜靜地聽著他們的對話,好奇地把這個地方看了一遍,從外面還真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秦叔帶著我們向內走,我跟在肖子泫的身後,隨著他們進入院內。到了裡面,我才看清。說這裡是塊風水寶地是一點不假的,院里水榭亭台,廊園假山,像極古代高官家的庭院。

    「在吟風齋呢。」秦叔道,帶我們到吟風齋便去忙了。

    肖子泫扣了扣門,裡面傳來一位老人和善的聲音, 「你帶青聆來了嗎?」

    「嗯。」肖子泫道。

    裡面的人打開門,熱情道,「快快進來!」

    肖子泫推開門,站在門口卻不進。我遲疑地看著他,他道,「你不是想知道父母的事嗎?我在外面等你。我可不想再聽一遍了。」

    「青聆啊,快進來,不要管他,我們瞎聊聊。」老人一臉笑意地向我招手,燈光下,他那一頭白髮莫名刺痛了我。

    我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我應該認識這個人,我記憶中應該有一段很熟悉的片段是關於他的,但是我想不起來。

    「坐。」老人給我倒了一杯茶,「嘗嘗,你爸爸最喜歡的毛峰茶。」

    「謝謝。」我客氣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

    故事在一片茶香中緩緩展開,我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信了幾分,或是連自己都覺得很荒唐。總覺得這故事洇染了茶味,澀澀的,卻十分甘甜,沒有我自己想的那麼惡毒糟糕,也沒有他們傳說的那樣曲折迷離。

    一言以蔽之,又是情字傷。高鳴宇和高綺相愛,高綺的姐姐也就是月淺的媽媽,也喜歡高鳴宇。高鳴宇與高綺結婚了,婚後去度蜜月之際,大姨困住了媽媽,整成了媽媽的模樣,和爸爸度了蜜月。媽媽脫困後,立馬去找爸爸,結果船有故障,爸爸媽媽葬身海中,大姨活了下來,還懷了孩子,也就是月淺。

    我是爸爸媽媽在婚前去孤兒院捐助時,領養的孤兒。

    真他媽的狗血,聽的讓我覺得,這就是三角戀的瑪麗蘇文。想想真覺得好笑,我他媽是個孤兒。

    作為一個孤兒,我他媽從小就想著長大要找到親生父母;作為一個孤兒,我他媽還有個不帶血緣關係的富家妹妹;作為一個孤兒,我他媽認識了混黑白的老大,還繼承了高氏百分之五的股份……真是太滑稽了……

    我推開門,肖子泫坐在池邊抽著煙。池中蓮敗荷殘,一池水倒是清澄靈澈,在夜燈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我還是會去方回的地方訓練的。」我向他討了一支煙,借了個火,緩緩抽起煙來。我並不喜歡吸煙,但是它可以幫助我凝思放鬆。

    這種感覺就像煙殼上明明白白地寫著吸煙有害健康,可是依然有那麼多人掏錢去買。不是不知道,而是需要。

    「我知道。」肖子泫道,「如果這麼快就改變自己的主意,我就要懷疑你到底是不是青聆了。今晚還想回去嗎?」他扔下煙頭,起身用腳踩熄。

    「為什麼不回去?」我將吸了一半的煙熄滅拋到垃圾桶,「你有事處理?」

    「你手機帶了嗎?」他突然不悅地掃了我一眼,一把搶過我剛掏出口袋的手機。

    反正他打不開的,開機了還需要我的指紋,我一點都不害怕他看到什麼。

    肖子泫開了機,把手機還給了我,氣道,「你沒事關什麼機?你知不知道如果找不到你,那些關心你的人會很著急?」

    「你是在變個花樣誇自己嗎?」我不屑地笑道。哪有人會無緣無故找我,那麼多天沒有人給我打電話,除了你,還會有誰?我就是不想接你的電話。

    肖子泫一臉急欲發作的樣子,在我的笑臉下無奈地沉聲道,「你三伯生病了!」

    「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三伯病了?」我一邊問,一邊解開手機,翻看電話簡訊,裡面果然有許多未接電話。「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我著急地給三嬸回電話,卻無人接聽。

    「三伯怎麼生病了?什麼情況,嚴不嚴重啊?」我很著急地向外奔去,肖子泫跟在我身後,道,「我讓決櫟他們先過去幫忙了,他剛好在連雲港,趕得快。你不要著急,我們可以連夜趕回去。」

    「我怎麼可能不著急啊!」我急急鑽進車裡,希望快點回去。肖子泫緊跟著上車,看向阿策道,「去連雲港。」

    「好的。」阿策調轉方向盤,加速前進,在轉彎口,一個踩剎,轉上高速。

    我的心也跟著高速的速度飛了起來。三伯好好的怎麼就生病了。

    「青聆,你想不想把他們接過來,讓雀兒在這邊讀書,可以接受到更好的教育。」肖子泫突然問。

    我知道他的想法,這樣方便我去看他們,有什麼事也能及時趕到。

    「我想想。」我右手頂著腦袋,三伯他們肯定不會丟下鄉下的土地,還有門前那塊魚塘,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地方,他們哪裡會說走就走。安土重遷,他們對土地的留念遠遠超過對都市的憧憬。

