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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弟弟惹的祸

    強權流氓攻X精英直男受。 劃重點:允在文!別再說主角名的問題了,說明白了是允在文。 ____________   黑道上的大佬鄭允浩坐在車裡無意看到一位精英打扮的男人正嚴肅地教訓面前的混小子,這人正經的樣子真是和街上的紅男綠女大相徑庭,要是躺在他的身下被自己幹得意亂情迷該是多爽啊...   遊手好閒、無所事事的弟弟戒不掉賭博的癮還欠下兩百萬巨款,金在中氣得恨不得將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塞回娘胎重造,可他娘十年前就進棺材了,還造個屁!   兩百萬,別說一周,就是不吃不喝也要籌20年,而且還有10%的利息每月上加,難道他金在中真的要為了那個該死的傻逼弟弟付出自己的肉體麼?

    第二十三章

    小說: 都是弟弟惹的祸 作者:Metatron_朝羽 字數:8392 更新時間:2019-09-21 21:34:10

    距離元旦不到一周,再加上周末,金在中只需再接送鄭瑾行三天就能得到短期的解放。

    他回家比較麻煩,先坐八小時的動車去J市,再轉汽車回鄉下,下車還要步行半小時才能到 家,所以金在中買的是晚上十點多的票,到達J市是次日六時,能趕上汽車首班車。

    鄭瑾行和他的矛盾鬧得有些大,鄭允浩似乎聽到了些風聲,打電話過來時旁敲側擊,不過 全被金在中引開了。此後三天鄭瑾行倒沒再讓司機這麼做,金在中也算不上生氣,除了接送和 吃飯時間,兩人幾乎是遇不上的,就算遇上了也權當看不見。

    劉嫂對他們的相處模式有些著急,可勸誰都沒人聽,鄭瑾行少爺脾性慣了,除了鄭允浩, 誰的話都不聽,而金在中也不肯對小孩子拉下臉,這樣一鬧,整個宅里的人都知道兩人不合。

    鄭瑾行是鄭允浩的兒子,怠慢不得,也是金在中比不了的,可眾人又皆知鄭允浩天天給金 在中打電話,這般地位也不能得罪,最後所有人都對這事緘口不言,直到金在中臨走前發生了 一件事。

    一件讓金在中當場暴走的事。

    出發那晚,金在中把證件和換洗衣褲收進行李箱,提著下樓坐在了沙發上,準備接完鄭允 浩的電話就走。

    鄭允浩自打去香港後,每晚八點都會給金在中打一通電話,問問他和鄭瑾行的情況,今天也不 例外,金在中手機剛響,就聽到身後有人下樓,他回頭看了一眼,是鄭瑾行。

    小傢伙似乎是被鈴聲吸引來的,見是鄭允浩打來的,小小的身影趴在沙發另一端可憐兮兮 地偷望著金在中,金在中瞥了對方一眼,準備說完就把手機遞給鄭瑾行,可還沒開口,鄭瑾行 就踩著棉拖鞋跑去了茶水廳。

    金在中望著對方背影,不明白對方搞什麼鬼,鄭允浩在那頭確認了他回來的車次時間,沒 一會兒金在中就看到鄭瑾行端了杯熱騰騰的茶朝他走來,老實恭敬的放在他面前。

    「你要和你爸說話嗎?」金在中從耳邊拿開手機,將它遞到鄭瑾行面前,鄭瑾行想了想, 接過金在中的手機,怯聲怯氣地壓低聲音,沖金在中說了一句話,「你...你喝茶。」

    金在中低頭看了看冒熱氣的白開水,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麼夠得著熱水瓶的,但對方的這份 心意倒讓他欣慰和感動。

