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這是一個中氰化鈉而心臟驟停的謀殺案？」王堂安按著額頭，看著秦小陵遞上來的報告。

「校方要求儘早破案，不管是對老師還是學生影響都很大，對學校的損失就更不用說了。」

秦小陵相對來說比較淡然。

「你帶著小時一起去調查一下，查查朱三章平時有沒有結交什麼仇人，你們都是女生心細一點。」

這件案子相當棘手，王堂安承受的壓力也大。

「我是法醫，不是你的警員。」

王堂安放下手臂，語氣相當誠懇，「小陵，就算我拜託你好了。」

秦小陵和王堂安是大學同學，相處十多年還從來沒有被他這麼拜託過，心下一軟，答應了。

從警局出來，小時問道：「師姐，我們從哪裡開始？」

在警局，她最崇拜的人就是秦小陵。沒想到局長會讓她和她一起工作，簡直和做夢一樣。

秦小陵合上本子，「先去朱三章家附近。」

朱三章住的地方很安靜，巧妙的避開了鬧市的噪音。

小區總共22.4萬平方米，最近的一條商業街有一家早餐店，這家店很普通，但是朱三章經常去。

老闆是重慶人，相當熱心，知道秦小陵她們的來意後把腦海里對朱三章的所有印象都搜颳了出來。

「生活很規律，每天七點多到店裡點碗牛肉麵。下午六點多回去路過會店門口。基本上其餘時間不怎麼出去。」

老闆手放在櫃子上回憶說。

「平時你們接觸多不多？你感覺他這個人怎麼樣？」秦小陵接著問。

李時注意到，麵店裡間有塊簾垂下來擋住了視線，但是有一陣陣香味從里飄出來。

老闆想了想，「不愛說話，很鍾愛一種食物。但是總的來說這個人沒什麼毛病。而且又是人民教師，誰會想謀害他呢。」老闆的意識里，這個職業是神聖且不可侵犯的，「啊，對了。有天下午還見他在門口和一個蠻清秀的學生討論了會。」

「記得時間嗎？」秦小陵問。

「具體時間記不住了，」老闆搖搖頭，「之所以記得住這件事還是因為那個學生給我的印象很深。也常走這條路。」

「好，我知道了。打擾了。」秦小陵和李時起身和老闆告別。

秦小陵走在前面，李時跟在後頭。

「小陵姐。」李時說道，並且提快了速度和秦小陵並肩而行。

「嗯？」

「這樣的調查有用嗎？」

「當然。」

「可是我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啊。」李時疑惑。

秦小陵停下了腳步，轉身看也跟著停了下來的李時。

「你是這樣覺得嗎。」

「啊……」李時突然被問到有些不安。

「時間太過規律，說明他沒有什麼朋友，總是獨自一人。總點同一樣東西，朱三章是一個偏執的人，潛意識可能還挺瘋狂。」秦小陵耐心回答，「還有一點……」

李時露出迷惑的表情。

「他的婚姻狀況並不太好。」秦小陵又開始往前走，「待會，你就知道了。」

吳江揉了揉眼睛，接連的事情都需要她獨自承受和處理。

她開始將所有有關另一個人的生活痕跡全部清掃，有些該永遠留著，有些該永遠丟棄。

孱弱疲憊的身體抱起整理箱，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兩個人，一個她曾見過，一個她未曾見過。

秦小陵放下準備按門鈴的手，率先出聲，「你好，我們是臨江警局的，之前我們見過面的。關於朱先生，我們還有些問題想問你，方便我們進去嗎？」

吳江讓開了身子，「請，請進。」

秦小陵和李時坐到沙發上，並沒有急著問，秦小陵的目光觸及到吳江的單身照，這個屋子幾乎沒有男女主人的合照，除了床頭掛著僅有的婚紗照。

吳江端了兩杯水，「抱歉了，家裡很久沒燒開水了，只能以水待茶了。」

「沒關係的。」李時連忙站起來雙手接過。

秦小陵等吳江坐下，也直接進入正題，「關於朱先生，平日里有沒有什麼不良雅好。或者有沒有因為什麼事情和人起了矛盾？有沒有什麼和平常不一樣的行為？」

「沒有，我先生是一個很規矩的人。平時一心撲在學校上，也沒有樹什麼仇敵，更別說什麼不良雅好了。完全不可能的。最近不過因為學術上的問題和另一個孫姓的老師起過衝突不過很快也化解了。算不上什麼矛盾。」

吳江開始低頭啜泣，「他是個偏執的人，有什麼事情也不常對我說，什麼心事都自己悶，且他也有心臟病史，不過這幾年沒有犯過，好了許多。可惜，他還是走了。」

吳江接過李時遞給她的紙巾抹了抹眼淚。

「你和朱先生的感情怎麼樣？從什麼時候覺得出現了裂縫。」

吳江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料到秦小陵會問這樣的問題？

「哦，我發現這些照片，」秦小陵指著相框，解釋說，「不管是旅遊還是聚會，大多數都是你自己。」

「連一個陌生人都察覺的到，」吳江苦笑。

李時擺手解釋，「我們沒有其他意思的。」

「沒事，我知道。」吳江吸了口氣，繼續說「我們的婚姻本來就是秘密進行的，他是個孤兒我也是，我們沒有什麼其他的親戚，況且那時候影響也不好，他的事業正在上升期。後來也就慢慢慢慢的淡了下來，兩個人相敬如賓的過到了今天。」

「應該還有些原因吧？」秦小陵接著道。

「他忘不了她。」

「她是誰？」李時插話。

「他的初戀，當初和我在一起我早該看出他的勉強的，可是我那時太愛他了，眼裡看不見其他。

」

「你現在也很愛他。」秦小陵合上本子。

吳江一怔，可是有什麼用呢，他已經永遠離開了。

秦小陵和李時離開的時候正好夕陽往下墜。

李時一臉敬佩，「小陵姐，你簡直是福爾摩斯再世。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秦小陵笑，「你也可以，只是需要細心的觀察力。這一點我還是學某人的。」

「某人？」

「一個男孩。」秦小陵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