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那麼呆著吧。我把車停一下。」

麵包車開始突突突地響起來。姜文開始倒車，幾次打輪之後車停在了一個較為平坦的地方。姜文又問了一次：「還好吧？」

呃……如果我說不好的話，難道你還會道歉？真是受不了。反正蘇清野沒法笑著跟姜文說「沒事」。

「你這開的什麼車啊？」蘇清野扯著嗓子喊道。

「嘿嘿，有點小興奮。」姜文嬉皮笑臉地回答道。

蘇清野真的很無語。因為你興奮，所以我也要跟著你一起玩命？蘇清野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水泥橋在車窗外若隱若現。大霧下的河水也依稀可辨。蘇清野回頭看了看後面。醫院的指路牌倒在了路中間。蘇清野驚訝得張大了嘴，把那個都撞倒了，車居然還沒事？

「到前面來！」

姜文把手伸給了蘇清野。蘇清野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牌子。

「怎麼搞的？」

姜文露出牙齒一聲不響地笑著。他那獨特的笑容讓蘇清野感到了幾分不安。

「呵呵，總比把醫院大門撞壞了強吧？」

蘇清野的腦子裡亮起了紅燈。他沒聽錯吧？言下之意就是故意撞的咯？

「為什麼啊？」

「呵呵，如果不那樣的話，我會瘋掉的。」

蘇清野無話可說。幸好開的不是裝甲車，否則這個傢伙會把醫院夷為平地。顯然，他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從這個瘋子的車上下來。蘇清野悄悄地抬了抬屁股。司機也醒了過來。蘇清野趕緊過去把蓋在他身上的紙袋扒拉了下來。看樣子他被嚇得不輕。不過還好沒怎麼受傷。蘇清野把司機安置在紙袋堆中間。

姜文說：「從現在開始我會斯文點。」

真可笑。心裡還不如信狗呢！

不過蘇清野還是不能下車。外面雨那麼大，他又沒傘……唉！罷了罷了。他一臉不情願地坐到了姜文旁邊。

他們出發了。大風已經把霧氣全都吹到了湖面上。不過這也並不意味著能見度好了多少，只不過是能分辨出哪兒是路哪兒是河罷了。不過這是說蘇清野，姜文還是看不清楚。他們一上橋，車就撞到了欄桿上。過了橋又撞到了路牌。由於沒能及時轉彎，他們好幾次險些掉下了大壩。幸好姜文在撞到電線桿之前剎住了車。姜文一直在揉眼睛，臉都快貼到窗戶上去了。蘇清野嚇得大喊了起來。

「往左往左！那邊是大壩。沒看見邊上的護欄嗎？」

躲開躲開，還不如讓我來開呢……蘇清野心裡暗暗道。

神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一路上要說幸運的話，就是沒碰到幾輛車。在到達遊樂園之前，他們只看到了兩輛小轎車。路上一個人也沒有。看來追兵還沒有到。不過按計劃來講，此時他們也不應該出現。

金勇正在拖延時間。為的是不讓護士室很快察覺到他倆逃跑了。但紙包不住火。就算再怎麼拖時間也不可能超過一小時。因為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讓醫院停止運轉。

他們把車停在了遊樂園的露天停車場里。邊上還停著三輛小轎車，麵包車、巴士以及小型鏟車各一輛。他們的車就在小鏟車的旁邊。一下來他們才發現車的模樣有些慘不忍睹，好像是從一千米的高山上翻下來的，除了儀錶盤以外，沒有一處是好的。現在是3點40分。

起飛場 3km 水裡峰3.2km

路口的栗子樹上掛著這麼一個牌子。姜文焦急地問道：「找到了嗎？」

蘇清野正在往坡下走。地上全是雨水，路面又濕又滑。儘管扶著樹幹，蘇清野還是好幾次都險些摔倒。討厭的是腳還老被樹藤繞上。

「找到了嗎？」

找到了！斜坡中間並排著三座墳，全都朝著湖。應該是這裡沒錯。蘇清野開始仔細觀察起墳前的供桌。姜文說有一個的下面是被石頭封起來的。

「找到了嗎？」

蘇清野還是沒有搭理姜文。當蘇清野把第三個供桌下面的石頭扒開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供桌和斜坡的傾斜面之間居然有這麼一個寬敞的地方。一個被塑料袋封起來的背包靜靜地躺在裡面。那就是姜文口中所說的坪村前輩留給他的東西。

「找到了嗎？」

「別嚷嚷！我還沒聾。」

蘇清野把背包抱回了樹下。姜文遞給他一瓶水。水是從麵包車上偷的。被他順手牽羊的還有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司機被留在了車上。隨便等誰去救他吧。

蘇清野點了根煙。煙圈慢慢融進了霧裡。雨好像小了一點，天還是灰濛蒙的。姜文一邊翻著包一邊喋喋不休道：「你爬過像樣的山嗎？一會兒要帶瞎子哥哥上山，你不會半路哭鼻子吧？如果是那樣的話，我給你棄權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