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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高楼之独揽高月

    少女攻×愛哭皇帝受 (完全架空 架空!例如紙鳶、宣紙、瓷器出現在本文時莫要吐槽!(╥ω╥`) ) 曾為明夏將軍的秦不淮,於某一日起兵反叛,明夏天子連敗數陣後,終退位與叛將秦不淮。 而秦不淮盼了多年的孤月,終能攬入懷中。 …… 二人本是總角之好,在朝中,是君臣,在朝外,是可以彼此依靠的兄弟。可不知何時開始,二人之間漸漸不一樣了起來。 這是一篇架空正劇文,前期甜,後期虐。文中出現的城池名字與國名皆為作者蝦編(ಥ_ಥ)

    第六章

    小說: 登高楼之独揽高月 作者:楚阿辞 字數:2227 更新時間:2019-09-21 21:23:01

    轉眼間,復一年而過,今十二月大雪紛飛,白雪皚皚,寒梅初開。

    今朝皇帝身體不適,近日以來,時有腹痛、嘔血之症,遂太子輔之國事,已二月有餘。

    晌午之時,雨雪齊下,順昭帝披著狐裘,坐於龍榻上,臉色蒼白地看著跪於身前的秦丞相半晌,方要他坐於自己身旁。

    二人肩挨著肩坐著,時聊到昔日之事時,不由笑了起來,然,待笑罷,卻又是一片沉寂。

    秦丞相輕輕覆上順昭帝的手,只覺那人的手冷如寒雪,他沉默不語,卻只將順昭帝的手,緊緊地握著。

    窗外雨雪未歇,伴著寒梅緩緩而落,時聞白雪壓枝聲,於這片沉默里,聽得更是清楚。

    「我還未登基時,便常常與你賞雪賞梅,想不到,白駒過隙,這一晃,便是幾十年,我已不復少年時了……」順昭帝半垂著眼眸,倚入了秦丞相懷中,笑道,「若不是皇後的兄長執著兵權,我亦不會立她為後……咳咳……」他輕聲道著昔年之事,方說完,便不禁一陣咳嗽。

    秦丞相抬手撫了撫他的背,心疼地看著他,二人相視沉默片刻,但聽昭帝道:「長和,這些年以來,多謝你。」

    秦丞相聞言,心頭莫名一酸,握著順昭帝的手,更是緊了些許。

    「陛下待臣恩重如山,又何以言謝……」

    順昭帝低眸看著他的手,笑了笑,「長和,我最記得的,便是我常在外,統兵御駕親征,而你常在內,為我理朝政之事。」說著,他艱難地抬起手來,執起秦丞相垂落於肩的,一縷帶著銀絲的發。

    然,才執起,手忽又無力垂下,那縷青絲,終自指間滑落而下。

    順昭帝笑意苦澀:「曾記以前,那時我常常想著,會否有一日,一睜眼,便是白頭,而今日,非是白頭,卻再無時間,等我白頭之時了,長和,你知道嗎?」我可能快要死了。他終將這句話,止於腹中,不再言出。

    然,話音剛落,卻聞一陣泣音,循聲望去,那人竟是哭了。

    順昭帝怔了怔,湊去親了親他的額,笑話他:「哭什麼?」

    秦丞相不語,他別過了臉,吸了吸鼻,看著窗外,默默地流著淚。

    「昔日我常常哭泣之時,你總打我,不要我哭,可而今,反倒是你在流淚了。」說著,順昭帝又湊去親了他的臉頰,「莫要哭了,你一哭,我便難受。長和啊,我而今病得如此之重,不許你給我添亂啊……」語氣甚是溫柔。

    「臣知道了。」

    「我這一生,對誰都說過假話,可唯獨對你,我從未說過一句假話。」

    秦丞相靜靜地聽著他說話,早已揪成一團的心,在聞之此話時,更揪得難受起來。

    「長和,我很早就想廢了以歡,可我又想,我若是廢了他,皇後那邊,我又如何是好?」順昭帝甫一提起皇後,不由苦笑,「罷了,便如此吧,這後世如何,已與我無關了……我此生,只不負父皇所託,便足矣……」

