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小說: 都是弟弟惹的祸 作者:Metatron_朝羽 字數:8417 更新時間:2019-09-21 21:34:10
鄭允浩帶著鄭瑾行等人去了歐洲,第一站是法國,聽說要在那裡待上兩天再去別的國家,他們計劃了五國游,日程安排的還算松余。金在中每天都會接到鄭允浩傳來的郵件,交代了他們在哪,做什麼,還配上幾張當地的景點照片,裡面時不時會有他和鄭瑾行的出現,金在中將那些照片按地點保存在電腦里,夜深人靜失眠的時候會再去翻一遍。
雖然他和鄭允浩的關係現在變得有些尷尬,但他認真思考過,他不想就這麼離開。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感情負責,當初下定了多大的決心才決定喜歡,如果那麼容易就放手,他看不起自己,也褻瀆了最單純的喜歡。
金在中是金在中,景楠是景楠,他們雖然是朋友,卻不代表對待感情也要如出一轍,步入景楠的後塵。
再差,他還有一年半可以陪鄭允浩不是嗎?如果到時候真的不行,再走也不遲,反正走了,就沒機會再會,心有萬番難過也能挺過來,有時候,遺失的美好最耐人回味,何必非要對方也承諾他一份情?
想清楚後,金在中心裡的苦就減輕了許多,即使在第二天看到網路上爆出林杏和鄭允浩同游歐洲的八卦緋聞也沒在意多久,因為他注意到狗仔偷拍的照片里還有簫夜,傷心的人不止他一個,他就不去湊這份熱鬧了。
鄭允浩一走,景楠便忙了起來,可在鄭允浩快回來的時候,景楠卻撂蹄子不幹,拉著金在中和季澤朔自駕游。
說來也是奇怪,景楠和季澤朔居然是因為金在中和好了。金在中糾結的那段時間經常跑去景楠的辦公室看書複習,不懂得地方就常打電話諮詢季澤朔,搞得景楠一個頭兩個大,最後直接一個電話把季澤朔催到Lose Demon,每天和季澤朔大眼對大眼,只有金在中開口問問題時兩人才互相移開視線,看久了,景楠也就沒那麼排斥季澤朔,有時還會和季澤朔去打打球看看展覽什麼的,兩人的關係總算又回到了正軌上。
在鄭允浩坐著飛機回國的時間裡,景楠就開著他酷炫的紅色法拉利把金在中和季澤朔拐到了隔壁省玩了兩天一夜,手機全部關機,也不允許帶上任何通訊工具,就一直在各大景點流轉,把手裡的工作全部丟給回到L市的鄭允浩處理,好不快活。
金在中知道景楠選在鄭允浩回來的時候帶他出去,是怕他忍不住去機場接機,看到簫夜或者林杏。其實金在中現在倒沒那麼在意了,不管是簫夜還是林杏,身上或許有讓鄭允浩喜歡的地方,但他金在中也不賴,鄭允浩雖然沒開口說過喜歡,但讓他一直住在鄭宅,也是別人望塵莫及的啊?
林杏與鄭允浩的緋聞再熱,鄭允浩那方不承認全都白搭,鄭瑾行這個爹控可一點都沒把林杏放在眼裡,天天只對他赤臉白眼,景楠笑說金在中有自虐傾向,又勸他早點放棄鄭允浩,金在中充耳不聞,不準備和鄭允浩冷戰了。
鄭允浩給金在中買了不少紀念品,金在中從隔壁省回來後看到禮物,對鄭允浩簡單道了謝就把東西搬去了收藏間,鄭允浩看著金在中動作,嘴角微微抽動,眼裡的失望一縱即逝,笑著看向站在一邊的鄭瑾行,「你的禮物呢?」
「可是爸爸...」鄭瑾行蹭蹭地跑到房間拿出自己的小背包,將它護在懷裡,嘴巴扁著有些不情願,「我不想給他了。」
鄭允浩走過去蹲下身問道:「為什麼?」
「我只想給對我好的人的禮物。」說著,鄭瑾行頭低了低,「他不是我們家的人,還天天鬧我。」
鄭瑾行也是憋了好些天才說得,在鄭允浩不在的夜晚,金在中經常跑去鄭瑾行的房間給他講童話故事,可他人小鬼大,早就過了聽兒童故事睡覺的年紀,金在中的聲音在他耳里反而成了妨礙他睡覺的噪音,而且他一表現出不喜歡聽故事,金在中就讀中國四大名著折磨他,晚了還擠到他的床上一起睡,反正怎麼無賴怎麼來,把他氣得每天早上天沒亮就掀開被子跑出去,一點都不想見到金在中。
鄭瑾行知道金在中是想要他爸爸回來,他也想,可這並不是金在中來騷擾他的理由,他只想一個人安靜的睡覺。
鄭允浩聽鄭瑾行抱怨了一通後沒再強求小傢伙把在法國買的埃菲爾鐵塔模型送出去,只是把人哄進房,自己去了書房。
鄭瑾行終究是個孩子,撒謊留了很多餘地。如果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不把禮物給金在中,在法國時他大可不必去買,何必買了又反悔說不送呢?
