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了你，是不是？」

屋內，公孫策站起身，問道。農草堂瞪大眸子，不知他何出此問。

「你說什麼？」

「我說你那個師弟。你們是那種關係？」公孫策蹙眉。

「我和他……並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農草堂解釋著。

公孫策並未見那男人吻農草堂，甚至不知農草堂長什麼模樣，只是一種感覺。

他不知自己怎會心生惱怒，他想，他此生斷是不會喜歡上男子的，除了面前這男人。

公孫策從未與人親吻過，這是他第一次——他堵住面前這男子的唇，左手不自覺地環過他的窄腰。一時間，農草堂竟忘記了掙扎——又或許，是他根本不想掙扎。

許久許久，公孫策才鬆開他，他微微喘著粗氣。

「他還親了你哪處？或是……摸了哪處？這兒？還是……這兒？」

指尖輕輕拂過他的耳廓、喉結、前胸……然後，他感受著農草堂微微的喘息。

這個男子，簡直該死的順從。

「我對你如此惡劣，為何你不曾反抗？」公孫策低聲問道。

農草堂搖搖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該如何拒絕你，也不想拒絕……

然後，農草堂便知自己完了。而後竟又覺著自己變態，師弟說的沒錯，他怎可以和他的兄長糾纏不清？真是變態啊……

然後，他想落淚，這讓他太難堪了。

公孫策放開他，他將那條素色束帶遞給他。

「我想著你會喜歡的。」

他紅了面頰，公孫策卻瞧不見。公孫策接過，摩挲著那髮帶，微微失神。

轉眼已入冬了。

這天夜晚，一道人影潛進了農草堂的屋子。

「誰！」

他點了蠟，才見是公孫策。農草堂不禁軟下聲音。

「你鬼鬼祟祟地在這裡幹嘛？」

公孫策笑著搖搖頭，拉他去了屋外，農草堂便拾了些木柴，在後院里生起火。

明亮的火焰映照著兩人的面頰，兩人抱著膝，緊挨著坐。

點點火星濺了出來，暖意漸升。空氣中傳來「噼啪」聲。

「說說你的事情吧。」

公孫策打破了兩人之間壓抑的沉默。

「那恐怕要讓您失望了。」

「你說吧。」

農草堂撓撓頭，有些羞靦：「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啦……」

確實是沒什麼特別的。不過是兒時被段天命收養了，成為一代神醫，逐漸淪為段天命的奴。

段天命是個心狠手辣的男人。從一開始，他便不許農草堂學那些他口中的「歪門邪道」之事，不許他幹這幹那，慢慢地，他便學會了隱瞞心緒，卻不會笑了——直到遇見了師弟平常與師叔，他才重新學會了笑。

跟在段天命身邊時，實在壓抑得緊。

他不知道他現在，是否算得上是重獲自由，他僅知，段天命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公孫策四處摸索著，摸到農草堂的面頰，涼涼的，帶著些濕意。

不知他是為何而泣，公孫策亦沒有問他，他僅僅是拂過他的面頰，而後握住農草堂溫熱的手。

長，沒有一絲糙意。

公孫策想像著，想著他一定有雙好看的手。

段天命當年收養農草堂，卻將農草堂當作富家公子來養，所以農草堂也就沒有幹過什麼粗活兒，料理能力堪稱廢柴。

你既說過我們是至親，從今往後，便一同相守。這雙手，我公孫策此生必不放開。

（番外大概會有兩篇H，會發在微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