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回來的時候，秦瀟然在看書，和平常沒什麼區別。

「老師？」安歌看著秦瀟然試探著喊了一聲。

「怎麼了？」秦瀟然看著安歌小心翼翼的樣子，不解的問。

安歌噎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說：「沒什麼。」

秦瀟然大概知道安歌想問什麼，但他並不想提起。安歌問不出口，倒是正和他意。

安歌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老師，你等下還有事麼？」

「沒有。」

「那我們出去玩吧。」安歌擠出一個笑容。

秦瀟然不說去不去，只是問：「去哪？」

安歌想了一下，「去逛街？」

「沒興趣。」

「去爬山？」

「太熱。」

「去KTV？」

「太吵。」

「嗯……」安歌撓頭。

秦瀟然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去釣魚，你去不去。」

說的是問句，卻是陳述句的語氣。

「去！就是上刀山下油鍋，只要你開口，我就去！」安歌說得信誓旦旦。

秦瀟然抬頭看著安歌，嘴角彎了起來。

「嘿嘿，老師……」安歌謎の臉紅。

秦瀟然手背托著臉頰，看向安歌，「怎麼？」

安歌傻笑，「你笑起來真好看。」

秦瀟然不經意的帶出一個「哼」的鼻音，橫了安歌一眼，「你話說的真瑪麗蘇。」

安歌咧嘴，老師好像知道些了不得的東西，他怎麼會知道這個呢？畫風不對啊畫風不對！

安歌你怎麼忘了楊雅楠這個瘋丫頭已經跟著秦瀟灑混了好久呢？她既然能給你科普二次元和哲♂學的東西，怎麼就不能給秦瀟然科普呢？你不感興趣，怎麼就能確定秦瀟然也不感興趣呢？

安歌坐在秦瀟然身邊揣測：老師選擇釣魚是不是為了不和自己說話？

然後這個想法就被推翻了。

「老師要是討厭我到連話都不想跟我說，怎麼會和我一起來釣魚呢？」安歌摸摸下巴，繼續默默的心理活動。

而在秦瀟然看來，就是這孩子又在習慣性發獃了。

等安歌回過神來，秦瀟然已經收桿摘魚了。

安歌看看自己空蕩盪的魚竿，再看看秦瀟然。

秦瀟然盯著水面居然笑了？

「老師，你在看什麼？」

「你是來餵魚的吧。」秦瀟然的聲音很輕，卻也歡快。

安歌看了看自己的魚鉤——果然魚餌被吃完了，又看了看秦瀟然，有幾分茫然的問：「什麼時候的事？」

「我也不知道。你再掛一次吧，這的魚很狡猾的。」

安歌故意扁扁嘴，臉撒嬌似的在秦瀟然肩上蹭了蹭，「我不會釣魚。」

秦瀟然側身躲開，「我又不負責教這個。」

安歌「哼」了一聲，把魚餌直接撒下水。

秦瀟然放下魚竿，看著安歌，就像是在說，「看，就知道你是來餵魚的。」安歌和他對視，理直氣壯的餵魚。

秦瀟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捂著嘴，笑得肩膀直顫。

安歌看著他開心起來，覺得這嬌還真不白撒，當年表姐說對他撒個嬌就行了，這辦法果真好用。

等秦瀟然笑夠了停下來，看著安歌眼裡溫和的笑意和坦然的關切，才覺出安歌是在想辦法哄自己開心。又覺得自己居然要一個比自己小的來哄，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到底是什麼影響著你，讓你無法施展才華？」安歌看著秦瀟然，真誠懇切的問。

秦瀟然總是迴避此類問題，顧左右而言他，道：「都是陳芝麻爛穀子了。」

「那麼，我先說吧。」安歌挪了挪椅子，靠進秦瀟然身邊。

「我呢，父母雙全，家裡還算富足，從小衣食無憂，最大的煩惱大概是因為是獨生子所以總覺得孤獨。同輩的只有表姐，也就是你那個總瘋瘋癲癲的徒弟，楊雅楠。小時候還總跟表姐玩不到一起去，」安歌說著，勾起幾分笑意，「十多歲了才找到和表姐相處的正確方式，現在關係不錯。爸爸媽媽現在都在國外啊，我不願意走就留下了。」

「至於學醫，就是聽了表姐慫恿，其實以前並沒有什麼治病救人的心願。後來在這一行接觸的多了，才喜歡上這種生活。」安歌溫柔的看著秦瀟然，「我現在覺得最幸運的，莫過於在這裡遇見你。你是個好老師，真的。你教會我很多書本上沒有的東西——寬容、理解、慈悲。所以，我想知道，是什麼讓你無法施展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