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樽就袖子抽了回來，微側了身體避開了顧子暢的目光，冷冷淡淡地一句，「無事，不過是扭傷了。」

顧子暢是邊塞吃沙子長大的，扭傷在他眼裡自然算不上什麼事兒。可江月樽是神仙一樣的人物，就算只是破了個小口子，那都算作是大傷。

於是他便焦急了幾分，「你讓我幫你看看。」

「不必了。」江月樽說著就攏了攏衣襟，「你去吧，我想歇一會兒。」

顧子暢只以為江月樽是不信他，忙道，「我是習武之人，扭傷在我這兒是家常便飯，我幫你揉一揉，早一日好了你也能少受一日的罪。」

江月樽也不知這人當真是個木魚腦袋還是在裝傻充愣，忍不住小聲嗔懟，「我一個坤澤，怎能把身體給你看呢？你休要糾纏！」

顧子暢這才反應過來，一張臉紅了個透，活像是那戲檯子上扮關公的，連耳朵尖兒都滴著血。他結結巴巴忙揮手解釋，「不不，我、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我......我閉上眼睛，好不好？」

「閉上眼睛？」江月樽這才轉過臉來，水一樣的眸子里閃過了一絲疑惑。

顧子暢心一顫，忙低下頭去，「一個人身上有哪些骨頭，只怕太醫也不如我了解，你放心就是。你若是怕我偷看，便拿塊布將我眼睛蒙上。」

見他說得誠懇，江月樽這才漸漸去了遲疑，攥著衣襟的手微鬆了一松，便背過了身去，抿了唇輕聲道，「那你把眼睛閉上。」

說著，江月樽便將衣衫褪下了些，露出圓潤白皙的肩膀來，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好了。」

顧子暢早就閉了眼，只覺鼻息間縈繞著一陣梅香，那香氣極為清雅，卻又莫名有幾分誘惑的意味，讓他心魂激蕩。他咽了咽口水，好不容易才穩了心神，伸手摸上了江月樽的肩膀。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觸碰到江月樽，指尖在他綢緞般細膩絲滑的肌膚上停頓片刻，然後才慢慢地將整個掌心覆了上去，握住了他的肩膀。

他的掌心滾燙，也燙紅了江月樽的臉。

被顧常勛強迫的時候是從來沒有溫柔可言的，從前和與戚風在一起廝混，兩個人都是發乎情、止乎禮，成婚前再胡鬧也未有過逾矩的事。

說起來，顧子暢反倒是第一個這樣觸碰他的人。

江月樽有些羞又有些惱，羞自己這時候竟想這些，惱自己還不如顧子暢來得鎮定。

他咬了嘴唇，顧子暢心無旁騖，手法嫻熟，果真緩解了先前的疼痛。可他卻有些無所適從，信香卻反而因為他的不安從他後頸那兒的香腺溢了出來，他感受到了背後的顧子暢呼吸一滯。

於是他忙推開了顧子暢的手，「夠了。」

顧子暢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睜開了眼睛。

江月樽衣衫半褪，長發被他攏至左邊肩膀，便露出一截天鵝般的脖頸和右半邊的肩胛骨來。幾縷青絲垂落在肩頭，半遮半掩牛乳般的肌膚，還有他身上點點紅梅般的啃咬痕跡。

他眼睛都直了，江月樽卻頓時羞惱，「你、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