    說到鄭允浩,鄭瑾行是真心,金在中是假意,他倆鬧到現在歸根到底是為了鄭允浩,金在 中其實心裡明白,鄭瑾行不喜歡他是因為鄭允浩對他好於親兒子,這兒子吃醋了。

    尤其是生日那天,鄭允浩居然都不給鄭瑾行打祝福電話,反而讓金在中轉接,小傢伙心裡 不平衡。

    鄭瑾行接過電話偷看了金在中一眼就拿著手機跑開了,金在中心想對方是有什麼悄悄話給 他爸爸說,所以沒去追。眼看司機將車停在門外鳴笛,金在中看了眼大鐘,讓司機再等十分鐘 。

    他翹著腿倚靠在沙發上小憩,面前是鄭瑾行端的茶,他簡單琢磨了會,覺得小傢伙主動求 和,這茶得喝,於是乎,金在中端起茶杯遞到嘴邊吹了吹熱氣。

    劉嫂燒水用的都是凈化器過濾的無雜質純凈水,燒開後的味道和普通白開水不同,金在中 喝了一個月倒也習慣了,可鄭瑾行端來的這杯茶味道卻有些怪。

    說怪那是真的不一樣,如果是沒凈化後的水燒開,怎麼都不會是這麼刺鼻的味道,鼻子一 湊近子就襲來一股刺激性氣味,有些像...金在中想了想,覺得像消毒液的味道。

    他的心不由地一顫,端著茶杯去到茶水廳,果不其然,那高高的桌台上放著一瓶還來不及 蓋上蓋子的消毒液,地板上堆了一把低板凳,旁邊立著熱水瓶。

    雖然他不是化學系的,對消毒液的成分不了解,可他也是獨立生活幾年的人,這東西對他 而言並不陌生,平時漂白衣服都不敢多放怕燒手,現在被鄭瑾行倒進了茶杯並端給他喝,對方 是要什麼目的,顯而易見。

    金在中只覺端著杯子的手顫抖個不停,他如果...如果沒注意就喝了,不是被拖進醫院就是 中毒而亡,想到這個後果就一陣後怕。

    他知道鄭瑾行對他存在不滿,單方面認為他搶走了自己的爸爸,可他沒想到只因這事卻能 讓一個孩子心狠手辣到這個地步!

    鄭瑾行只是個八歲的孩子啊!明明是天真爛漫的歲月,卻整天拉著臉好似對全世界不滿, 他當初一直覺得鄭瑾行性格有缺陷,只要稍加引導會走入正途的,不曾想對方已經內心陰鷙凶 狠成這樣,年紀小小就做出這麼變態的事!

    身後突然傳來樓上劉嫂的大嗓門,金在中轉過身呼吸一窒,管家距離他不遠,眼神毫無波 瀾的盯著他手中的茶,金在中冷哼一聲,氣得朝地上狠狠一砸,拎起行李箱就朝門外走。

    劉嫂聽到了聲響,爬在護欄上朝下看,焦急地詢問出了什麼事,管家隨意擺了手打發劉嫂 ,說金在中手滑,隨後走到茶水廳駐足,默默地將消毒液收在背後,沒讓劉嫂看見。

    劉嫂見金在中風風火火的離開,突然想起剛才看鄭瑾行拿著他的手機,於是跑到對方身邊 把手機要了回來去追金在中。兩人在車旁停下,劉嫂將手機遞到金在中手中,小心翼翼地問是 不是鄭瑾行又惹他生氣了,讓他別和小孩子計較,金在中笑得有些難看狼狽,沒說話,他其實 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管家的舉動讓他明白,鄭允浩的家永遠都容不下他。

    鄭瑾行做的是蓄意殺人,絕情過分,他不懂法可管家懂,但管家卻十足的包庇對方,而他 的死活,根本不在乎。

    與鄭瑾行的這場鬥爭,在人和方面,是他輸了。

    金在中毫無留戀的坐上車,捻神捻鬼行了半路便讓司機把他放下,他現在不知道要去相信 鄭宅的誰,司機是有前科的,所以金在中連車都不敢坐。

    一路打的到了火車站,取完票去候車室,金在中坐下才發覺自己的嘴唇都是抖的,全身冰 涼。

    手機鈴聲把他嚇了一跳,景楠的電話打來了,對方的信號似乎不太好,說話斷斷續續的, 語氣雖然焦急,可話里的內容卻讓金在中心如死灰。

    他說:不要告訴鄭允浩。

    金在中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沒風度,直接在候車室朝人吼了起來,「你他媽講不講道理? 」

    他本以為,景楠是向著他的,都說虎毒不食子,鄭允浩知道又怎樣,難不成殺了鄭瑾行嗎 ?鄭允浩不會這麼做,金在中也沒想逼著鄭允浩,他只是要一個態度。可景楠卻讓他連要態度 的機會都沒有!

