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t！」

王堂安捶桌咒罵一聲。

已經快過去一個星期了，案子還沒有破。無數雙眼睛都盯著，盼著他在這塊上栽跟頭。

可是他偏不，他決不能如他們所願倒下。

「看來王局長很頭疼。」李凱推門進來。

王堂安坐到靠椅上，「什麼事？」

「省長關心下屬的工作進展，要我多幫同事分憂。」李凱笑的很紳士，繼續往下說，「你要真需要幫忙，我也會很樂意的哦。」

「不用了。」

「真不用？」

王堂安抬頭，「真不用。」

李凱抱著手臂隨意的走著，皮鞋敲的地板邦邦響。

「那我可要說了，小心我取代你的位子。」

王堂安沒想到這麼快，李凱就按耐不住性子了。

氣氛凝固，沉默蔓延，似乎在看誰先出聲誰就稍遜一籌。

秦小陵推門而進。

王堂安和李凱齊刷刷不約而同的轉頭看著她。

「怎麼，副局長您也來找局長聊案情啊？那你們先聊著。」秦小陵作勢要關門退出去等。

李凱叫住了她，走到她身邊，「小陵，小陵。你們聊，我就先走了。」說著低下了頭，湊近她雪白的脖頸，「你今天的裙子真漂亮。」

秦小陵扭開身子，李凱微微笑走了出去。

門啪的被關上。

秦小陵提了提低領的連衣裙，抱著胳膊靠在門上。

王堂安適時的賠笑，「我們是法律的執行者，不能同他生氣的嘛！」

秦小陵沒有說話，抿了抿紅唇。

王堂安見狀知道不好了，一臉逆來順受。

果不其然，秦小陵一陣咒罵。「shit！都見鬼去吧！法律法律，老娘一高跟鞋踩爛他眼睛！一臉倒霉樣，還跟老娘玩假紳士，最好別在外被我撞見，踩爛他的蛋蛋！」

王堂安搖了搖頭，自己這局長當的完全沒有一點局長樣子，副手整天玩心機惦記自己權利和位子，唯一能說的上話來的人，整天只和屍體打交道，看來是時候找個適合的人選接任自己了。

「所以他才會惹你啊，一點就炸。明明對別人就可以很冷漠，智商也高，怎麼情商這麼低呢。」

秦小陵沒接王堂安的話茬，「你怎麼應對他。」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該來臨的總會來臨，要面對的躲也躲不開。」王堂安站起來走到書架邊，「案子有什麼進展？」

秦小陵搖了搖頭，「沒有任何發現，除了朱三章的屍體確確實實是被下了氧化鈉，它的發作時間是二十分鐘左右，且常被人忽略，因為它溶於水或酒中無色無味，被害人喝下會引起呼吸衰竭最後死亡，很容易被誤認是發病導致的心臟停止跳動，除了解剖其他完全查不出來，只當是意外死亡。我們差點也這麼以為。」

「酒杯上留有指紋嗎？」

「我們也查過了，那天朱三章不止喝了一杯酒，留下來的證據很少。最近走訪附近還有朱三章家搜集的線索也少的可憐。」

王堂安聽完，取下大衣往外走。

「你去哪兒？」秦小陵打開門。

王堂安圍上圍巾，「去找他。」

原單和林耀正在到處遛狗。

王堂安找上來的時候正吵的不開開交，吵架的內容是走安康路好還是平源路好，袁單認為安康路好還可以順帶去野樹林里玩玩，林耀認為走平源路好，有一些什麼打太極的老爺爺老奶奶什麼的而且還臨江。

「所以你們走完安康路再轉平源路不就可以了嗎。」王堂安聽完以後嘆了聲年輕真好，給出了一個建議。

這個建議，袁單和林耀雙雙表示透過，最重要的是，海棠有些不耐煩了直接趴在地上不肯動彈。

袁單把手上的繩遞給林耀，讓他帶海棠去一邊玩。

「你有什麼發現？」王堂安問道。

「警局的待遇很好，吃國家的糧，還有補貼金，休息時間偶爾可以自由支配，超長假期。」袁單答非所問。

王堂安明白了，「破了案，許你一個要求。」

袁單這才開始回憶。

「聚會上，沒有服務員遞香檳。所以杯子都是打亂的。氧化鈉要產生效果需要二十分鐘左右，而朱三章是六點過十分進場，嫌疑人是在六點十分到六點三十分之間動的手，大多數都是許多畢業學生約好一起去敬授課老師酒，所以通常只會拿一杯，嫌疑人不太好下手，而這中間朱三章上過一次廁所。直接找來回的時間內誰單獨敬過朱三章酒就行。」

王堂安稍有驚訝，「你的記憶力不錯。」

袁單笑了，指著正在追著海棠的林耀，「是他的記性好，不是我的。」

王堂安這下真的驚訝到了，在他眼裡的林耀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中學生，看起來只會死板讀書的書獃子而已。

何況身邊還有個散發光芒的人，更顯得默默無聞了。

「順帶提一下，我已經知道那個敬酒的人是誰了。」袁單拿出手帕擦了擦手。

「誰？」王堂安問。

「住在平源路的包況和住在郊外的林中。」袁單將手帕疊整齊放進口袋，「就在她們之中。」

王堂安轉身就走，沒過一會兒消失在了街頭。

林耀牽著海棠回來，「王局長呢？」

袁單蹲下身抱起了海棠，海棠的個子和成年大貓差不多，獸醫說它長不大了，以後也只會慢慢的增加體重，而不會長個子。

「他走了啊。」

「走了？」林耀探頭還妄想找到他還在的痕跡。

「怎麼？」袁單摸了摸海棠的腦袋往安康路走。

林耀跟了上去，「沒有啊，我只是覺得像他們這樣好酷，正義的使者。」

袁單愣了會兒，咯吱咯吱笑的前仰後合，嚇得海棠直往懷裡鑽。

「正義的使者？林耀，我沒發現你還有這麼單純的一面哪，可以可以，你正義的使者現在去抓壞蛋了，你要不要跟著去體驗一把？」

林耀顯得手足無措，他不明白袁單為什麼會笑，「難道不是嗎？」

袁單停下了笑，「是，也不是。當你選擇了這份職業，它就是你此生的追求。哪怕是死，你都得擁抱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