他和簫夜,林杏一起出遊,林杏只當是度假,除了故意留給狗仔拍照的幾次機會,其餘時間都是跟著地導走走逛逛,唯一的疑點就是一直圍在鄭瑾行身邊的簫夜了。簫夜巧舌如簧給孩子灌輸了什麼思想也不一定,畢竟對方看不慣他家裡住著的金在中很久了,而且當初那批背後調查金在中的人就是簫夜花錢雇的,在歐洲那幾天,他和林杏也特別不對付。
鄭瑾行的那番話讓鄭允浩忍不住反思,把金在中逼得每晚去蹭一個孩子的床,是不是冷落對方太久,讓他沒有安全感呢。
不過他還沒想好如何去彌補金在中,對方就先一步來到了書房,鄭允浩這才發現,金在中的氣色比起前段時間好了許多,臉上洋溢的笑也開始有了暖意,金在中問鄭允浩晚上要不要出去和景楠吃飯,鄭允浩想了想,說可以,不過最好只有他們兩個。
金在中倒沒計較這些,就說好,然後兩人為晚上吃什麼餐討論了十幾分鐘,金在中見鄭允浩忙,便說回去看書了。
鄭允浩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開始籌劃等金在中考完試帶對方出國旅遊的事——只有他們兩個人的秘密之旅,放鬆心情,並把他的心意如實告知對方,也把鄭瑾行的身世告訴他,讓他助自己一臂之力,到時候他會用一輩子補償的。
晚上吃飯的時候鄭允浩詢問了金在中的意見,對方聽後笑意堆在臉上,認真思考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想去瑞士。」
「好,依你。」
「想去看少女峰,那邊景色特別美,坐著雲霄火車感受雪景和阿爾卑斯山,一定特別壯觀。景楠說他十一假期要去,不過很不巧,那時候我要回家,所以如果去的話,我打算請年假出去,大概十天左右。」
「景楠也要去?」鄭允浩疑問道。
鄭允浩倒沒發現景楠是喜歡旅遊的啊,他以為景楠是個工作狂,每天都兢兢業業地幫他處理事宜,節假日也不休,倒是奇怪的,這段時間,景楠對短途、長途,甚至出國旅遊都那麼積極,其實景楠要想去,不用等到十一,他也可以給對方放幾個月長假,畢竟那人跟在自己身邊幾年,攢的年假都快半年了。
金在中點了點頭,「恩,聽說瑞士、比利時、荷蘭還有英國都不錯,他計劃把附近都逛一逛。」
「那我們也這樣計劃吧。」
「好啊,反正到時候沒了考試壓力,我會玩得很開心的。」金在中笑著應道。
聞言,鄭允浩握上金在中放在桌上的手,認真地回望過去,「在中。」
「恩?」突然被鄭允浩的手心包住手,金在中的笑定格在臉上,眼底含有點點羞怯,臉上也慢慢浮出一抹紅暈,幸好餐廳的橘黃色燈光浪漫旖旎里,讓金在中臉上的驚喜和害羞沒那麼明顯。
鄭允浩將對方的手放在嘴邊吻了吻,柔聲道:「你是我唯一想單獨帶出去旅遊的人。」
金在中聽後一怔,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忍不住去問:「所以...你喜歡我嗎?」
鄭允浩彎了彎嘴角,「你對我很重要,別離開我好嗎?」
說不失望是假的,金在中眼眸低垂,把鄭允浩握著的手抽了回去,沒再抬頭去看鄭允浩。
重要不代表是喜歡啊!
鄭允浩說不要離開他,金在中確實不再想離開,可即使現在不走,以後呢?合約到期後他還是要走的,他是個現實的人,如果得不到對方的愛,留下來無濟於事,何必白白浪費這一生。
離開,從他愛上鄭允浩的那一刻開始,就不再是他的選擇,而是鄭允浩的。
金在中惆悵了片刻,揚起嘴角沖鄭允浩點了點頭,「我不離開。」
......