    是,景楠喜歡鄭允浩,萬事都會討好鄭允浩父子,可他金在中也是人啊!

    「你真的不能說!」景楠在電話里為難的說。

    「呵!所以我就該死!」金在中緊緊握著手機,指節泛白,下唇被咬的發紫,雙眼變得腥 紅,周圍一群人對他指指點點他已經不在乎了,失望透頂的心情讓他想哭出來。

    「你冷靜一些,我們當面說!」

    金在中聽後踹了一腳行李箱,低聲嘶吼:「我他媽天天要對著一個想毒死我的人,我怎麼 冷靜?行,你不讓我說,我他媽不幹了!」

    吼完,金在中毫不留情地掛斷電話,頹廢地將自己拋在座位上,拳頭狠狠砸上自己的腦袋 。

    這是真他媽的撕破臉皮了,鄭瑾行這王八羔子人小鬼大,誰都向著他,他金在中揪著不放 反倒是他的不對了,什麼破規矩,有錢人的法則,都他媽是狗屁!

    手機一直響著,敲擊著金在中的心,讓他頭疼不已,金在中嫌吵,直接把手機關了,結果 一抬頭就看到兩道熟悉的身影朝他奔來。

    金在中猛地站起來提起行李就走,沒走兩步就被季澤朔攔了下來,對方氣喘吁吁地橫在他 面前,兩隻手扶著他的肩膀,滿臉擔心得看著他,「你沒事吧?」

    金在中不想知道他和景楠為什麼會在一起,也不想知道他們怎麼找到他的,甚至不想和他 們說話。

    季澤朔也沒在意這些,認真檢查了一下金在中,確認對方真的沒事才狠狠舒口氣,不顧金 在中的意見直接牽起他的手面對身後站著的景楠。

    景楠也是一臉擔心的模樣,見到金在中安然無恙鬆了一大口氣,對方的盛怒在他意料之中 ,他也沒立場必須讓金在中隱瞞這件事,可鄭允浩知道的話,後果會比現在糟糕的多,他心裡想了三四種結果,哪一種都不如讓金在中閉嘴不提來的方便。

    這的確對金在中不公平,可為了大家之間的關係,他別無選擇。

    景楠知道季澤朔和金在中近期的關係還不錯,所以聽到管家打來電話時,他想都沒想就把 同在Lose Demon的季澤朔帶來了,希望對方能幫他勸勸金在中。

    景楠沖季澤朔使了一個眼色,季澤朔低頭看了眼金在中,手中的力度輕微加重,最後對著 景楠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必須得讓鄭允浩給一個說法。」

    金在中意外的抬頭看向季澤朔,對方回以微笑,好似在說「一切有他」,寒冷的心彷彿被 注入一絲暖流,金在中回握季澤朔,退步站在季澤朔身後,不想和景楠多費口舌。

    景楠沒想到季澤朔給自己來這麼一出,先是覺得自己被季澤朔耍了,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後又有一種失望蔓延在眼裡,不知該說什麼。

    季澤朔將金在中牽回座位,小跑著去熱飲店給他買了杯熱飲暖手暖胃,隨後坐在金在中身 邊看護著他,景楠一想說話就被他打斷,最後把景楠氣得狠狠瞪了他一眼,坐在對面生悶氣。

    「在中,我...」季澤朔不忍金在中的狀態,忍不住說:「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去嗎?」

