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樽呼吸一滯，甩開身後的福佑安跑了過去，蒸籠底下正燒著火。柴火嗶剝，濃煙蒸騰起來，化作蒼白天空上翻滾著的烏雲。

顧常勛睨了他一眼，抬了抬下巴，正在添柴的兩個太監就把蒸籠掀開，裡面赫然是小環的臉！

江月樽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臉色驀地慘白，空氣里似乎都是人肉的酸臭味，他彎著腰捂嘴嘔吐起來。直到眼角沁出了淚水，他才仰頭看向顧常勛，「你......」

「昨晚上有人抓住了一個小賊，」顧常勛的語氣里甚至還帶著絲笑意，「讓你來看看，什麼叫家賊難防，以後好多個心眼，別讓人鑽了空子。」

「不，不要！」

江月樽幾乎是跪爬著到了蒸籠面前，剛靠近一點，灼人的熱浪就迎面而來。他也全然不顧，不管太監的阻撓要推翻那蒸籠，「放開，你們放她下來！」

小太監們不敢真對他動手，江月樽更是像瘋了一樣，「小環！」

「呼啦」一聲，火苗燎上了江月樽的衣角，一直在旁邊抱臂看戲的顧常勛這才出手，抓著江月樽的手腕把他甩到了一邊的地上。

地上鋪著的都是青磚，江月尊又是嬌養慣了的，這麼一摔，膝上肘上都破了皮，那身白衣就隱隱滲出了血來。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顧常勛就扣著他的下巴迫他直視自己，「江月樽，想要我放了她，可不該是你這樣的求法。」

江月樽知道他的意思，儘管眼神像是淬了毒汁，卻還是咬著牙道，「求你，放了她。」

顧常勛輕蔑一笑，丟開他往後退了一步，「來人，再加些柴，這火不夠大。」

「不要！」江月樽凄厲喚了一聲，忙跪著上前攥住了顧常勛的袖子，「是我指使的！我求求你，你放了她吧，顧常勛！」

「你喊我什麼？」顧常勛對他的哀求無動於衷，只是居高臨下，「一點規矩都不懂，加柴！」

「陛下！陛下......求你了......」江月樽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都是我的錯，你罰我吧。」

看到江月樽在他面前跪得端端正正地喊他「陛下」，顧常勛這才有了些許征服的快感，只是，還不夠......

他輕浮一笑，「那你，拿什麼來換呢？」

江月樽身體一僵，「我......」

攥著他袖子的手用力到了幾點，指節發白，江月樽眼裡翻湧著屈辱的情緒，和面露笑意的顧常勛對峙著。

終於，他低下了向來尊貴高傲的頭，「我給你，侍寢，可以了嗎？」

一字一頓，是他咬牙切齒摻著血擠出來的，到這一步就夠了，顧常勛也不想把他逼得太過分。於是他俯身抬起了他的下巴，「那你叫聲好聽的來。」　　

江月樽被迫仰起臉來，閉了眼，淚水就順著浸濕了鬢髮，「夫君。」

他夾雜著顫音的哭腔，讓顧常勛覺得無比痛快，他一揮手，便有人挑了水來滅火，將那蒸籠抬到了地上。

「好，」顧常勛就當著眾人的面在他嘴角親了親，「今晚上，朕等著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