周末,鄭允浩不在家,金在中看了一下午的書,晚上上完課又去了景楠那邊。金在中把鄭允浩給景楠放假的事說給對方聽,景楠一聽覺得這樣也行,反正他現在要戒掉對鄭允浩的愛,對方願意給他假他也懶得裝好員工了,當下就準備回家收拾行李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甚至還攛掇著金在中和他一起去。
金在中搖了搖頭說自己要備考,沒法騰出時間陪他玩,而且...鄭允浩已經邀請他過二人的秘密之旅了,所以只能先對不起景楠了。
他沒把鄭允浩和他旅遊的事說出來,反正說了景楠心裡也彆扭,沒準又得勸他離開鄭允浩,這件事是他倆唯一談不攏的,而且還特別搞笑,當初他想盡辦法勸說景楠不要喜歡鄭允浩這個人渣,景楠死活不聽,現在景楠放開了,自己卻陷了進去,而且固執己見,愣是不願意對鄭允浩死心。
景楠一晚上都在碎碎叨叨的說旅遊的事,在網上查路線和美食,最後想起季澤朔在英國留過學,又風風火火地一通電話把對方喊了過來,逮著人問東問西,在紙上做著各種記錄,末了又嫌季澤朔啰嗦,沒耐心地把紙揉成團扔進了垃圾桶。
「你回頭把旅遊路線給我做個圖唄,反正附近的國家你都去過。」景楠大爺似的坐在沙發上,對著季澤朔揚了揚下巴,「你可別忘了當初怎麼對我保證的。」
「保證?」金在中在一旁聽著,對景楠的話起了好奇心。
要說景楠和季澤朔的和好,他還真是好奇呢。雖然季澤朔說因為他的撮合兩人的關係才緩和,可金在中明白自己的分量,怎麼可能因為他,兩人鬧了幾年的矛盾突然就和解了呢?
「大人說話你別插嘴!」景楠沖金在中呲牙咧嘴,把視線又調回季澤朔臉上,一副「你瞧著辦」的模樣。
「大人你妹,你倆就比我大兩歲!」金在中不服,正要起身和景楠理論,季澤朔連忙把他攔回沙發上,「沒事,小楠一直都這樣,我習慣了。」說完,季澤朔又對景楠說道:「我也好久沒去了,不如我們一起去好了。」
「你不是忙得很麼?某人的幹兒子!」聞言,景楠嘲諷一笑,「你捨得浪費時間?」
季澤朔面不改色,「陪你去不算浪費。」
既然季澤朔這麼說了,景楠自然沒意見,反正他一直牽制著季澤朔才沒讓季澤朔在L市胡作非為,如果他走了,季澤朔再腦子犯渾去對付鄭允浩,他就算到了瑞士也得趕回來,還不如把人直接帶走當導遊,大家都放心。
這事說定後,金在中就準備回去了,景楠還沒到下班時間,所以季澤朔去送了金在中,沒想到卻在停車場遇到了簫夜。
簫夜的精神看起來不是特別好,比他那次見的時候面黃肌瘦不少,季澤朔也注意到了簫夜,沒搭理對方,直到金在中坐著的汽車出了停車場,他才朝簫夜走去。
......