    金在中驚訝地看著季澤朔,剛想說自己一人就夠了,對面的景楠卻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起來 指著季澤朔大罵,「你個神經病能不能不要給我添亂!」

    「現在是你給在中添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覺得對在中公平嗎?」

    「這世界本來就不公平!」景楠走到季澤朔面前寒聲道。

    季澤朔站起身,和景楠四目相對,「但他的公平我護定了!」

    「你!」景楠怒目圓睜,手指著季澤朔被對方氣得無語。

    季澤朔把景楠拉到一邊,兩人小聲爭吵了幾番,最後景楠像落敗的公雞低垂著腦袋,直接 轉身走了,季澤朔蹲在金在中面前安慰他,金在中回望對方一眼,想了一會兒才點頭,季澤朔 嘴角扯起一抹微笑,去到售票窗口買了張開往J市的同班次車票,陪著金在中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

    長途的旅行沒敢讓季澤朔對金在中放心,他和睡在金在中對面的乘客換了位置,熬了大半 夜看到金在中睡著才去睡。

    好在回家的喜悅能沖淡金在中心中的傷,到達J市並坐上去鄉下的汽車時,他的心情已經自 我修復了大半。

    金父一早就騎著三輪車等在村口的馬路邊,金在中一下車就看見了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他 兩年沒回家,乍一看覺得父親老了許多,明明不過60,頭髮居然全白了,面容也憔悴的緊。

    金在中注意到金父穿的那件厚羽絨服是上年他買來寄回家的,買時是按照金父的尺碼,現 在一看著裝效果,卻發現大了許多,不知是自己記錯了還是父親佝僂了,金在中內心複雜,愧 疚自己沒能常回家看看。

    三輪車邊上是一片煙頭,金在中知道那都是金父留下的,看樣子等了很久。

    季澤朔幫金在中把行李提到三輪車上,北風蕭蕭,凍得季澤朔臉都青紫了,金在中連忙從 箱子里掏出自己的厚衣服遞給對方,讓他對付一路。

    本來擔心季澤朔和父親沒話說的金在中看到季澤朔眉飛色舞地將話題引到他身上,把金父 逗得開懷大笑,金在中這才打消心中的顧慮。因為多了一個人的緣故,金父踩不動三輪車,季 澤朔就直接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把金父勸上了車,推著車和金在中邊走邊聊。

    金在中家的土房子經過幾十年的洗禮,已是破舊不堪,尤其是和隔壁幾家石磚壘砌的大院 比,簡直是典型的困難戶,自我安慰可以說是能避風遮雨,其實遇到大風,半個屋頂都能被掀 走。

    金在中一直想把金父接到L市,可老人家不願意,說根在這裡,表兄弟也都在,捨不得,金 在中想了想就不再勉強,除了每月按時打給他600塊錢的生活費外,還額外給了鄰居200,讓對 方閑時抽空看望金父,陪他說說話。

    家裡有一個大院子,院子里種了兩顆棗樹,再加上五里地,其中三里承包出去,每年能拿 到點錢,這是金父的全部家當,總體上過得還算愜意。

    兒子難得回來一次,金父嘴上不說,但行動表現異常熱情,剛到家就把金在中和季澤朔哄 進了裡屋,打開取暖器讓二人取暖,自己則去做早飯了。

    季澤朔比金在中高不少,穿金在中的短外套有些滑稽,所以金在中去表叔家借了件軍大衣 過來,讓季澤朔裹著,季澤朔拿著重量壓手的衣服掂量了好一會,最後又把他還給了金在中, 說顯得臃腫,還是穿短外套吧,金在中不置可否,把厚重的軍大衣又給送回去了。

    從下了車開始,金在中就把手機關了,所以他一點都不擔心有人會叨擾他。

    吃完飯金父問金在中幾天的安排,金在中腦子發熱,隨口一句換通行證,說完才反應過來 自己沒必要還惦記這事。

    金父沒留意金在中臉上糾結的表情,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讓金在中帶季澤朔去外面多看看, 時間允許的話去J市逛逛也不錯。

