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局給的地址居然是一間酒吧。

沈東離看了兩遍，才眯著眼睛發現了一行小字說明，「此地址根據目標特工既往行為軌跡預測，不保證與真實情況相符。」

沈東離背著一背包的裝備——據他所知大部分都是奇奇怪怪的特種炸彈——茫然無措的站在酒吧門口。

他都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是什麼樣的。

十三局只給了他一句暗號。

如果地址在居民區事情會很好辦，可是酒吧里……他總不能挨個揪著人家的領子對台詞，暗號對不上就塞一枚炸彈跟那個人同歸於盡。

有人推開酒吧的玻璃門走出來，看起來喝得很醉，嘴裡含混不清的罵罵咧咧。

沈東離站在屋檐下面抖了抖衣服上的水珠，看起來頗像一隻抖毛的大狗。他的風衣表面是一層納米材質，沒有被雨淋透。

他推門進了酒吧。

酒吧面積極小，沒有音樂作秀，舊音響吱吱呀呀的放著不知道哪個年代的老歌，但是氣味不想沈東離想像得那麼令人難以接受，廉價酒精的味道蓋住了Alpha們躁動的信息素味。

整個酒吧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亮點，裝修、服務和酒品本身都很一般的跟帝都星那種有一群英俊漂亮的穿著小禮服的侍應生守在門口，隨時準備滿足客人的一切需求甚至蹲下來給客人擦靴子的場子不能比。

除了坐在吧台後面的調酒師。

很少有這種漂亮到極具壓迫性的Omega。

花紋繁複的黑色裙子如果換一個人穿大概會像是花里胡哨的蕾絲展示台，但他把這條裙子壓住了，那些複雜的花紋安靜的臣服，裙子所有的設計都只是更好的襯出他的腰身。

調酒師的眼睛是翠綠色的，讓人忍不住想起在樹陰里打盹的貓——既漂亮又高冷。

而且還很眼熟。

「一杯雞尾酒，」沈東離從兩張桌子中間擠過去的時候隨便搬了把椅子，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吧台前面，兩條不一般齊的大長腿隨性的抵著桌子，「『星降』有嗎？把配方里的槿花糖漿換成帝塵花糖漿。」

「帝都星來的客人？」樊涯的目光在沈東離黑色的手套上停留了一瞬，旋即移開，專註地往調酒壺裡加入朗姆酒，「今年花還沒開。」

「會開的。」沈東離摘下手套，他新長出來的手指與手背的顏色有些差距，看起來像是掉漆的木偶人。

樊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沈東離注意到了樊涯的目光，把手往袖子里藏了藏，「前一段時間跟人打架，沒贏。」

樊涯想起來那個被沈東離一肘子砸暈的倒霉蛋，表情頗有些複雜。他當初甩掉那個倒霉蛋還花了些功夫，最後還是靠的智取。

沈東離簡單粗暴一肘子就把人打暈了。

他跟誰打架能把自己的兩根指頭打沒了？並且看上去還有些瘸。

樊涯將調好的雞尾酒放在沈東離面前。

淡藍色的酒液里漂浮著銀色的氣泡，看起來像是無數星星正在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