因為是暑假期間,鄭瑾行平日被束縛在家裡,除了老師布置的作業外,鋼琴課也被安排成了一周四次,其他時間報了書法和國畫,一周只用上一節課,讓鄭瑾行接觸中國古代文化。
鄭允浩的這個做法與其說是培養鄭瑾行的藝術細胞,倒不如說是為了圓自己年少的一個夢,因為鄭允浩說過他曾經是學畫畫的,後來發生了一些事,不得不讓他放棄了考取藝術學院的念頭,大學都沒上直接到了內地,混了黑道,現在洗白成為商政界的代表人物。
鄭瑾行似乎對國學不是很感興趣,但礙於鄭允浩的淫威又不得不天天拿著毛筆在宣紙上戳來畫去,練了一個月倒也有點模樣。
和別的小孩子不同,鄭瑾行暑假幾乎沒怎麼出過門,一周有六天是上課的,只有周日可以休息,但鄭允浩不高興陪他出去玩,小傢伙就只能在家待著,金在中倒是有時間也好說話,可鄭瑾行不找他,金在中也很無奈,覺得和鄭瑾行的相處真是個大問題。
他沒喜歡鄭允浩那會,從不在意鄭瑾行過的如何,反正兩人相看生厭,他不樂意熱臉貼冷屁股,但現在,他喜歡上了鄭允浩,鄭瑾行作為鄭允浩的親兒子,金在中就得認真思考相處方式了。
金在中可以隱約感覺到鄭瑾行對他的語氣不似之前那麼差,肢體接觸也沒像躲瘟神似的躲著他,這算是個好現象,可兩人的關係只止於此,再親就沒親到哪裡去。
不過金在中八月底有綜合階段考試和英語測試,他顧不得太多,打算等鄭瑾行開學後再和對方培養些感情,來日方長,每天兩人都得抱一抱,感情升華也不是不可能。
8月底的考試只是註冊會計師的一個綜合基礎測試,到了10月25、26日還有六場專業階段全國統考,今年也是趕巧,金在中報名的另一場高級會計師的考試時間為10月18日,相差僅一個星期,金在中笑說可以用來先適應考場的嚴肅氣氛。
景楠後來還是沒有請假去歐洲,念在季澤朔的原因上,兩人在十月初才踏上飛往荷蘭的旅程,準備來一場為期半個月的西歐遊,說等金在中考完第一場後再來酒吧聚一聚,順便讓季澤朔這個過來人交流下經驗。
金在中倒沒所謂,反正時間都過到了現在,再交流經驗也沒什麼用,他的《稅法》、《經濟學》、《會計》和《戰略》都費了不少功夫,《審計》和《戰略》用的時間不多,弱點幾乎都在《審計》上,需要記憶的東西太多了,經常記岔。反正考不考得過都是天命,現在只求別出什麼大亂子,過不了就等來年再戰嘛!
鄭允浩知道金在中要考試,這一個月倒變得老實,每天不管多晚都會回家,陪著金在中說說話和睡覺,有時候金在中看書看迷了,鄭允浩就會皺著眉頭把人拖到床上,對方再不老實就壓在身下做做身體交流,徹底把金在中搞的服服帖帖,後來一見鄭允浩來卧室,金在中就會主動從書桌前起開,抱著鄭允浩睡覺,日子倒也愜意安心。
18日正值周六,金在中嘴上帶著笑輕鬆地從考場出來,林子開著車停在某大學門口,見到金在中就按了幾聲喇叭,隨後出去把人迎過來。
車裡坐著鄭允浩,倒也是稀奇,因為鄭允浩每晚都要回家,所以相應的,周末就比以前忙了,能在這裡看到鄭允浩,金在中不得不自作多情猜想,對方是不是為了等他才刻意推了工作給他慶祝。
鄭允浩安靜地坐在車裡,見金在中在自己身邊坐下,嘴角輕輕抽動,看向金在中,問道:「如何?」
金在中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還不錯,但願可以過吧。」
「過了有什麼打算嗎?」
這是鄭允浩第一次問金在中以後的打算,而不是自作主張給金在中安排工作。他最近想了想,覺得還是不把金在中放在身邊好了,蕭夜本就多疑愛猜忌,季澤朔雖然老實了,可不代表永遠安分,不能總靠著景楠來牽制季澤朔。
他最近收到了香港霍兆東老先生的六十九歲壽誕宴會邀請,鄭允浩一個頭兩個大,以往他是隨便帶個女明星復命,可今年老頭子知道他家裡養了位,說什麼都要他帶過去給他瞧瞧。