    金在中還沒答話,季澤朔就搖手說不用了,待在這裡就行,金在中知道季澤朔體諒他的心 情,怕麻煩他,心裡十分感激。

    下午金在中帶著材料去派出所走了一趟,提交完材料後又帶季澤朔去附近的莊稼地走了一 圈,冬天的農村沒什麼逛得,麥田一片枯黃,村口的河也結了冰,只有幾隻鴨子在主人砸開的 小片水域游來游去,看了幾分鐘就無聊透頂。不過農村還有個好去處,那就是集市,尤其是逢 年過節的集市,熱鬧雖然不比城市裡的商場促銷,但絕對值得一逛。

    兩人商量好明天的行程便朝家走,剛過了河季澤朔的手機就響了,金在中腳下一頓,笑容 卡在臉上,心中有一股不詳的預感。

    季澤朔掏出手機皺了皺眉頭,抬眼瞅了金在中一眼便朝一邊走去,結果話沒說幾句就和人 罵開了。

    季澤朔一向溫潤重修養,和景楠吵架時也拿捏著分寸,更沒在金在中面前爆過粗口,可現 在卻張嘴閉嘴的「滾」、「混賬兒子」和「孬種」,金在中不安地猜想這電話怕是鄭允浩打來 的。

    直到季澤朔臭著臉把手機遞給金在中時,金在中才確認自己猜對了。

    鄭瑾行投毒的事沒瞞過鄭允浩,金在中不知道是誰告訴他的,反正和他沒關係。他不管管 家,景楠和鄭允浩是什麼態度,但他是不會妥協的。

    一旦威脅到生命,金在中就必須自私起來,要不然只能任人宰割。

    鄭允浩聽到金在中毫無感情的一聲「喂」,暴走在酒店的步伐才逐漸放慢,他也是沒想到 他前腳一走,家裡就出了這麼大的事。

    鄭瑾行是他親外甥,他捨不得打罵,可金在中也是他護在手裡的人,雖然談不上愛,但喜 歡是絕對有的,而且他是信任金在中才把鄭瑾行交在他手上的。

    鄭瑾行的身份特殊,不論是給誰照顧,都不如身為局外人的金在中讓他放心。他一直希望 鄭瑾行能和金在中和平相處,最好金在中把鄭瑾行領養在他戶下,徹底斷了和鄭家、周家的聯 系,讓周家的人不再懷疑鄭瑾行的身份。

    這是他第一次給季澤朔打電話,號碼是從景楠手裡拿到的,雖然很不爽這人跟著金在中回 了老家,但身在香港的他無能為力,而且,金在中在生氣,他必須給一個說法。

    如果是以前的他,鄭瑾行真把人害死了,他也能掩蓋過去,可金在中不行。

    金在中從一開始就很重要,不管是對於他還是鄭瑾行,金在中是必須保護的,所以他必須 低頭把人哄回來。

    「你開手機,我有事和你說。」鄭允浩緊了緊拳頭,對金在中說道。

    「有話就現在說吧。」金在中望著蕭索的村莊,神情不耐煩。

    「你開手機!」鄭允浩重複道。

    「不說就算了。」金在中一點都不想和鄭允浩廢話,他心裡的火被對方的一通電話搞得又 燃來了,見鄭允浩遲遲不表明態度,氣得直接掛斷電話。

    他太大膽了,又或者是瘋了,明知道得罪鄭允浩會有什麼下場,可聽到對方不道歉而言其 他就忍不住脾氣掛他電話。

    手機沒有再響起,金在中心中浮現出失望,他呶了呶嘴把手機還給季澤朔,帶著人朝家走 。

    家裡只有兩張床,一張是金父的,還有一張是檯球架,那是當年金父去鎮里開檯球室時買 的,後來生意不太好,金父就賣走兩張,搬回家一張給金在中和金在英當床用,反正都是男生 ,睡在一起也無妨,空間足夠兩個少年用,於是檯球架鋪上被褥就成了金在中兄弟二人的睡床 。

