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兒子呀！」

「他早就不是你兒子了。」

「他是我兒子……他認得我……他認得我！」

老張頭聲嘶力竭的企圖抓住周文宣的衣領，沒人願意去聽一個陌生人去評價自己的子女，更何況他兒子變成了那個樣子。

但老張頭的年齡顯然已經不能支持他這般折騰，吼了兩聲就沒了力氣，在副駕駛座上冷著臉沉默氣喘吁吁。

程煜盯著生悶氣的老張頭好一會才下車靠近周文宣，想伸手理平周文宣從剛才就一愁莫展的眉頭。

「你相信老頭的話嗎？」周文宣問道。

「信吧……」程煜不確定的回憶「如果那團肉真的是他的兒子，和他真的有感情，我帶走老頭的時候它明顯醒了過來，卻沒有喚醒喪屍攻擊我們，所以我信。」

「那不信呢？」周文宣若有所思，瞥了一眼老頭越發不放心。

「他兒子完全可以把老頭子從我身上弄下來，然後控制喪屍有目的的攻擊我，而不是放任我離開，就像是……」

「就像是，他故意放任你出來一樣……」

周文宣接過程煜的話，他總覺的哪裡不對勁，他沒有親自經歷根本想不到這點。

他們似乎忽略了一點，很重要的一點。

老張頭在豬肉加工廠是安全的，但他上哪找幹凈的食物，上哪找幹凈的水源，一旦離開豬肉加工廠的範圍必死無疑，他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再加之那一對荷槍實彈的隊伍，他們根本沒必要對一個無害的老頭動槍，除非……

冷汗一瞬間浸透了衣衫。

再轉頭的時候，沒有上鎖的車門開著，老張頭的身影早就不翼而飛，拐角處的生鏽的鐵門也應聲發出難聽的吱呀聲。

老頭消失的一瞬間，周文宣不顧一切的追了上，幾分鐘後，拎著老頭的脖頸子滿臉怒氣的回來。

周文宣的襯衣胸口的位置破了的口子，胸口的口袋整個被拽開，露出小麥色的肌膚。

老頭被丟在地上，徹底泄了氣，氣喘吁吁擺擺手一副真的認命了樣子。

周文宣嫌惡的看了一眼破了的衣服，拎過外套掛在身上。

老張頭趴在地上終於忍不住了，手在地上拍的巴巴作響，一把老淚一句哭腔的，唱了好一台戲。

程煜算是聽明白了，這老頭是說什麼都不相信周文宣說自己的兒子已經『死了。

想要回去，想要躲在沉睡的喪屍隊里，想辦讓兒子趕走他們兩人，就像之前的每一個入侵者一樣。

程煜看了看周文宣，忽然之間有那麼一點點同情老頭子，碰上周文宣也算是他倒霉。

老張頭自覺地沒有希望了，擦幹凈眼淚扶著車站起來，看向周文宣：「放我兒子一命，我什麼都答應你……」

周文宣不動聲色看了一眼老張頭：「可以，我不動你兒子，但你必須用我想要的信息交換。」

抓住的救命稻草，老張頭自然不會放過，巴巴的點頭，生怕周文宣一反悔一切都來不及了。

「你在這裡，有沒有見過從來都不屬於這裡的人？」

老張頭愣了愣，自己在場子幹了三十年，離開的舊人，頂替的新人，每一個的臉都銘刻在腦海中，他們都穿著藍色的連體工裝，從沒有哪個不認識的人曾經在他的腦海里駐足

正想著，老張頭臉色一變，緩緩轉頭看向周文宣，聲音顫抖。

「我好想有點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