霍兆東是鄭允浩在香港產業的領頭人,也是著名的愛國企業家,在政治和經濟地位上都是讓人望塵莫及又趨之若鶩的,鄭允浩當年在沈家的介紹下與霍兆東達成了友好協議,一來二往的,關係倒是比遠在北京城的沈家好上許多,有些生意上的內部消息霍兆東直接透露給鄭允浩,帶著他賺了不少錢,培養了許多新勢力。
但鄭允浩的勢力再多也都是為當朝領導人和沈家做嫁衣,以後解決了「他」,他的產業能甩掉多少就多少,省得功高蓋主,讓新上任的沈家忌憚。
霍兆東來過L市幾次,對鄭瑾行這個懂事的小男孩喜歡得不得了,他聽聞鄭允浩打算把鄭瑾行託付給金在中照顧,所以便找了個空檔讓鄭允浩把人帶過來瞧瞧,一來,他作為某政黨的合夥人,要關心鄭允浩找的人是否靠得住,不然以後查辦「他」會束手束腳,二,則是他聽到不少小道,說鄭允浩對金在中很上心,不惜和別的女明星逢場作戲,只為弱化金在中的存在感。所以霍兆東要看看金在中這人的魅力在哪裡,怎就把鄭允浩吸引了去,連彼此的後路都鋪設好了。
鄭允浩和家裡人的關係不好,所以霍兆東只讓手下的人給在警署工作的鄭允琛知會一聲,讓他和鄭父有個心理準備,自己便充當父輩,先去會會金在中這個男媳婦。
人嘛,年齡大了也是喜歡聽花邊新聞的,他年輕的時候沒少登報紙,姨太太都娶了幾房,孫子個個長大成人了,玩的男男女女不少,卻沒一個想結婚生子的,這也是他為什麼見到鄭瑾行就喜歡的不得了的原因,比起貌合神離,爾虞我詐的家人和商政兩界,還是沒心思的小孩最討他歡心,其次就是金在中這樣的局外人,知道的越少他越滿意,同時也越信任鄭允浩。
金在中回望了一眼鄭允浩,沒把考慮安信事務所的事說出來,最後只道「等成績出來再說。」
鄭允浩緘了口,帶金在中去了家被他包場的餐廳,專門慶祝金在中從一場考試解脫出來的。
餐廳環境優雅幹凈,燈光柔和旖旎,侍應生全被放了假,點餐上菜的都是經理級別的人物,不遠處的樂手輕輕彈奏著鋼琴曲,場面特別溫馨。
金在中現在不和鄭允浩鬧彆扭了,面對鄭允浩的討好自然不再矯情,吃吃喝喝安心無比,回到家更是任由鄭允浩處置,把他要了幾次,他今晚高興呢,鄭允浩怎麼對他都可以,反正做愛的事,可以讓兩人身心愉悅交合,讓他有一種錯覺——鄭允浩是愛他的。
第二天清晨,金在中起了個大早,雖然身體因為昨晚的肆意妄為有些行動不便,但人逢喜事精神爽,連吃早餐都是笑著的,臨了看見鄭瑾行拖拉著鞋子啪啪地下樓梯,他沖人招了招手,主動給他倒了杯溫牛奶。
鄭瑾行最近連毛筆字練得快瘋魔了,可鄭允浩卻不滿意,讓他一周最少交出二十張像模像樣的字帖,國畫可以不好看,但也必須畫兩張,畫動物還是景都隨便,就是不能敷衍了事。
吃完飯,鄭允浩去到鄭瑾行的書房檢查成果,金在中跟了去,看著小傢伙畫得竹子,金在中的第一反應就是掛在主卧室里那副,那是鄭允浩畫得,蒼勁有力,氣揚天下,鄭瑾行畫得也是張揚跋扈,竹葉往上長著,整一副驕傲的姿態。
都說字如其人,畫如其神,金在中認同這個觀點。鄭瑾行的個性多少是繼承了鄭允浩的,文字筆走龍蛇,牽絲勁挺,畫風微露鋒芒,提按分明,鐵畫銀鉤,就連曾經學過國畫的金在中都忍不住鼓掌稱讚鄭瑾行天賦異稟,人小志高。
鄭允浩滿意地檢查完鄭瑾行的作品,簡單誇獎了幾句,眼神難掩激動之情,小傢伙學會了打蛇上棍,又問鄭允浩能不能陪他出去玩,鄭允浩頓了動作,說下次吧,鄭瑾行頓時癟了嘴,走到桌子前把自己的作品收了起來,最後才看向金在中,語氣有一絲不情願,「那你呢?」
金在中萬萬沒想到鄭瑾行會問他,要知道他曾經幾次主動利誘鄭瑾行和他出去培養感情,對方都不合作的把他拒之門外,現在卻當著鄭允浩的面問他有沒有時間?
就算沒有,那也得擠出來啊!
金在中知道這樣的自己挺沒骨氣的,對一個小孩子不太友善的「青睞」都受寵若驚,可誰讓他喜歡鄭允浩,想和鄭瑾行改善關係呢?