    晚上睡覺前,金父把取暖器留在了金在中的屋裡,金在中想了想,說他和金父睡,讓季澤 朔自己睡,金父表示都可以,季澤朔卻說一起睡。

    「我好久沒回家了,晚上和我爸聊聊天。」金在中說完,將取暖器移到床邊,暖烘烘的溫 度烘烤著從櫃子里剛取出的棉花被,溫暖柔和。

    季澤朔失望的表情一閃而過,但對方想和父親拉家常他又不能阻止,只好點頭同意了。

    金在中故作自然地出了屋,關上門才靠在牆上狠狠鬆一口氣,他和父親聊天雖不假,但瑣 事哪天都能說,不見得非得大晚上說,之所以這麼做,還是自己不習慣。

    面對季澤朔,他現在有點彆扭,或許對方在自己心目中一直是偶像的存在,讓他跟著來這 個破地方已是為難對方,再讓他和自己擠在不大的檯球架上睡,那就太過意不去了,而且,他 和金在英睡,和舍友睡都很正常,現在也逐漸習慣與鄭允浩同床共枕的日子,但季澤朔...總是 讓他覺得怪怪的,有一點尷尬?

    他捉摸不準從二人之間嗅到的尷尬是出自哪裡,夜深人靜睡不著的時候他認真想了想,覺 得可能是自己最近接觸了太多同性戀傾向的人,所以季澤朔對他的照顧讓他錯以為對方對他有 意,從而二人睡在一起會尷尬。

    這其實並不是金在中自作多情,像鄭允浩和景楠這樣優秀的人,性取向都這麼與眾不同, 季澤朔雖然沒表態自己喜歡男人,可他經常光顧Lose Demon,喜歡男人也是八九不離十的事。

    金在中拿不準自己的猜想,同時又覺得自己沒什麼能吸引季澤朔的特別之處,可話又說回 來,喜歡一個人不一定要理由,一見鍾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金在中對季澤朔有可能的 心思採取了保留意見。

    老人家一旦過了半百睡的就特別早,所以金在中沒說幾句就聽到金父睡熟的呼嚕聲,他翻 了身思考完季澤朔的事,又禁不住想到鄭允浩。

    鄭允浩和季澤朔是死對頭,一個不滿他與對方交朋友,一個極力想把他從對方身邊勸離, 他倒也想離開鄭允浩,可那兩百萬自己沒錢還,總不能開口問季澤朔借吧?

    就是對方肯借他也不敢要啊,如果對方真對他有那點意思,這不更尷尬了麼?既然要當朋 友,就不應該有過多的經濟拉扯,否則只會影響友情。

    金在中摸了摸藏在枕頭下的手機,沒忍住開了機,剛過開機動畫就看到簡訊箱提示有未讀 信息,還不止一條。

    有景楠的,劉嫂的,同事的祝福簡訊,還是鄭允浩的,鄭允浩的有好幾條,開始的一條是 下午發的,估計在那通電話結束不久,最新的一條是晚上10點多,也就是二十分鐘前。

    他說3號去火車站接他;

    他說他會給他一個解釋;

    他說等他回來;

    他又說:對不起,晚安。

    這是鄭允浩第一次低頭吧?金在中不可置信地盯著那條道歉簡訊,心中五味雜陳。

    金在中一直覺得自己挺了解鄭允浩的,知道對方有鐵一樣的手腕,做事兇狠決絕,商場上 叱吒風雲,也知道對方高興了會給他幾顆糖吃,對他有求必應,能不計較就不計較,只要在床 上把他哄高興就成。

    可他沒想到鄭允浩會給他說對不起,他根本不是鄭允浩能做出的事!

    別說鄭瑾行沒把他毒死,就是毒死了,鄭允浩只要找個好律師,再加上鄭瑾行的年紀,輕 松搞定也是小事一樁,哪裡需要他低下頭給他道歉?

    難道他這個床伴很重要嗎?

