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常勛怒極反笑，撫掌叫好，「好！這美人就是美人，連罵起人來都這麼動聽。來，多罵幾句，讓我高興高興。」

「你！」江月樽轉過身去看他，恨得咬牙切齒，「顧常勛！」

「你夫君我就在這兒呢，不用喊得這麼大聲。」

顧常勛說著就朝江月樽走去，他面上帶著笑，渾濁的眼睛裡卻儘是狠戾。江月樽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手死死攥著自己的衣角就喊了一聲，「你別過來！」

顧常勛在他身前站定，扣著江月樽的脖子把他按在了牆上，「我聽說你尋死覓活的，真以為我不會要你的命？」

江月樽並不懼他，與其苟活於世，不如死個清白，他看著顧常勛，輕蔑一笑，「你連弒君叛國的事都做了，還有什麼不敢的？」

「江月樽，你現在可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三殿下了，對我無禮我有的是法子折磨你。我知道你不怕死，那你怕不怕，半死不活？」顧常勛說著，一邊抬手一邊發力。

江月樽雙腳離了地，他被掐著脖子，臉漲得通紅，張了嘴卻喊不出聲音來，呼吸被粗暴地奪走，讓他翻了白眼幾乎要背過氣去。

小環被嚇壞了，忙跪著上前抱住了顧常勛的大腿，「將軍！將軍饒命啊！饒了殿下吧！」

「滾！」顧常勛看也不看就一腳把她踢開，手放鬆了些，總算給了江月樽一次喘息的機會。

江月樽稍緩過了氣來，恨恨瞪著顧常勛，卻因容貌太過柔婉，眸中含淚，朱唇微啟，不過是梨花帶雨，半分威懾也沒有。

到底是個美人，顧常勛這麼看著他就覺得捨不得，他生性好色，擰斷美人的脖子那是暴殄天物，他做不來。

可這美人也實在是太難馴服了。

「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跟不跟我？」顧常勛語氣生出了許多不耐，「要麼我就把你扔去軍營里犒賞三軍，千人騎、萬人入，那些兵可不會像我這樣憐香惜玉。」

江月樽身子一震，他知道，顧常勛做的出這種事。

於是他垂了眼簾，兩行淚從眼尾滑落，順著臉頰滴到了顧常勛的手上。

顧常勛似是被燙到了，他一鬆手，江月樽就跌到了地上，小環忙上前扶住了他，「殿下！」

「以後不許喊殿下，」顧常勛冷冷睨了她一眼，語聲凌冽，「天地都換了，稱呼也該變一變，別像你家公子這樣不懂事。」

「是......」小環低著頭，聲音都在打著顫，「陛下，奴婢知道了。」

顧常勛這才輕哼一聲，「太醫說你身子不適，那就給你三天的時間休養，三天之後，你可別讓朕失望了。」

江月樽渾身都沒力氣，只能軟在小環的懷裡抖得篩糠一樣，捂著喉嚨又咳又喘，潮紅的臉上掛著淚痕，整個人都狼狽不堪。

等顧常勛走了之後，小環才費力把江月樽扶起來，「公子，地上涼......」

江月樽就撐著小環的手往床邊走，連腳步都是虛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面也沒留意腳下，被床前擺著的腳蹬子絆了一跤，直接摔倒在軟軟的床褥上——猶帶著情事過後淫靡的味道。

他憤恨地抓著錦被，用力到發抖，像是要把錦緞扯碎一樣，聲音低啞，喃喃囈語，「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