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野在門前停住了腳步。老人的床收拾得幹幹凈凈。蘇清野的心咯噔了一下。該不會是那天晚上受了重傷……正當他想得入神時，突然有人撲到了他的背上。是老人。蘇清野「哎喲」了一聲。

「你有煙沒？」老人手上攥著一把煙問道。蘇清野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老人家身體還真是硬朗，估計活到九十歲應該不成問題。可先不管他的心情是好是壞，有一點他還是無法容忍。

很高興再見到你。但高興歸高興，你總得穿上內褲再上來吧……

蘇清野正想發火，回過頭時卻看到禹永在正攥著口琴站在602的門口。他倆對視了一下之後，禹永在趕緊把頭低了下去，好像正在偷笑。

金勇從602探出頭來打招呼，手上拿著一套新的病號服和一條花褲衩。蘇清野沒搭理他，轉身回到了屋裡。緊急時刻睡得像死豬一樣的男人不值得尊重。

「這個就由你代勞了吧。」

金勇跟了進來，把病號服和褲衩扔到了老人的床上對蘇清野道。

「我正要給他換上你就回來了。」

蘇清野把老人放到床上，開始執行金勇推給他的任務。

據說老人沒有被關禁閉。可能是因為懶得管他，所以只是給他餵了點安眠藥就算了。他好像也沒什麼事兒。還有一件奇事。蘇清野在隔離室只呆了一天而已。徐北喬一上班居然就把他給放了……

給老人穿上衣服之後，金勇還是不停地在蘇清野身邊轉悠，看樣子似乎有什麼話要對他說。不過蘇清野假裝沒看見，繼續低頭做著自己的事情。

「這個一直放在我床底下。」

金勇把麻布口袋遞了過來。儲物櫃的鑰匙、姜文的手錶還有蘇清野的橡皮筋都在裡面。

「我把櫃子鎖上了。當時櫃門敞著……我把手錶和收音機換了一下，因為我怕徐北喬起疑心，所以把收音機裝在襪子里後又在牆上砸了幾下。你也知道他很精的……怎麼樣？我這麼處理還不錯吧？」

「嗯！是挺好的。」蘇清野在心裡暗暗地說。不過他不打算把這句話說出來。蘇清野拿出皮筋把頭髮紮上，然後又把麻布口袋系在了老人的褲頭上。

「你不知道黑衣男那天晚上都幹了些什麼吧？據說他和另外兩個人一直躲在更衣室里打牌。因為酒喝得有點多，所以就連徐北喬進去他們都沒反應過來，更別說聽見你的聲音了。以前就聽說有人值夜班的時候喝酒打牌，但從來沒被證實過。徐北喬也一直在查這件事情，沒想到這次被他逮了個正著。更何況鄭醫生當時也在，所以他想賴是不可能的。我們都以為，無論他多麼狡猾，這次肯定逃不掉了。職員們都看著呢不是？」

蘇清野背著老人走到了儲物櫃跟前，裡面放著蘇清野的帽子。金勇也屁顛屁顛地跟了過來。

「大家都以為他會受處罰，但結果正好相反。那傢伙只是寫了一份悔過書，然後就被調到了1病區。那兒可是個好地方啊，護士和護理師都爭著想去呢。黑衣男過去就相當於當了工作組的頭兒。你說這算什麼處罰？算獎勵才對吧？」

蘇清野把帽子拿出來戴上，然後又從櫃子里取出了之前領加餐時要的那個紙盒。蘇清野打算和老人一起去抽煙，一直到吐為止。嗯！這個主意不錯。之前這樣比他看見某些人吐出來要好。

「總之你小心點為好。黑衣男說抓到你，你就死定了。」

蘇清野咣地一聲關上了櫃門，示意他閉嘴。誰願意聽那麼噁心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