    「陛下啊,公子他很聰明,你不必憂心……」

    「咳咳……長和啊,若歡兒無能,你大可廢他而自立,朕不會怪你的……不會……」

    秦丞相聞言一驚,含淚搖首道:「臣怎會!」

    語罷,順昭帝安心地笑了笑,卻不再言語。

    小雨初歇,雪卻仍在下著,飄飄揚揚的,恰如春時杏花飛。

    這些時日里,要來巴結太子的人有許多,一時東宮主殿里的禮物,堆的似小山一般高,而謝以歡卻不甚在意,只要他高興了,便會將其中一盒禮物,拿來賞給宮人。

    細雨斜風的清晨里,更覺寒冷透骨,縱然是坐於殿中,披了好幾件外袍,謝以歡亦覺冷得發顫。他坐於窗邊,批閱奏摺時,已吸了好幾次鼻,身旁的韋言見此,便去命人來添柴火,方才沒如此寒冷。

    殿中安靜得很,窗外那株梅花枝上,已然堆滿了白雪,這時光,如流水一般緩緩而過,不知覺間,已是半個時辰而過。

    待秦不淮來時,便是下晝了。

    小雪自昨夜下至今仍舊未歇,彼時,秦不淮捧著手爐,披著披風輕手輕腳地走進主殿里,那張稚氣未脫的臉,被殿中的暖氣一熏,一時變得紅通通起來。

    但見朝思暮想之人,正坐於窗邊畫畫,秦不淮不由微微一笑。

    「以歡。」

    謝以歡沒有回首,只看著眼下丹青道:「不淮,你來了。」

    「嗯,今日好似更冷了些。」說著,秦不淮行上前,「以歡,今日有沒有多添衣呀?讓不淮數數看。」語罷,當真要伸手去數他著了幾件。

    此言一出,謝以歡驚得連忙放下筆來,隨後往後一避,捉住他的手,甚是尷尬地看著他。

    「自然是有的,母後昨夜才使人送了幾件厚衣來。」

    「那便好,我只怕這宮裡沒人關心你呢……」

    謝以歡聞言,而後一怔,片刻,方道:「胡說什麼……」語氣甚是溫柔。

    其實,還當真沒什麼人關心他。

    他其實也甚是孤獨,日夜於這宮中,只見一方天地,外面的那片天地又是如何,他卻從未去見過。生於帝王家,許多選擇亦是身不由己,自被立為太子,便已然定了這一生,是為這家國,為這百姓而活,可自己,卻不能為自己而活。

    唯有在畫畫時,方才可依自己心意而行。

    「以歡,下月我帶你出宮,好不好?」秦不淮撫著他的墨發,眯著眼眸看著他側顏道。

    「為何?」

    「花燈節便是在下月,你想去嗎?」

    謝以歡抬首看了他一眼,想了片刻後,終還是搖了搖頭。

    秦不淮見他搖頭,唇角往下一彎,滿是委屈失落模樣,他捋著謝以歡的墨發道:「咱們就出去一會兒,也不可以嗎?」

    「父皇病重,我怎可離這宮裡半步。」

    「這哪兒是什麼皇城,分明就是禁錮於你的籠子。」秦不淮恨恨地放下他的發。

    「不淮,莫要胡說。」謝以歡垂下眼眸道。

    「好,不胡說了。」秦不淮撇了撇嘴,坐於他身旁。

    謝以歡聞言,而後笑著捏了捏他的鼻,動作甚是親昵,秦不淮被他如此一捏,本就紅通通的臉,更又紅了幾分。

    後來,黃昏落日時,秦不淮方才捧著手爐回了丞相府,近日來,父親時常待在宮中鮮少回來,今日亦是如此。

    用過晚膳,回至房中,秦不淮趴在書案上,拿過先前謝以歡畫的那柄紙扇,一邊兒看著一邊兒想著心事。不錯,他就是沒還給他那表兄,只去街上隨意買來一柄紙扇還給他了。

    唉……

    若是能與以歡一同去賞花燈,若是以歡不是太子,那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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