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樽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更遑論去爭奪，就只能眼睜睜看著顧常勛把玩那個香囊，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

他手指下意識攥緊了身下的床單，聲音啞啞的，氣若遊絲道，「一個香囊。」

「味道這麼嗆鼻，你帶著它做什麼？」

顧常勛眉頭皺得更深，「快扔了，這味道朕聞著不舒服。」

「我素來體寒，這是祛寒用的。」江月樽闔上了眼睛，「坤澤體寒，最難有孕，你要是想扔，那就扔了吧。」

顧常勛也不知道是不是信了他這話，含笑躺下就把江月樽摟進懷裡，手勾住了他的腰，大掌在他腰窩揉搓著，江月樽咬了嘴唇才沒喊出聲來。

可顧常勛就像是故意逗弄他一般，語氣輕浮，「祛寒何必要用香囊，朕這麼個大活人，還不夠你暖身子的？」

這般葷話江月樽聽得多了，就算心中氣惱卻也只能當做耳旁風，怕再惹怒了顧常勛，又不知要被如何折辱。

可顧常勛見江月樽乖順伏在自己胸口，柳眉微蹙，長長的睫毛在燈下投下一小片暗影，耳朵在他隱隱帶了寒梅香的發間露出一個透著粉的尖兒。他眼角有顆淚痣，讓他一雙桃花眼越發的嫵媚迷人，朱唇薄抿，香軟的呼吸淺淺，懷裡的江月樽就像是一隻慵懶的貓兒。

顧常勛原本已經息了的火騰地一下像是又燒了起來，翻身按住了猶自養神的江月樽又是一番雲雨。江月樽哪裡經得住他這番折騰，早不知什麼時候昏睡了過去。

顧常勛完事之後便讓人幫他沐浴，泡坐在紅木鎏金的浴桶里，闔目問侍立在一邊的福佑安，「你家三殿下，當真有體寒的毛病？」

他的聲音冷淡如冰，讓福佑安不由得打了個顫，恭順應道，「是。」

「哼。」顧常勛冷哼了一聲，拈起水面上漂浮著的一篇柔軟花瓣，在指尖捻得粉碎，手指一彈便飛了出去。燈盞上燃燒著的燭焰一晃，屋子裡的光就像是被人握在手裡搖了搖，有那麼一瞬間的晦暗。福佑安臉色煞白，抖得篩糠一樣，連呼吸都不敢發出聲響。

他怒極反笑，語調拖得老長，「你們這位三殿下啊，當真是喜歡玩貓捉耗子的遊戲，朕都有些不耐煩了......」

*

江月樽醒來的時候天光大盛，紅綃帳里一片旖旎春情，卻讓江月樽作嘔。

他動了動快要散架的身體，接著被揉搓得皺巴巴的錦被撐起身體坐了起來，這才顫巍巍伸手撩開了床幔想喚人來幫他沐浴。

誰知帳子剛一撩開一條縫就被人接了過去，原是福佑安站在床前不知道候了多久。

他滿臉肥肉的臉上堆著笑，「公子醒了？奴才給您請安吶。」

江月樽看到他便心生厭惡，撇過臉去並不搭理。

福佑安也不怪罪，只是將床幔用金鉤子掛起，笑嘻嘻道，「公子，奴才念著往日的情分，勸您一句。如今的陛下位高權重，您以卵擊石只會讓自己吃苦頭。陛下至今無子，您還不如從了他，來日誕下陛下的長子，若再驗明乾元之身，那可就是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啊！」

江月樽扶著床柱子站了起來，雙腿都發軟，卻咬著牙一字一頓，「榮華富貴，我呸！去告訴顧常勛，江月樽就算是死，也絕不甘心委身於他來求什麼榮華富貴！」

江月樽說罷便把狠狠甩了他一耳光，「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