    如果說為了雀兒的未來,她需要接受更好的教育,只單純地把雀兒接過來,三叔三嬸嘴上答應,卻一定心有不舍。雀兒是他們的唯一,更何況現在三叔還生病了。

    「還是不要接吧,他們不會來的。」我道。

    「你還是問問他們吧?如果真的不願意過來,那就為他們在市裡買個房子,你覺得呢?」

    「買房子倒是個不錯的建議,這樣一來,雀兒可以到市裡讀書,三伯他們也可以常常回去,現在交通很方便。」我道。

    「那你是同意了嗎?」

    「嗯。但是……」

    「你只要同意就行,剩下的都交給我。」肖子泫堵住我的話,「你累嗎?」肖子泫將我的座位調低了些。「睡吧,到了我叫你。」

    我順勢躺下,卻睡不著。沒過多久,肖子泫的手機響起,我便端正了自己的坐姿,看著車窗外面。

    即使彼此之間再親密,但是有些事情還是不能逾越的。

    「青聆,最近有一家新註冊的公司叫青韻,你聽說了嗎?」肖子泫放下手機,端正地看著我。

    青韻,我讓上官雲瑞註冊的新公司,沒想到這麼快就引起他的注意了。

    「青韻?沒聽過。怎麼了?」我道。

    「這公司也做水運這一塊,剛成立就得到了政府的扶持,口碑也不錯,很有發展前途。我讓人調查過他們的產品,質量高於同行百分之八十九,我想支持它。」

    「是嗎?哈…… 」我扯出一抹笑容,如果讓你插手了,我不就暴露了嗎?以你的智商,說不定已經知道是我做的了。

    「新公司畢竟太嫩,在很多方面都缺乏經驗,而且你不清楚對方,會不會吃虧?」我訕訕道。

    「你說的不錯,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肖子泫饒有興趣地與我繼續探討這個話題,然我多希望他就此打住。

    「我對這方面不太了解,不敢亂說,你還是找決櫟他們討論討論吧。」我道。

    「一個多月的學習的確太少了,訓練完之後,要繼續來公司上班。如果不是怕你辛苦,我倒希望你一邊訓練一邊工作。」

    「哎,你不就是這樣的嗎?方回好像說過,不過他也說了,那需要驚人的毅力與體力,正常人堅持不了多久的。」我說的一臉羨慕,就我這小身板,單獨訓練成功過關,就阿彌陀佛了。

    「你不相信自己?為什麼不試一試?或許你會比我做的好。」聽到他的鼓勵,我倒是真有這樣熱血沖-動,但是阿策的一句話,卻讓我被打回原形。

    「少爺忘了自己落了一身病,害老爺擔心了許久。」

    「阿策!」肖子泫不悅地蹙了蹙眉頭,但是這個樣子卻更像是在撒嬌。哈哈,如果讓他知道我在想的是什麼,免不了一陣暴動。還好我有自知之明。

    屋裡那個白髮老人的一席話,我不知該笑該哭。看著眼前這個性情不定,溫柔殘暴的人,我竟然恨不起來了。反倒是心裡一直溫柔體貼的那個人在我所有的感官與記憶中被刷新怨恨起來了。

    為什麼世事總是要以一個讓人措不及防的小洞開始,接著五花八門的事情蜂擁而至,讓簡單的人生不再簡單,讓複雜的人生更加複雜,讓動搖不定的心繼續搖晃彷徨。

    「我臉上有什麼?」肖子泫毫無預兆地湊近,我條件發射地向後退去,卻磕到了車窗上。

    「沒有!」我看著那張精緻的臉,近在咫尺,卻不忍心去推。

    「疼不疼?看我看得那麼入迷嗎?」肖子泫拽過我,揉著我頭被磕到的地方,我這才收回目光。

    「磕傻了?」他輕笑一聲。

    我看到車鏡里阿策忍俊不禁的笑容,端正自己的身子,拿開他的手,自己揉起來。

    「最近怎麼老是心不在焉的,都想些什麼呢? 該不會是想學雲洌…… 」肖子泫眯著雙眼凝視我。

    「他怎麼了?」夏雲洌這個人,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我的視界里了。雖然我對他沒有什麼好感,但是他也算幫過我,在瑞士那一次。

    「你坐近點,我告訴你。」看他那一臉笑眯眯的模樣,我有點心寒,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我往後挪了一下,「你說吧,我聽著呢。」

    「你難道要我當著阿策的面說?」肖子泫泛著精光雙眸,邪笑焉焉。

    「你說吧。」他越是不想在人面前說,我越是要他說。哼,想嚇唬我?開玩笑!

    「你真要我說,青聆?」肖子泫一副我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

    我半信半疑地點點頭,他嘴角上揚,大力將我拉過去,附在我耳邊輕聲道,「你也想反攻?嗯?」

    「什麼?我才沒有。」我推開他,很認真地坐好,再不敢看他。怎麼扯到這個事情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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