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店裡，熟客多，所謂酒足飯飽思淫慾。

調戲長的貌美的服務員，即使在公共場所也是有的。

吵鬧聲傳到林耀他們這邊，袁單皺了皺眉。

林耀站起來探頭看，「好像出事了？」

服務員跌跌撞撞跑著，撞到了林耀，他接住人。

「你還好嗎？」

服務員抬頭，一對眼，兩人都呆住了。

「王朝歌？」

林耀說。

兩個男人追了過來，其中稍微肥胖的男人一把抓過王朝歌的手腕，沖林耀嚷嚷，「別多管閑事，沒事找事，小心惹禍上身。」

王朝歌掙扎，但是男人的力氣太大了她掙不開，如果不是為了禮物她也不會被無賴盯上，這種受人侮辱的模樣她受夠了。

「什麼禍？」袁單在一邊開口，原本無人注意到角落裡，現在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

他淡淡的問，甚至還喝了口茶。

「小子，你是存心想作對是吧。」那同行里的一個人扯過凳子一副隨時要衝上前的模樣。

老闆看要打起來了，慢悠悠的恬著笑臉出來了，「各位老闆，都消消氣消消氣，他們都是學生不知天高地厚你們何必同他們計較呢，同他們置什麼氣。」

「我們吃東西的興緻都壞了。」

「免費，免費。今天吃的我免費包了」老闆陪著笑，扯過王朝歌讓她繼續端盤子。

袁單看著這一幕覺得好笑，「站著！」

林耀本來坐下來了，聽袁單這麼一叫頓時知道不妙，可是來不及了，袁單抬腿一掃，木製的厚座椅咔嚓一聲斷的四分五裂。

本來安靜的店裡，更加安靜了。

袁單從老闆手裡拉過王堂安，對著那幾個同樣目瞪口呆的人道：「誰的肋骨想重造的？」

沒有人說話，林耀也覺得很驚訝，因為袁單他從來不會說要怎麼怎樣或者對不公平的事情有什麼看法，一直都是很淡然的樣子，顯得對所有事情都漠不關心。

「道歉！」

袁單的目光直逼的人往後退。

「……」

袁單又抬腿劈碎了一張凳子。

店老闆捂臉心疼。

「對，對不起。」

「不夠響，」袁單面無表情，瞳孔慢慢變了顏色。

「對不起！」男人被迫道歉後連同他一起的朋友，之後匆匆走了。

店裡只剩下店老闆，袁單，林耀，王朝歌，一隻昏昏欲睡的小狗。以及一地狼藉。

半個多小時後，王朝歌手裡捏著和老闆結清的鈔票從首飾店換了個玉手鐲出來，樣式精美好看。

「謝謝。」她對著他們說。

林耀摸了摸後腦勺，他也光顧著看了，什麼忙都沒幫上，倒是另一個人，他推了推坐在長椅上的袁單。

袁單看了眼林耀，伸直右腿盪了盪。

「怎麼了？」林耀不明白。

「不會是剛才踢傷了吧？」王朝歌擔憂的問了句。

林耀恍然大悟。

「疼。」袁單這才開口說。

於是三個人形成了一副怪異的畫面。

女孩坐在一邊的長椅上，一個男孩蹲著幫另一個男孩揉腿，一條乖巧的狗躺在男孩腳邊。

過了一會兒，袁單感覺沒那麼疼了，示意林耀可以了，對著一邊的王朝歌道，「你知道嗎，我有一個秘密。」

王朝歌好奇的歪了歪頭，顯得很天真可愛。

林耀也很好奇，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停下來的動作說明了一切。

袁單繼續，「當一個人絕望的時候，她整個人散發著黑色，而這種黑一般出現在犯罪後的人身上，或者要犯罪前的人身上。總之這是一種死亡的顏色。」

「我們每個人的情緒分很多種，焦躁，不安，喜悅，傷心，愧疚。我們每個人肉眼能看到的顏色也有很多種，紅，綠，黃，黑，白。但是，你不知道，暴露我們秘密的情緒顏色究竟是哪一種。」

「所以呢？」王朝歌很平靜。

「那天我看見了你。」

「哪天？」

「放假後的回校第一天，」林耀記得很清楚。「你殺了朱老師。」

雖然林耀聽得稀里糊塗但是最重要的意思他沒漏掉。

「就憑一通說不明白的顏色論？」王朝歌笑了笑。

袁單一點都不惱，海棠不知道怎麼開始吠叫，林耀拉著他。

「氧化鈉是你自己提煉出來的吧，那那些器皿呢，放到家裡了吧？只要去搜絕對能搜的到的，還有林中，你是故意讓她去的吧，你居然借她的手去殺人。」袁單說著發現王朝歌越來越不對勁。

「我沒有！我沒有！是他活該，他必須得死，他根本不配當一個人民教師！」往朝歌失控得大叫，「我真想把他剁成一塊一塊的，可是不行，那樣反而殺不了他，他不是喜歡化學嗎，為他喜愛的東西而死去他應該慶幸吧！」

「那林中呢？」林耀忍不住為無辜的林中說話。

她們曾經那麼的形影不離，兩小無猜。發現被最好的朋友利用了，她該多麼傷心和難過。

王朝歌低下了頭，「我沒有想要她背黑鍋的，那天晚上要動手的時候母親突然打來電話，她的老毛病犯了我必須的趕回家替她去買藥。可是這也意味著我所有的計劃都白費了，那個人又再度的逍遙法外。那怎麼行，」王朝歌再度抬起了頭眼裡充滿了仇恨，清秀的臉上布滿猙獰「我一定要他死。」

「為什麼？」

王朝歌聽到袁單這麼問，突然想起之前他救自己的樣子，如果那時候自己也能這樣反抗，如果那時候也有一個人帶自己脫離魔爪。

「他侵犯了我。」

說起的時候王朝歌是笑著的，詭異的笑著。

林耀覺得不可思議，在他的印象里，朱三章是一個值得敬重的老師，怎麼會是一個披著道德外衣的斯文敗類。

沒有人再說話，連海棠都變的安靜了。

所以，樹枝被踩碎的聲音格外響亮。

有人，在偷聽。意識到這一點的林耀立刻轉到槐樹後，可是那裡早已不見人影。

王朝歌也在瞬間逃跑起來，袁單也在立刻動了起來，但是右腿突然拉傷讓他錯失了截住王朝歌的機會。

她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