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給你弄點菜簡單吃吃。」

不遠處，便是燒菜做飯的小屋。

平常帶他來的是一間再普通不過的木屋，屋子的擺設齊整，獨獨是木桌上凌亂地放著血跡斑斑的砂帶。

大概是經常受傷吧，農草堂想著。

那層砂帶下邊，便是整齊疊放著的畫像，想來是他要殺的人的畫像吧……

農草堂看了看第一張畫，畫中便是他，他卻瞧得出，那並不是師父的手跡。

翻過第二張，仍是他，只是姿勢換了模樣。

將桌上的畫翻了個遍，才知那些畫全是自己。

夜裡看書的自己，替人治病的自己，笑靨滿面的自己，慌張垂眸的自己……

蒼白的面色終於浮起了一絲紅潤，卻不知是為何。

自出生到現在，從未有人對自己這般……

另一間小屋內，平常將要切的菜拋至空中，而後拔劍剁碎——平常便是用耍劍的刀法炒，做出的食物竟也十分可口。

吃著平常為他做的飯菜的農草堂並不知，平常不隨便為人做食。便是燒米燒菜，也是只為心愛的人做。

為他，平常已破例了許多回。

「你既不想回去，便在我這兒待著罷。什麼時候想好了，就回去為他治眼疾吧。」

「我師父……你要如何交待？」

平常未答，心中卻已然有了想法。

農草堂離去了，獨留下一紙書，單是表了謝意。此後，農草堂再未見過平常。

他未見過，平常卻日日見著他，只因他在躲著農草堂。無論如何，他不能去打擾農草堂的生活。

農草堂恢復了每日看書至夜深的生活，只是，他辭去了御醫一職。

翌日，師弟平常來廟宇找到農草堂，與他相約一條河邊見面。

「為什麼要突然辭去？」

農草堂不知該如何回答，末了，才坦白告訴他：「師父已對我起了殺意，他已派人殺我……那人說他不願殺我，我不能害了他……」

「你在胡說什麼啊！師父他怎麼可能……這些天也不知你和誰鬼混去了！你倒行！一會兒是和你口中的兄長拉拉扯扯，一會兒又和一個陌生男人……」

「你說夠了沒有！」農草堂推開平常，平常揚手，正要一掌下去，農草堂卻對著他低吼：「你打啊！」

不忍心。

平常恨極了自己此刻的心軟，卻仍是放了狠話。

「你別以為我不敢動手！」

平常拽著他的衣領，朝著他微涼的唇吻了下去，兩手扯著他的衣衫，不久後，便滑向了他的臀間。

農草堂早已從一開始的怔愣，到後來的死命掙扎。

絕望之時，一把劍橫在他們之間。

劍的主人正是天下第一殺手平常。

「我知道你從來都看不上我……」平常鬆了手，黯然離去。農草堂想拽住他的衣袖，告訴他，他從未看不起他，卻終是什麼都沒做。

「謝謝你……」農草堂咬唇向平常道謝。

「不是我，是公孫先生。他怕你有事發生，便教我來尋你。」

平常將身上那件素色衣衫脫去，披在農草堂的身上，露出淡黃色的裡衣，又順手理了理農草堂那頭散亂的青絲。

「走吧，我帶你去集市買條髮帶。」

京城這繁華之地，處處是一片喧囂的景象。

在一塊地攤前，農草堂停下腳步，仔細挑著各式的髮帶。

這髮帶，很適合他……

農草堂相中了一條素色髮帶，只是不是給自己挑的，而是為公孫策挑的。

他共買了兩條髮帶，一條是準備給公孫策的，一條，給了平常。

平常從來都只是披著發，從未用過什麼髮飾，在接過農草堂遞來的髮帶時，他微微一愣。他雖用不著，卻將它系在了他心愛的劍柄上，時刻帶著。

「這一條……給你。」

平常的手心中，躺著一條幽紫色的髮帶。農草堂一直都是用紫色髮帶束髮，平常送他這條紫色髮帶，也是有心了。

回到廟宇時，夕陽已落下。

（縮吧！！你們喜歡哪個攻！殺手平常還是公孫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