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醒來的時候覺得整個人都僵硬著，動彈不得。定時來輸液的護士看見他醒了，馬上叫來醫生。

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林辰順利出院。

林辰自己駕車回了事故現場。他想去見演承，但找不到路。

演承就坐在樹冠上看著他。

他已經在這座山裡住了很久，如今再見一面執念都沒了，靈魂的力量流失，逐漸變得虛弱。

林辰喊著演承的名字。他說，他記起來了。

演承驚得從樹上掉了下去。

林辰沒想到演承以這種方式出現，即驚訝又又一種果然如此的無奈。

演承卻笑了起來，「你是來跟我道別的嗎？」

林辰看著他，問道：「你要走了嗎？」

演承很開心的樣子，「是啊，我終於可以離開這裡了。」

「你會去轉世嗎？我還能再見到你嗎？」林辰急切的問。

演承搖了搖頭，「我會消失。」

林辰想要抓住演承的手，卻只能看著自己的手指穿過演承的手腕。

「你呀……」演承笑了起來。

林辰突然覺得心好痛。如果情緒足夠強烈，精神的疼痛就會變成身體的疼痛，真實的反應出來。

「我希望再次見到你，現在都已經見了兩次了。」演承有些留戀地看著林辰，「也該足夠了吧。」

「沒有別的辦法嗎？」林辰的聲音很輕，生怕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回答。

「如果上次，你不想回去，願意留下來陪我，那麼你就是我新的執念。」演承笑得和當年一樣，一樣坦坦蕩盪，一樣漫不經心。「可我猜，你是想回去的。你有在這個世界的牽掛。」

林辰沉默著。記憶里的沈肆在失去演承後，才想起願意為他捨棄一切。而現在，他要再一次失去演承了，他要徹底失去他了。

演承看著眼前沉默的人，含淚地笑著，「我知道的。你有你的生活啦。你要好好的。就算我捨不得你，也不會強留你的。如果我還沒消失，記得有空來看我。」

林辰低下頭，淚水從眼眶裡滑落，滴在地上。

林辰回到了自己的生活。

下個月，他又來了一次，演承坐在路邊等他。

演承說：「大概你下次來就見不到我了。」

林辰看著自己的手放在演承臉上，摸了摸。明明沒有觸感，演承卻很開心的笑了。

「謝謝你。」

三天後，林辰突然覺得有什麼羈絆斷掉了。巨大的悲傷湧上來，讓他動彈不得，怔怔地，連流淚都忘記了。

他拋下手頭所有事情，不管不顧地趕回去找演承。在那個約定的路邊，那個他兩輩子見過最美的人，再也不會出現了。

最初只是迷戀那張臉，後來折服於他的本事，相談之下引為知己，逐漸日久生情，非他不可。明明心裡這麼想著，卻從沒對他說過，如今徹底沒了機會，心中酸楚難以形容。

九月末天氣漸涼，微風帶著一片孤零零的落葉在原地打個一個旋。

但求曾經擁有什麼的，果然是騙人的。因為人啊，有過了就會貪心，就會想要握住不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