金在中當下點頭說有,然後和鄭瑾行約定好時間,下午去遊樂場玩一玩。
說定後,鄭允浩叮囑金在中一定要注意鄭瑾行的安全,金在中心裡得瑟著,面對鄭允浩的囑託隨口應了聲,替鄭瑾行收拾好東西就去給景楠打電話,推了晚上的接風酒,說明天他請客,去別家酒店搓一頓。
景楠聽後沒生氣,他最近時差還沒完全倒回來,身體也有些難受,下午打算讓季澤朔陪他去趟醫院,金在中關心了幾句就把電話掛了,等到下午兩點多,便帶著鄭瑾行的小背包,裡面放著溫水和紙巾等物,讓司機把他們送去了遊樂場。
鄭瑾行今年八歲,有點小大人的意思,一直說不喜歡遊樂場這種小孩子玩的地方,但金在中看他玩得蠻開心的,雲霄飛車連續坐了三次才捨得下去,金在中拉他走的時間還意猶未盡地回頭張望幾眼,最後去了海盜船才把他的注意力引開。
金在中覺得鄭瑾行不是不喜歡遊樂場,而是沒人和他來。金在中參加過鄭瑾行的一次家長會,老師反映鄭瑾行在校不常和其他小朋友玩,活動組隊也都是別的孩子主動找他,他才板著臉一副「是你們人不夠求我來的」的樣子和大家手牽手做遊戲,下了學更是獨自坐在教室,直到司機來接他,他才願意出教室,遇到了同學也不和別人打招呼,直接坐進車裡,想早點離開這個吵鬧的地方。
久了,很多在鄭瑾行那裡碰釘子的小朋友就不帶鄭瑾行玩了,周末更不會聯繫他去博物館,少年宮和遊樂場這樣的地方。
這也是為什麼鄭瑾行看不上遊樂場的原因吧?他覺得只有幼稚的孩子才去玩,他們不帶自己玩,那是因為自己是個小大人。但再成長,鄭瑾行也是個上國小的孩子,對遊樂場這種只在書本和電視上看到的地方,心裡總歸是嚮往著的,所以今天才開口想讓鄭允浩或者金在中帶自己去,而且是距離他家最遠的一個遊樂場,怕遇到同學吧?
金在中自以為窺探到了鄭瑾行的小心思,心情更加暢快,一路都順著對方的意思體驗各個設施。他陪鄭瑾行去了激流勇進,正好一艘漂移船還有兩個空位,金在中去買了雨衣,套在鄭瑾行身上,然後自己才穿上牽著鄭瑾行上了船,幫他卡上安全帶,介紹這個遊戲設施的玩法。
鄭瑾行雖然話不多,但從表情上來看,他對那些探險刺激的遊戲很感興趣,雖然有的遊戲連金在中都招架不住,下來後直接反胃吐得只剩酸水,但鄭瑾行卻樂此不疲,和工作人員商議再來一次,金在中是沒膽再去玩那什麼旋轉飛機了,在空中360度旋轉實在是受不住,最後只能在下面守著鄭瑾行翻天覆地。
兩人在遊樂場玩了三個小時,日暮西沉才讓金在中拉著鄭瑾行回去,小傢伙在門口張望了一會兒,苦思冥想的跟思考人生似的,金在中笑著等了他一陣,給鄭允浩打了通電話,說馬上就回去,剛掛斷電話,鄭瑾行就主動拉上金在中的衣角,說走吧。
面對鄭瑾行的主動,金在中喜笑顏開,摸了摸小傢伙柔順的頭髮帶著人去到停車場。
停車場距離遊樂場有一段距離,中間還隔了條馬路,司機沒接金在中的電話,金在中只好帶著鄭瑾行走過去,好在這條雙行道馬路不是主幹道,沒什麼車子來往,穿過去再走100米就是停車場,金在中一邊囑咐鄭瑾行不要亂跑一邊走著,突然瞥見一輛熟悉的車從停車場出口朝他們開了過來,那是鄭允浩家的車,金在中自然認得。
他以為是司機開過來了,於是過完馬路和鄭瑾行在一旁等著,汽車後面還跟了輛麵包車,跟的比較緊,金在中注意到司機沒打燈,生怕後面的車子撞上,於是沖那個方向擺了擺手,結果前面的車子猛地剎車,從裡面衝出來兩個人,其中一人拿著木棒面帶兇狠地朝金在中奔來,金在中暗叫不好,朝車裡瞥去,哪還有司機的身影,都是一群不認識的凶神惡煞,金在中反應迅捷地抱住鄭瑾行,護在自己懷中,將後背留給他人,任由那根木棒砸向他的後腦勺。
在他昏迷的剎那,他聽到了鄭瑾行害怕的顫抖叫聲,那輛麵包車也停了下來,衝出來四個黑衣人,手拿著繩子和布袋朝他走來。
被綁架了!
這是金在中唯一的念頭,可他卻保護不了自己和鄭瑾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