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空間，寂靜的令人恐懼。

「名字？」

「林，林中。」短髮女生抓了抓身上的條紋襯衫，不知道手腳該放哪裡才正確。

男人顯得很冷漠。

「星期六晚上六點到七點，你在哪裡？」

林中腦海一片空白，「六，六點到七點？」

沒有人回答她。

「我，在參加學校的畢業聚會。」

「為什麼突然想一個人去給老師敬酒？」

「我，晚到了。朋友因為母親肚子痛而早離開了。所以我只能一個人去……」林中害怕的叫了起來，「朱老師不是我殺的，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什麼時候放我離開？我要回家。」

在另外一個審訊室內的包況相比之下可要冷靜的多。

審問他的是剛從學校畢業的閔里奇。

閔里奇在警校成績雖然優良，但心高氣傲，容易犯大忌諱，所以雖然王堂安有心栽培他卻並不表露出來，只讓他做一些輕鬆的工作，磨練他的性子。

「你的名字？」閔里奇手指轉著圓珠筆。

「包況。」

「年齡？」

「17。」

「昨天晚上你都在幹些什麼？」

「具體指哪一件？警察……哥哥……」包況本來順口叫叔叔的，只是抬起頭看到閔里奇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臉，便硬生生的改了回去。

「你們學校的聚會上。」

「和同學說話，吃東西，敬酒。」

包況摸了摸耳朵。

閔里奇問，「和朱三章單獨敬了酒？」

「是，敬了。」

「你知道你們老師是被在酒水裡下毒而亡的吧。」

「知道，」包況很冷靜，「但和我沒關係。」

王堂安正在聽下屬說審訊的情況，門被叩響。

王堂安示意下屬他知道了，讓他先出去。

門被打開又關上。

閔里奇坐到沙發上，他有疑問，「局長，現在這種調查有意義嗎？」

王堂安思索了會，「你覺的呢？」

「至少可以有其他的方式。」

閔里奇雖然沒見過袁單，可對於他來說王堂安把這麼重要的案子希望寄託在一個毛頭小子的身上，讓他受不了，他無法信服對方。

「你有更好的辦法？」

王堂安順著閔里奇的話問下去。

「我可以。」

李時被外派了，她歡喜趕到門口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弄錯了，原來並不是和秦小陵一起出任務。

關於閔里奇，李時聽說過他。

平時不愛說話，脾氣臭，除了局長誰也不服。

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和他一起共事。

李時不主動出聲，閔里奇更加不會了，此時他的腦海里是待會他要去見的那個人，王堂安毫不吝嗇讚揚的人。

他們在機關大院外等了幾個小時。

李時對於原因一無所知，忍不住開口詢問，「我們來這兒等誰？」

閔里奇推了推眼鏡，「待會你就知道了。」

此時，從裡面走出來一個牽著狗的男孩。襯衫外面套著毛衣，黑色牛仔褲，一雙帆布鞋渾身上下散發著青春的氣息，可是當你盯著他眼睛的時候就不會這麼覺得了，那是一雙看透繁華的眼睛，會揭穿你的假面，剝露你的靈魂。

李時下意識想躲開他，往閔里奇的身後站了站。

閔里奇看了她一眼，叫住了袁單。

「有事？」袁單站住，海棠追著自己的尾巴繞圈。

「我一定會比你先找出兇手，」閔里奇站在車前，挑釁般的抬了抬下巴。

如果他想成為王堂安值得器重的人，必需得先拿出成績。沒有其他的方式比直接破案更好的了，而這個突然殺出來的程咬金，閔里奇必須得搶在他之前，將案子破了。

李時也不傻，想明白其中利害之後，雖然對閔里奇想搶功的心情不屑，但是同事一場，她也沒說什麼，跟著閔里奇離開了。

袁單不慌不忙的找了個石凳坐了下來，鬆開繩子，海棠雀躍的打著圈，追著槐樹落葉拍打。

袁單閉起了眼，睫毛下的陰影像一把撲閃撲閃的扇子。

恬然的模樣一下子擊中了林耀的心。

林耀放緩了腳步，看得出了神。

「去哪兒？」袁單突然睜開了眼。

林耀下意識退了一步，「去燒烤店吧！嗯，我們等會兒去燒烤店。你還沒去過吧。」

「走吧。」

林耀放假的時候去打了份工，領了些錢。林夕讓他自己收著或者去買些自己喜歡的東西。

林耀就抽了時間約袁單準備去圓城玩。

燒烤店不遠，坐躺公交就到了。

還不是高峰期，店裡沒多少顧客。林耀很快定好了位置。

袁單喜歡檸檬冰，林耀給他點了一份給自己點了一份芒果冰。在這秋意漸濃時候，已經很少有人會喜歡吃冰的東西了，再過些時候，火鍋才是人們最需要的。

「我小時候最喜歡吃冰了，」林耀將手裡的檸檬冰遞給袁單，「可是那時候家裡沒有錢，所以只能每次看著別人家的小孩手裡的棒冰咽口水，那時候的東西和現在可不一樣，不過以前的時光再也找不回來了。」

袁單挖了一勺送進嘴裡，冰冰涼涼的感覺從舌尖傳到口腔最後再滑過喉嚨，他下意識舔了舔嘴唇。

林耀看著袁單像一個被滿足的貓伸了伸懶腰，不由的也很高興，「阿單小時候有什麼好玩的，記得最深的？」

袁單停下了動作，「沒有。」

「啊？」林耀不太明白。

「沒有記得最深的事。」

林耀也停下了動作，他開始後悔自己提出這樣一個問題來。

「沒關係，我只是不記得了。」袁單安慰他。

「真的只是不記得了？還是不想說？」林耀講到這一點，難過代替了後悔。

「我真的不記得了，」袁單伸手摸了摸林耀垂下去的頭，「如果說記憶的話，我只記得我母親也這樣經常摸我的頭，摔倒的時候，哭泣的時候，她就這樣一下一下摸我的頭，告訴我都會好起來的。」

林耀感受著從袁單那兒傳來的溫暖，很想就此沉溺下去，「阿姨會好起來的，不是說在醫院很好嗎？」

摸著林耀腦袋的手頓了一下，撤走了。

袁單微笑著，

「是啊，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