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場的熱烈情況在祝青山的預料之外，還以為是有比賽，但是球場旁邊的賽事通告欄里沒有寫。這樣吵鬧的環境讓他感覺胸悶，抬眼去尋找顧易的身影。

他就站在入口處，盡量忽略聲音給大腦帶來的亂七八糟的畫面，往人群里挪了挪，想站到內圈。

剛好碰到同班同學，對方一臉恐懼彷彿見到鬼：「祝青山也來了？！」

要一個書獃子進運動場，這是什麼幽默短劇！

祝青山說來找顧易，對方給他指場上的人：「他正在和2班的齊廣打球，有很多人為他加油呢！」祝青山順著他的指示看過去，剛好顧易也轉頭過來，眼神一對上，籃球忽然從他手中滑落，場內響起倒彩的聲音，齊廣撿球笑罵：「你他媽餓暈了嗎？」顧易掀起T恤下擺抹了一把汗水，喘著氣和他說下次約，大步跑向場邊。

齊廣也看見站在球場邊的祝青山，頓時明白他的行為。觀眾一臉懵逼，有人認出來祝青山，人群中發生了一點小小的騷動：「我的天祝青山！！」

等到顧易過去站在祝青山面前和他說話，人群中小小的騷動迅速擴大：「媽耶祝青山和他說話了！」

接下來是震驚：「他和祝青山走了？！！比賽呢？！」

齊廣也下場了，把球丟給兄弟：「今天到這兒吧！」得分欄里還是兩個相同的數字，平局。

「對不起沒注意時間，」顧易接過他給的紙巾，在場邊的衣服堆里翻出來校服外套給他拿，一邊擦滿頭的汗一邊和他走出去，「餓壞了吧？」

「有點餓。」祝青山把他的外套披在肩膀上，手上打開水壺遞給他，看著他喝水。周圍群眾百臉懵逼，彷彿置身什麼詭異的夢境。

顧易的襯衣都濕透了，貼在皮膚上，勾勒出的腰身輪廓引起好多女生跟拍。不過兩位主角沒有分神，邊聊邊往食堂走。

這是他們兩人第一次進學校食堂，不了解窗口就先去吃自助。有人上前打招呼，第一次在食堂見到小校草，旁邊跟著帥哥二號，怎麼也是吸引目光二人組。

祝青山跟著顧易取餐，面對照相機和熱情的女生，一如既往沒什麼微笑，但她們的問題都會認真回答，像是有沒有住校，昨天在音樂教室見到的是不是他，喜好方面之類的問題。顧易也被「瞄準」，問他他們是不是同班同學。顧易微笑說是呀。還說他們今天第一次來食堂不清楚哪個窗口好吃，順利收穫不少安利。

祝青山被問手機號和微信號，他抿抿嘴不願回答，顧易在一旁立即接話：「小山不太用手機，學習很忙。」學霸人設屹立不倒。

他們對坐吃飯也被拍。祝青山小口喝湯的樣子都能引起一陣低呼，顧易笑著和他說住校好像有點麻煩。

以往他一下課就回家，沒有太多時間留在校內，被偶遇的機會極少。

在國小的時候小姑娘們也最愛和祝青山玩兒，總是把自己的小零食書本玩具拿來和他分享，一被祝青山拒絕就哭。祝青山也就是那時開始學乖——給就收下，不然更麻煩。

不過吃的大部分落進顧易的肚子里這件事姑娘們這輩子都不會想到。

祝青山吃相斯文，細嚼慢咽，也不吧唧嘴，基本不說話，把旁觀者看得一愣一愣的，快在校內貼吧直播上了：這是什麼教科書級別的吃相？！也太優雅了吧！

顧易很習慣他在吃飯時只用點頭搖頭回答問題，把他推過來讓他吃的菜品都記住，這代表他喜歡所以和他分享。祝青山吃到八分飽就停筷，看著顧易把所有東西吃完，才和他說：「我把作業帶上了。」

「嗯？」

「晚上不去教室上自習。」

「好，我和班導說。」

祝青山在晚上再練半個鐘的小提琴，顧易在一旁彈鋼琴跟著他的曲子和聲。然後他練習一個小時鋼琴，顧易就把今天的課程作業寫了。

題目不難，智商夠用。

祝青山練完鋼琴，讓他彈原創曲子。顧易做到他的身邊，眼中帶笑看了他一眼，在琴鍵上按幾個音符，然後說：「聽好了，它的名字是《相逢》。」

一段和聲追著另一段和聲，卡農式循環，顧易早就寫好了，就等一個聽眾。聽眾不負所望，在第二段時抬手加入彈奏，默契配合，與他相視一笑。

只有在顧易面前他的表情才生動些。

同學們九點鐘下自習，他們倆還晚一點，接近十點鐘才回宿舍。回到寢室發現他們在排隊洗澡，毫無意外只剩他們倆墊底。反正是十一點關燈，倒也不急。

顧易和祝青山的桌子是面對面，倆人坐在桌前，祝青山閱讀英文書籍，顧易玩手機遊戲。羅克就坐在祝青山旁邊，掃一眼他的書，呼吸一滯，看向自己左手邊同樣捧著英文書籍的雅思8.0林科，小心翼翼地開口問右手邊的人：「青山也考雅思了嗎？」

祝青山抬頭奇怪地看他一眼，說沒有。

顧易插嘴，笑聲帶著明顯的驕傲：「他英語很好。」

羅克無語。只聽他又說：「小山還會法語，德語，西班牙語，怎麼樣，要比嗎？」除了在洗澡間的李玉生一無所知，在場的孩子們都震驚臉：「啊？？」

「你說真的嗎？」林科第一次在語言上受到威脅，立即放下書本，質疑顧易在逗他們玩兒。顧易挑眉，一臉無所畏懼：「我也會法語啊。我和小山說的你們聽不懂吧。」

「那你說唄。」熊二用手肘撞了撞他的手臂，「給我們聽聽。」

顧易手上正玩著遊戲，隨口一個詞：「Jue。」

眾人：「……」所以聽的意義何在？

羅克看向祝青山：「他說什麼？」

祝青山說：「遊戲。」

「那遊戲的德語怎麼說？」熊二繼續問。祝青山不假思索道：「Das Spiel.」

眾人：「……」開始懷疑自己到底在幹什麼。顧易笑了聲：「還有西班牙語。」祝青山乖乖應話：「Juego。」

好了可以了不用再說了。羅克默默打開自己的英語課本，表示需要把基礎打好。

林科好半天沒緩過神：「這也……」

「小山從會說話就開始學外語了，」顧易放下手機，得意地對他眨眨眼，「我們輸的都是起跑線，不要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