    金在中很快又撤掉這個多情的念頭,開什麼玩笑!他只不過是沒錢還債賣屁股的窮人,就 算有點帥氣的姿色吧,那也不能和年輕的小夥子媲美,只要鄭允浩願意,隨便勾勾手,想要被 他上的男人都能排到港口,他算什麼呀!

    來了一個季澤朔就夠燒腦子的了,現在又有鄭允浩的怪異行為,金在中痛苦地捂著腦袋, 想是這晚上甭睡了!

    時間很快就到了假期最後一天,金父照舊推著三輪車把金在中和季澤朔送到村口的馬路邊 ,不捨得把行李箱遞到金在中手中,「箱子里有昨天我去你大伯家拿的棗泥糕,你回去給小季 一些,等春節回來我再給你買。」

    「恩,好。」金在中抿了抿唇,風刮到眼睛裡有些刺痛,眼淚潤在裡面,視線變得模糊不 清,他隨手抹了一把眼睛,有些不想那麼早回去。

    金父扶著車把手,忍不住咳嗽了幾聲,聲音逐漸拔高,彷彿要把肺刻出來似的,憋得金父 滿臉通紅,痛苦地捂著胸口,金在中連忙去攙金父,輕聲埋怨道:「你少抽點煙,這煙有什麼 好的,一天抽走大半包!」

    「沒事做就抽嘛。」金父笑道。

    「對身體一點都不好,回頭我給大伯打個電話,讓他陪你去醫院做個檢查。還有,你得戒 煙,年紀大了吸煙最容易出事,你沒事做可以給我打電話,哦對了,我回頭把在英部隊的地址 給你,你多給他寫信就有事做了。」

    「我哪有什麼毛病需要檢查的!」金父不願意去,見兒子板起了臉,便轉了話題,「你回 頭把地址發過來,我給在英寫信。」

    「行!」金在中應道,見汽車過來了,便招手攔車,和金父告別後便拉著季澤朔上了車。

    一路上金在中都在思考鄭允浩的事,他很矛盾,既害怕又期待看到對方,鄭允浩說來接他 的話能否履行,見面後又會怎麼做呢?

    金在中發覺鄭允浩比他想像中的又複雜了,如果他是鄭允浩,他會怎麼處理這件事?

    金在中認真思考了好一會,覺得如果他是孩子的父親,應該先教訓一頓熊孩子,然後把人 帶到受害人面前道歉,痛定思痛,最後為了大家都好,把受害人與孩子隔離開。

    恩,這應該是最好的處理方法吧?

    可惜,鄭允浩不一定捨得教訓鄭瑾行,畢竟有錢人家的父母都比較驕縱孩子。

    高鐵上的信號不太好,一路隧道山區,簡訊電話都出不去,所以也進不來。

    晚上8點多,他們終於到了L市,一下車金在中的手機就響了,金在中看著顯示鄭允浩的來電,不知所措地停下了腳步,其實還是害怕的成分居多,所以在拖延出去的時間,生怕鄭允浩 真的過來接他。

    季澤朔注意到金在中的動作,放緩了腳步,提議先送金在中回家,金在中低頭看了眼鄭允浩發來的簡訊,回絕了季澤朔。

    他這個家怕是今晚回不去了。

    一出出站口,金在中就被站在檢票口的4名高大保鏢攔住了,其中一個金在中認識,是大塊頭,一個月不見,頭上的鹽鹼地又變成了禿瓢,金在中沒有反抗,他知道反抗沒用。

    和季澤朔告別後,金在中剛走幾步就被季澤朔用身體護在身後,一副要幹架的姿勢和保鏢 對峙著,金在中狠狠暗罵一聲,勸季澤朔別衝動,結果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幾個人就打起來了 。

    這些保鏢都是退役的軍人,身手了得,季澤朔根本不是對手,不到半分鐘季澤朔就被4人合夥揍倒在地,捂著胸口猛咳。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金在中不喜歡被人指指點點,扶起季澤朔說了幾句話就跟著大塊頭等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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