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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瘋子無常

    【赤古列傳 · 一】 失蹤半年,終於冒泡,同系列新文【桃花劫】已發,謝謝支持。 cp:恪守禮教、閑雲野鶴的世家公子哥×行事怪異、脾氣無常的異教頭領 兩個性格完全不同的人,能成為朋友嗎?或許不能,可他們卻成了密友。 兩個身份地位相反的人,能成為知己嗎?或許不能,可他們卻成了知音。 最後的最後,他問他,你後悔認識我嗎? 他說,後悔啊,說不定我現在聲望顯赫、兒孫繞膝,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因了你,我成了我自己。 【此文有攻受一方有娶妻生子情節,請注意排雷。】 ——我叫謝翎宇。 ——記住,我叫范無拘。 每夜燭火一熄,我總是無法閉眼,我看著月光散落下來,像沙子一樣挽留不住,我無法控制地想起他喚我名字時的場景,和那個忘不掉的聲音: 「謝翎宇,一條命,三個條件,公平的。」 「謝翎宇,呆在這兒,日頭落了才能走。」 「謝翎宇,若是我被抓,替我求情,只一次。」 「謝翎宇,我不許你娶親。」 「謝翎宇,回去娶親吧,你不欠我了。」 「謝翎宇……」 「翎宇……」 「阿宇……」 我真是要瘋了,被那個瘋子給逼瘋了。

    第四十八章

    小說: 瘋子無常 作者:牙狐 字數:1796 更新時間:2019-09-22 00:55:48

    謝翎宇意識到了現在的處境,幾乎立刻就呵斥范無拘:「范無拘你別亂來,你知道我的脾氣。」

    范無拘此時是怎樣的狀況,謝翎宇無從得知,可是他直覺到不好。

    是的,范無拘不好,他與謝翎宇一樣,被綁著雙手懸掉著。然而,若僅僅是如此,或者是他和謝翎宇一樣只是身上有一些傷,那也就罷了,他有法子救他們。

    然而,不僅僅如此。

    他身上幾個大穴被人用骨釘釘入,莫說用內力武功,就是掙扎著動一動,也是不能夠的。更可怕的,是他的左肩舊傷,被人用劍貫穿,此時正汩汩湧出鮮血。

    范無拘不敢說話,他怕一開口,就掩藏不住自己的傷勢。

    現在的處境,他比謝翎宇更清楚,也更曉得,幾乎就是生死抉擇了。

    「范無拘,你聽著,與其你死我活,我,我寧願……」謝翎宇幾乎是吼了出來。

    范無拘是知道謝翎宇的性子的,表面溫和,其實倔強而固執,全身上下都是稜角,他張嘴,喉嚨因為失血和疼痛而幹澀,他努力地說:「別動,別。」

    謝翎宇聽他的聲音,已經酸了鼻子,他幾乎想立馬去到他身邊,看看他,瞧瞧他,他肯定又受傷了,他怎麼可以又受傷?

    「我寧願,你聽好了,我寧願和你一起走。我受夠了,我真真受夠了,我受夠了聽見你受傷的消息,我受夠了看著你在鬼門關來來回回我卻什麼也不能做,我不能救你是嗎?你不會讓我用命救你的是嗎?你他媽要是敢讓我一個人活著,讓我眼睜睜看你去死,你還不如讓我跟你一塊兒。」

    范無拘喉嚨湧出血腥,他聞著自己身上的鐵鏽味兒,和瀑布帶來的水腥,他突然不怕了。

    死就死吧,和他一起,好像也不錯。

    雖然,范無拘是希望,他的翎宇,能好好活著的。

    活著能做什麼呢?他可以回到枂洲,陪著兒女長大,看著他們成家;他可以去他們的竹林,去釣魚,去喝酒,躺在竹床上看星星一整夜;他可以去玉真看玉剡和誇卓,去草原上牧馬放羊,放著篝火唱著歌;他可以出海,去找尋他們在書上看到的海獸,獵取它們的獠牙……

    翎宇,你還有這樣多的事可以做,我怎麼捨得你陪我走。

    范無拘說:「我本以為,這一生,就這樣流浪著過了,翎宇,謝了,我知足了。」他說不出更多的話,可謝翎宇懂。

    謝翎宇說:「你既然這樣想,就用來世陪我,我們一同去黃泉。」

    范無拘說的是,他本以為,他這一生會了無牽掛,他對父親母親,是敬重,是責任,卻不是歸屬,不是家。直到他遇見謝翎宇,一個讓他掛記,讓他思念,讓他在外的時候能想的人,一個會告訴他,他得活著的人,一個能讓他為之瘋狂為之克製為之等待的人。

    謝翎宇,你給了我一個家你知道嗎?

    所以,這樣好的你,對我這樣重要的你,我怎麼捨得,捨得。

    謝翎宇看向黑暗中范無拘的方向,努力地想聽見什麼,范無拘卻再也沒有說話,謝翎宇喚他:「無拘,范無拘,你說話啊,范無拘。」

    只聽見繩索崩裂的聲音,謝翎宇簌地落下,滾在山崖上,他只覺得渾身上下鈍痛,張口,腦袋嗡嗡作響,他掙扎著要坐起來,卻連動的力氣也沒有。他張嘴,對著水聲伸手,他大張著口,瞪著眼看著水聲方向:

    「啊,啊,額啊,范無拘,范,范無拘!」

    「不,不要。你怎麼可以,你怎麼敢?」

    「我會恨你的,會恨你的,你,你,你……」謝翎宇大喊,指尖摳著地面劃出血痕,他匍匐著,伸出的手無力地落下,眼睛閉上,卻還是壓不住淚水。

    「求你了,不要,不要,我怎麼經得住再一次?」謝翎宇倒在懸崖邊,喃喃道。

    他掙扎著站起來,看著面前翻滾的瀑布,聽著它的咆哮,聽著它的嘲諷。月亮透過一層薄雲照下來,昏暗而陰冷。

    「你個騙子,你個瘋子,你說等我呢?你說陪我呢?你說帶我去看盡赤古名山大川呢?你個混蛋,你個混蛋,你個混蛋,混蛋啊你。」謝翎宇已經紅了眼,他撿起地上帶血的骨釘,心口被狠狠刺中,呼吸不得。

    骨釘封穴,不得運功,強行沖穴,莫說繩索,爆裂的,說不定是經脈,即使,武功高強,內力深厚,也會精疲力盡,功力大損。這樣掙斷繩索的你,落在水裡,會怎樣呢?

    謝翎宇什麼也不能想,他眼前一片昏暗,連月亮也看不見,他聽不見,他只曉得,范無拘沒了,為了自己,沒了。

    他對自己說,或許呢?范無拘命大,一次,兩次,這次他興許也能死裡逃生呢?

    他仰頭笑起來,哈哈大笑,笑得放肆笑得狂妄。

    「你騙誰呢謝翎宇,若是能活,怎麼你不跳下去?」

    「怎麼,你不跳下去?」

    謝翎宇收了笑,他低頭,看著手裡的骨釘,他又抬頭,看著雲間的昏月。他又笑了,如同六月,最熱的天里,竹林最冷的風。

    他縱身一躍,消失在湍急的河流里。

    瀑布撞擊著岩石,聲音響徹雲霄。

    天亮之時,山崖上只留斑斑血跡,和一個倒塌木架,古臨錦狠狠地一拳擊在石壁上。

    「找,順著水找下去,找到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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