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菜端起飯菜哐的一聲放到小乞丐面前，他猶豫了一下，拿出以前用來墊東西的報紙墊在凳子上，努努嘴示意乞丐坐下。

對方早就等不及了，也許是太久沒用筷子調羹的原因，蘇菜看著他握勺的姿勢怎麼看怎麼彆扭。

「不是這樣抓，是這樣。」

蘇菜握著小乞丐的手糾正對方的姿勢，漸漸的才糾正過來。

等小乞丐吃飽了以後，蘇菜脫掉了上衣，露出一身健碩的臂膀。

誰說顛勺的一定是胖子不能是杠杠的肌肉男？

蘇菜看著自己的四塊腹肌很滿意，他把盤子收拾一下就領著小乞丐進廚房。

蘇菜偶爾會留在這裡過夜，所以廁所早就被他擴充成浴室了，淋浴用的噴頭跟蹲廁的坑用一扇推拉門隔著，為了防止臭味跑進浴室里，他還在蹲廁的上方開了個排氣扇。

蘇菜拉開門，指了指噴頭道：「會洗嗎？」

「啊？」

蘇菜翻了個白眼，直接走出去了，小乞丐有些無措地站在那，走上前望著噴頭髮呆。

蘇菜拿著兩套衣服和毛巾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小乞丐的臉不知道抹了什麼，上面黑不隆冬的看不清面容，身上穿著的也是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衣服，只有那一雙眼睛格外明亮，那雙充滿生機的眼睛放在小乞丐身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蘇菜咳了兩聲，小乞丐略帶欣喜的目光看著他，他有點疑惑，帶著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我……幫你洗澡吧，反正你也洗不幹凈，大家都是男的沒事的……」

說到最後蘇菜都不知道他是在說服小乞丐還是在說服自己了。

蘇菜的手搭在小乞丐的肩膀上，後者反射性要避開，卻依舊被蘇菜牢牢抓住了。

「你叫什麼名字？」

「毅……」

「毅？只有一個字嗎？」

小乞丐懵懂的點點頭，又搖搖頭。

蘇菜也不再問下去了，他三下五除二把小乞丐身上的衣服剝光，忍著鼻子的疼痛將衣服全部塞進垃圾袋裡，走到蹲坑邊將排氣扇打開才深呼吸了一口氣。

蘇菜雙眼濕潤的看著小乞丐的眼睛道：「那我以後就叫你小毅好不好？」

「嗯！」

蘇菜眨眨眼，剛才那股氣味實在是太熏人了，他眼淚都被逼出來了。

小毅看著蘇菜臉上的兩滴淚，伸手就要摸。

「哎別！」

蘇菜的臉上頓時多了三個黑爪印，他閉著眼用手背抹掉，顧不上去沖了直接放水洗人。

「嗷嗚嗚嗚！」

小毅太久沒洗過澡了，對於溫熱的水接觸皮膚的感覺還不太適應，他有些無措地抓著蘇菜的腰。

蘇菜身下一緊，盡量忽視放在他腰側的雙手，感覺毛茸茸的……好癢。

蘇菜先是在浴球上颳了幾層香皂，雙手搓了一大堆泡泡之後就往對方身上擦。

蘇菜都覺得自己的潔癖都快治好了，把一層一層的泥搓下來的時候心裡竟然有種詭異的快感。

看著小毅滿身泥垢被他洗得白白凈凈的樣子時，蘇菜心裡這種詭異的感覺突破到了頂點。

蘇菜抬頭看小毅的臉，臉上的表情瞬間崩塌了。

他把浴球洗幹凈，恨不得將香皂全刮在上面，接著用力的往小毅的頭髮上搓。

他怎麼就忘了這部分了……

強迫症既讓人舒爽又讓人難受。

整個澡洗下來蘇菜精神奕奕，他把衣服塞給小毅趕人出去，自己把浴室重新洗了一遍才開始洗澡。

等蘇菜洗好之後他就看到小毅光溜溜的坐在摺疊床上。

「你，你怎麼不穿衣服？」

小毅撩起一件背心，「這個？」

蘇菜翻了個白眼，走過去將背心往小毅頭上套，撿起一邊的毛巾把對方的小腦袋整個包裹住。

蘇菜惡作劇心起，手放在上面一頓搓揉，他的視線無意中撇過少年白皙的肩膀，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等蘇菜將毛巾揭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小毅有些幽怨的小眼神。

靈動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撅起來的小嘴巴，怎麼看都跟剛剛撿到的小乞丐不是同一個人。

「你把小毅變哪裡去了快說！那個黑乎乎的小乞丐呢？」

「……」

小毅的臉上因為有些缺氧而泛著紅暈，蘇菜也沒再逗他，撿起扇子幫他扇扇風。

蘇菜看了一眼小毅的身下便連忙將頭扭開。

「褲子……你會穿吧。」

他聽著悉悉索索的聲音，臉有些發燙。

抬頭看了眼掛鐘，已經快四點半了，蘇菜仰面躺下，按住想要躲開的小毅。

「快睡吧，明天先送你去福利院我還得去採購……」

小毅望著蘇菜的睡臉，靜靜地躺在那兒看著天花板發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