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森把蘋果丟進垃圾桶，拿一隻橙子剝開，塞他嘴裡：「行了，別想那些，好好準備手術。」

望秋努力吞了橙瓣，低頭看自己的手指：「手術…手術後，你就會抱我嗎？」

說十次，至今一個多月過去，一次都還沒有。按這種速度，望秋很懷疑什麼時候才會完成十次的約定。

「你這麼怕我，硬得起來？」柏森站起身，嗤笑道，「你什麼時候能硬再說吧。」這說的他好像陽痿……望秋窘迫，又把光溜溜的腦袋埋進被窩。

如果那天他能順利硬起來不用藥，柏森也許就不會插手了——誰知道呢，那抹小腰人家兩隻手就能掐斷，誰知道他看得下去嗎。

手術還沒來，催高利貸的人先來了，裝模作樣給他送花送果慰問病號，在護士出門後就撕破臉問什麼時候還錢。望秋縮在床腳，大眼睛裡都是驚恐。事發突然，他沒法和柏森說先取錢，自己賬戶上一分錢都沒有，跟柏森後的吃穿用度沒有數，都是柏森在算賬的。

「我…我明天還，好不好？」望秋懇求著，聲音跟著身子劇烈地抖，「明天，一定還。」

「喲，是發家致富了？」掐他下巴的是帶頭來的大花臂——他的兩臂都是滿滿的刺青——諷刺道，「聽說你拍的片子搞的錢？」

望秋的下巴很疼，他沒有應聲。

「骯髒下賤玩意兒，」大花臂冷笑一聲，「早幾年讓哥哥好好操，什麼榮華富貴給不了你。」

大花臂用力扇他一巴掌：「浪貨，拍片爽嗎？」

望秋用力咬住下唇，左半邊臉火辣辣的疼，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兒。大花臂罵了一聲，開始扯他的被子：「小嫩雛兒給別人嘗了鮮，老子現在就草死你！」

望秋用力拽緊，帶著哭腔說明天一定還錢，求他不要亂來。其他兩個小弟上前幫忙按住他，沒有幾秒他的被子就連帶寬鬆的病號服一起被丟在地上，大花臂朝他臉上吐了兩口唾沫，嗤笑說都去賣了還裝個p的清高。

「我只說一次，」冷冷淡淡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擦幹凈他的臉，給他穿上衣服，然後跪著道歉。」

大花臂動作一頓，回身看見一口黝黑的槍眼。

柏森懶洋洋地倚在牆上，舉著槍的姿勢也放鬆優雅，彷彿手上拿的是一杯熱茶。

「柏爺，好久不見啊。」大花臂的額上滑下一滴冷汗，「您怎麼在這兒？」

「我家小朋友在這兒，」柏森看了眼已經哭出來的望秋，耐心快要燃燒殆盡，動了動槍，「照做。」三個人手忙腳亂，大花臂給望秋擦臉，還被望秋踹了一腳，卻敢怒不敢言，馬馬虎虎套了衣服，給他恢復原樣，規規矩矩在床前跪著道歉。

柏森走近，坐在病床前，槍支隨意放到床頭櫃，然後伸手查看望秋腫起來的臉，低聲問：「疼嗎？」望秋搖頭，淚珠子卻仍舊在掉。

柏森將人溫柔地抱在懷裡。

「你們放貸做的生意還不錯啊，」他對大花臂說，「都做到我頭上來了。」