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懷的長相很不錯，是我能看得上的類型，如果不是身份關係擺在那兒，我絕對會把他變成我的床伴之一。

可惜啊，可惜我這輩子最討厭的人就是他們母子，沒有為什麼，就是討厭，就像我討厭我的父親一樣。如果一定要說一個原因，大概就是如果沒有他們，我的母親就不會死。

說來很可笑，最討厭的人，名義上卻是我的家人，還他媽見天兒地在我眼前晃悠。

我走進去，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在辦公桌後面坐了，打開電腦。輸密碼的時候，他盯著鍵盤，我沒理他，噼里啪啦敲下一串密碼。

「哥，你上午去哪了？」他問道。

「關你什麼事？」我沒看他，點開網頁瀏覽新聞，口氣不好。

對面沒了聲音，我在鍵盤上打下兩個字——白楚。

我翻了一會兒，什麼都沒找到。

意料中的，像白家這種人家，除了在政績上的成績，剩下的都是不可說的。

我關掉網頁，點開公司上兩個季度的銷售報表進行比對。

「哥，中午一起吃飯吧？公司對面新開了一家日料店，聽說很好吃，我們一起去吃吧？」

他在討好我，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也不想猜，太累，「你要是沒什麼事，出去各個部門轉轉，耍耍威風。」

「哥，你別這樣。」他說。

「我哪樣？」

「你別這樣對我。」

我都想笑了，「你想讓我怎麼對你？」

我用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點著，「君懷，你是不是沒搞清楚你自己的位置？」

他看著我，一臉迷茫。

「在家裡，你是三兒的兒子，血緣上你是我弟，但我不想認你。」我說，「在公司，你是我的下屬，你見過哪個下屬坐在上司辦公室里對上司死纏爛打的？你以為你老幾啊？啊？」

我是真煩他，如果有人告訴我可以用我五年壽命去換未來十年見不到君懷，我會二話不說答應。

君懷一臉受傷的表情，「哥，你真的那麼討厭我嗎？」

「呵！」我氣樂了，「我討厭你二十年了，你到現在才知道啊？這裡就咱們兩個人？你能不能別裝了？」

我指著門口，「你趕緊出去，愛上哪玩就上哪玩去，回家睡覺也行，放心，工資不會少你一分。」

「哥，我不要工資。」

「行了，走吧。」我拎起他的胳膊往外推，「浪費我時間。」

君懷體格沒我大，力氣也沒我大，被我推搡兩下就推出了門。我用力把門甩上，門外安靜了一會兒，傳來敲門聲，「哥，爸讓你給我安排個職務。」

我煩不勝煩，轉身朝門上踹了一腳，「知道了！」

門外傳來遠去的腳步聲。

我撥內線給秘書：「讓君懷去營銷部報道。」

之後我又給營銷部總監打電話：「給你送個人，你看著教吧，策劃、推廣、跑客戶、站台、銷售，隨便你安排。」

那總監聽我這麼說，好奇了，問我：「誰啊？不會有什麼事吧？」

「有事我負責。」我說。

午飯前我把這幾天堆積的事情都一樣樣處理完，午飯後，我在辦公室隔間休息室里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拿手機一看，手機里多了一條轉賬信息，還有一條短消息。

-君少你好，錢給你轉過去了，請查收。

是白楚。

我回過去一條。

-收到。人怎麼樣？還行嗎？

-很好，謝君少關心。

我氣得摔手機，誰他媽關心你了？！

一整個下午我的心情都很不爽，下班前，我把秘書叫進來，問她：「上次我讓你找的護工和保姆，幹得怎麼樣了？」

秘書說：「挺好的，那老太太快做手術了，聽說狀態不錯。」

我揉了揉太陽穴，「行，你去吧。對了，待會兒把那老太太病房號發給我。」

「好的。」

秘書出去了，我給邱意打電話，他很快接了：「君少？你出差回來了？」

「昨天就回來了。」我說，「晚上有空嗎？來別墅？」

「好啊，」他很興奮，「我買菜過去給您做飯吃吧？」

「好。」我應了。

邱意喜歡侍弄花花草草，廚藝也不錯，晚餐給我煎了份羊小排，蔬菜沙拉，玉米濃湯，最簡單的菜餚配上紅酒，吃得還算愜意。飯後我們一起洗了個鴛鴦浴，在浴室來了一發，又去床上來了兩發。我的感覺一如往常，唯一讓我不得勁的是，每次釋放的時候，我的眼前都會出現秦天曉被人侵犯時的臉，他仰著頭，嘶吼著，尖突的喉結在崩成一條直線的脖頸上來回滑動，汗水順著下顎往下滑……

我從睡夢中驚醒，邱意枕在我胸口睡得正香，我推開他，坐起來抽煙。

「君少……」邱意被我推醒，揉著眼睛，「你怎麼還不睡啊？」

我叼著煙下床，「你睡吧，我出去透透氣。」

「我陪你吧君少。」

邱意掀開被子要下床，我瞪他，「睡覺，聽不懂嗎！」

他愣了一下，紅著眼睛又躺下了。

我開門出去，往自己房間走，走到一半，我停下了，看著走廊盡頭那個半敞著門的房間。

那是秦天曉住過的。

我像被磁鐵吸住似的，腳步不自覺地往那移動，等察覺到的時候，我已經站在床邊。

床上被收拾過，沒了之前的痕跡，但是那晚在這個房間里發生過的一幕幕卻毫無阻礙地闖進我的腦海。

秦天曉在我身上馳騁，我在秦天曉身下邊罵邊叫，疼痛、屈辱、快感，每一樣都如同利刃切割著我的靈魂，把我拉向不可置信的深淵。

我閉上眼睛，憤怒滔天，此時的我無比後悔，我不該把那狗崽子讓出去，我還沒有報仇，怎麼能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