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神秘人
小說: 第三者 作者:墨苏 字數:2018 更新時間:2019-09-21 09:20:36
頹廢的牆壁都是綠油油的爬山虎,它們隨著風起起伏伏,如海浪波濤涌動。
薄薄的牆衣因為幹裂而斷斷續續像一張張皺皺巴巴的碎紙屑。
男人伸手摸了摸生機盎然的綠山牆,竟從中間開出一扇門來。待男人進去以後,門又自動合上。
一切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
「葛晴是意外死亡的?」林耀聽齊實際這麼說也跟著提升了音量。
「昨天的警察來說了,就是意外撞到課桌角造成的腦死亡,要我們小心。現在呆在教室還覺得冷颼颼的好可怕,我先走了啊林耀,記得中午社團開會要集合。」
齊實際揉了揉肩膀就跑了。
「哎——」
「你是想問他哪個警察說的吧。」一邊原先默默不說話的袁單走了過來。
林耀抓了抓腦袋,他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
「葛晴是被謀殺的。」
雖然袁單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輕的幾乎聽不到,林耀停下了抓耳撓腮的手獃滯的問。
「謀殺?」
天還在朦朦朧朧做著夢,青光瀰漫。城市將醒未醒的樣子,平靜又恬然。
魔鬼隱逸於平靜之下。
畢竟出了人命,就算是在一個培育知識相信科學的殿堂,人的心底還是會有無法剋制的恐懼。
葛晴的書桌就那麼直愣愣的擺在哪裡,一個被時間靜止隔絕的地方。
林耀並不是聖人,不是雷鋒,他不想當孔夫子。
何況還要帶上袁單。
各式的教科書,練習本,還有必不可少的黃岡題。都在提醒眾人這個課桌的主人生前是怎樣的一個人,那些密密麻麻的筆記,工整的字體都在述說它們的主人想成為怎樣的一個人。
但是到此為止。
抬著上了六七樓,林耀手酸酸麻麻的。眼見著就踏上最後一階梯,腳踩虛了。袁單眼疾手快一手抵著桌子一手抓著林耀的胳膊肘。
避免了另一場血光之災。
林耀有些後怕,要真滾下去。腦袋不開瓢了。
人沒事了,桌子里的東西掉的滿地都是。書,本子。
林耀蹲下身來撿,餘光看到袁單也彎下了腰。
「我來,就好了。」
袁單沒理會他的話,徑直撿起了腳邊的外語詞彙表。
裡面夾著一張卡片露出三分之一。
白底紅字。
「那是什麼?」
目光觸及袁單抽出來的卡片,林耀抱著整理好的東西,腦袋湊過來問。
『致我最愛的葛晴……』
才看到這麼一行,林耀心裡咯噔一下。這個筆跡他很眼熟,記憶里他似乎見過。只是太過於遙遠了,只匆匆瞥過一眼。他需要慢慢的回想。
『也許你不知道我是誰,可我注意到你已經很久很久了。2.1日的中午你趴在桌子上哭,咬著下嘴唇很傷心。那時候我多麼想衝進去安慰你。可我沒有。
3.28日那天中午12點5分,你似乎遇到了什麼開心事,一個人笑個不停。
5.12
日的晚上,我騎腳踏車圍著你住的小區繞,想著也許能撞見你,也許還能說一句嗨,晚上好。後來真的碰見了你,可你沒有看到我,你慌慌張張的上了樓……』
這種帶日期的記事還有很多,袁單直接跳過看到了最後。
終於找到他想要的。
『早操後,實驗室天台不見不散。晚安。
真心實意愛慕你的——x」』
他的目光停在那個x上。
林耀揉了揉胳膊,把立起的雞皮疙瘩揉下去。
「這什麼人啊,簡直就是偷窺狂。」
袁單將卡片湊近聞,有一股淡淡的葡萄味。是卡片的?還是水筆的?
那鮮艷的紅,佔據的人的眼球。就像是血液攤開在紙上一樣,不,也許比那還要濃重濃厚。
第一中學的前身是民國時期建造的林峰學校。後來新中國成立正式更名,簡稱一中。
算是悠久的,建築的歷史也久。老房子,木樁子。它還能接收多少新鮮的血液
?
何教導主任心情不算太好,在他的旁邊是一中特約教師,校長把他當成寶一樣的招待,並命他陪同參觀學校。
他斜瞄了幾眼。
這個叫晴朗的海歸講師,身上一點都看不出剛從美利堅合眾國回來,反而像剛從唐宋元明清穿越而來,整個人身上透著一股古老深邃的味道。
這樣一個毛頭小子看起來沒有20歲,還沒進來就已經壓到自己頭上來了。
何必見晴朗一直盯著樓下兩個學生看,試探的問了句。
「晴老師,國外的發展那麼好。你回來幹什麼?又為了什麼選了一中?」
「為了玩。」
晴朗口氣淡淡的,眼睛沒離開過樓下。
那裡,袁單和林耀正好送完課桌路過。
有人一直盯著他們,準確來講是盯著自己。袁單朝著視線看了過去。
一個胖胖的男人半是詫異半是惱怒的對著身邊的人。
很不簡單的人。
這是袁單的第一感覺。
危險,要離開。
「唉?」林耀不明白袁單突然抓住他胳膊加速。
「走吧。」一身白衫的晴朗嘴邊帶著神秘的笑。
未來的日子會變的有趣的多。
「再也不想爬樓梯了。」林耀基本上是癱坐在椅子上的。教室里很靜,只有兩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像在交談。
「齊實際讓你去隔壁班叫上周憲一起開會,只有你們兩人晚去的。」
袁單把紙條又折好,放回原位。
不得不說找東西也許真的是需要天賦的,他怎麼就看不到夾著的紙條呢。
「周憲?」林耀念了念名字。
有什麼東西好像在腦海連成了一條線可是他想不起來,一團霧給思維牢牢裹住了。
袁單覺得不好,轉身想走。可是已經遲了。林耀已經一臉拜託的樣子看著他了。
對於周憲的印象,林耀只有比自己黑這一點記得特別清晰。
因為站在周憲身邊才可以顯的他只是健康的膚色而不是從煤炭堆里出來一樣。這是林耀接受不了的。
他們走進去的時候,周憲低頭不知道在畫些什麼,只有筆與紙摩擦的沙沙聲生生不息。
「周憲。」林耀開口。
他抖了一下,手裡的筆掉到地上。
滾落。
滾到了袁單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